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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容聿淡淡的應了一聲,“是這樣啊。”聲音裏聽不出是什麽意思,竹虞子一直低著頭,容聿不說話,他也不知公子知道了多少,額頭有細密的汗冒出。
靜謐的氣氛讓竹虞子覺得自己撐不住,可這事兒真不能說,若是說了,公子必定會卷進去,好不容易從那個地方抽身離開,無論如何竹虞子也不會讓公子再卷進去。
就這樣,容聿不置一言,將棋盤打亂,重新開始下了一局,棋盤上的棋子雜亂無章,竹虞子看了幾眼,覺得無從下手,不知公子意欲為何。
“看出什麽來了嗎?”容聿指著眼花繚亂的棋盤突然開口。
竹虞子細細的看了幾眼,疑惑的開口,“亂中取勝?”
容聿哈哈一笑,將手中的棋子一把丟在棋盤上,“不,有個棋子被我擺錯了,所以,此局亂了。”
竹虞子心下一跳,抬頭看進容聿的眼,如幽潭一般沉寂,讓人捉摸不定。一子錯,滿盤皆輸,如此浩瀚的棋盤,若不是操控者,誰知錯對?
“亂了好,亂了也就看不清了。”容聿瞟一眼棋盤,忽然開口,聲音若隱若現讓人聽不真切。
竹虞子這時卻冷靜下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撲通一聲跪下,“公子,這棋亂不得,你為棋子更加亂不得。”竹虞子覺得能讓整個棋盤都亂了,那這棋子必得是公子才有這能耐。
容聿扯起唇角笑了,像是知道竹虞子想的什麽,輕輕搖頭,“本王隻做下棋之人,棋子早已命中注定。”這棋子,還有那個不知天命的趙初就,扔下失魂落魄的竹虞子,轉身輕盈的走進下雨的院子裏,一步一步走的甚是安穩,嘴角的笑意緩緩落下,身後的婢子隻是遠遠的跟著。
竹虞子想,若是不能阻止,那他就去毀了這顆棋子,,公子的命,是亂不得的,老主子交代的事情必須完成。
竹虞子起身冷冷一笑,轉身朝來時的方向走去。
阿就閉著的眼珠子一轉,輕聲道:“在房梁上蹲了那麽久,人早走了,你也不腿麻?”這人從竹虞子來就到了房梁,一直蹲在哪兒。阿就承認她是故意的,竹虞子走了很久,阿就才開口。誰讓竹虞子剛才說那一番一眼怪氣的話,這人是一起的,活該了。
房頂上那人一聽,立時哎喲的哀嚎起來,“哎喲娘啊,老子腿都麻了。”
一身火紅的勁服,眉眼煞是好看,精致的像個女人,一頭酒紅色的發張揚的被捆在發帶裏,紅潤的唇喋喋不已。
蹦躂著沒有麻的腿坐在床榻上,眨巴著迷人的丹鳳眼,笑眯眯的看著瞪大眼睛的阿就,“你個壞丫頭,早出聲兒,小爺我也不至於做梁上君子那麽久。”
阿就裂開嘴噗嗤一笑,“你知道梁上君子是什麽意思嗎?”
梅堇得意一笑,“怎麽不知道,我們幾個從小跟著公子念書,梁上君子,自然就是棟梁上之類的君子。”梅堇挑眉,小意思,不久是一個成語麽?還難得住小爺?
聞言,阿就告訴自己不能笑,傷口可疼著呢,阿就捂著傷口的地兒,嘴角一咧,“你解釋得真好,書沒白讀。”他是白瞎了,阿就心平氣和安靜下來,不怪竹虞子了,原來他的智商都是從這人身上轉移的,真是白瞎。
容聿培養的人,也不是都是聰明的,阿就煞有介事的點點頭。
“那是。”梅堇沾沾自喜的把頭一歪,然後忽地把頭湊近阿就,咕溜溜的轉動著眼珠子,“你這小娃娃怎麽就那麽大膽?我和竹虞子站在後麵看得清楚,你從牆上飛過來,那姿勢真漂亮,結果撲通一聲就紮進水裏了,那麽大一池子水,你沒看見?”
阿就眼一橫,恨恨的盯著梅堇,像是要吃人一樣,“我眼瞎!”不眼瞎怎麽能看著水就跳呢?那水真是冷得要命。
“我也覺得,你眼神兒不好。”然後想起什麽,梅堇笑嘻嘻的撤回身子,“不過現在你不擔心眼瞎了,公子說那水被血弄髒了,讓我們給填了,你現在隨便飛,不用擔心掉水裏。”
梅堇眨巴著一對兒丹鳳眼,笑得真是天真無邪。
阿就想哭的心都有了,她是心瞎,不認怎麽開始還覺得這孩子是正常的?這娃的智商真的是沒救那一類的,比她還瞎,不,是哪兒都瞎!智商已病入膏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