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哥如今十七，根據璃國民俗，男子十五行小成人禮，這時是可以納妾，待十八便是成人，加冠成人。女子十五及笄成人，便可許嫁。因此大哥趙非邪是不用參加這次的旬試，跟著阿爹學習經商之道，早早地開始入手趙家的產業。是以參加旬試的便隻有二姐趙初傾、阿就和小妹初縈。 阿爹拿起桌上的白玉杯細細喝了一口，動作很是優雅講究，有儒生的味道，倒不像一個縱橫商場多年的商人。趙青江半眯著眼，快速地掃視了大廳一圈：“人也到齊了，時候也差不多，旬試開始吧，傾兒，你為長姐，便由你先開始，可好？”聲音平淡沉穩，有著不容忽視的威嚴。 旬試開始，坐在第二排是一位穿著精致鑲金絲，暗紅色絲線繡出朵朵怒放的梅花的姨娘，身旁的姑娘也就十五六歲模樣的，少女緩緩走出，體態婀娜，姿態搖曳，小小年齡已出落得亭亭玉立。 阿就雖看了多年，可還是覺得二姐出落得傾國傾城，雙眸翦水明如燭，宛轉雙蛾遠山色，腕白膚紅玉筍芽，細足裁量減四分，不朱麵若花，不粉肌如霜，水青色的裙裾隨腳步輕移而清揚擺動，肩若削成，腰如約素，有絲絲青絲服帖地留在腮邊，宛如在水之涘的洛神女子，好一個清冷冷的美人兒。 阿就不禁想如此美人兒，娶回家裏都是不讓人放心的，何況還是趙家的女子，並非那麽好娶的。 “阿爹，傾兒給阿爹請安，祝阿爹身健體康。”聲若林中山澗泉鳴，讓人憶起山穀幽蘭，卻透著清冷，夾雜一絲絲的冷漠。 “恩，傾兒有心了，不知近半年學習可好？都習得什麽？” “回阿爹的話，傾兒近來對音律頗為心喜，自譜一曲天音賦，可吹與阿爹聽聽？”神情不變，清麗不可犯，麵對眾人絲毫不怯，傲然之氣淩然而生。 “哦？好，吹來聽聽。”說罷，趙青江便揚揚手。 不出片刻，即有下人謙卑地捧上一隻翠玉笛，十分精美，五六寸來長，色澤上佳，紅色的尾穗上編墜一安眠的鳳凰更添美感。阿就看見，二姐看見這笛子時有一瞬的驚豔，又立馬恢複了淡漠的神色。 眼前便隻見青衫女子伸出玉瓷般白嫩的纖細小手拿起玉笛，放在唇邊。耳邊想起的卻並不是什麽柔膩纏綿之音，反而是有千軍萬馬奔騰之勢，金戈鐵馬的壯氣豪放，音調悄然陡轉，古來征戰幾人回，少小離家白頭未歸的哀傷，不禁令人聞者淚流，又聽得哀傷之後是凱旋之後的高歌歡喜，國興家和的壯麗餘音。 沉湎半晌，趙青江才麵露微笑，拍手讚道：“好！好！好！我趙家女兒果然不同與其他人家的小家碧玉，閨中怨女哪兒是能成就大事之人？傾兒竟能憂得國民將事，自古征戰，懂戰火紛飛百姓生離死別之苦。甚好！” 趙青江的語氣之中有掩飾不住的激動之情，看著初傾的眼神也是有所不同，一直笑眯眯的。 “謝阿爹誇獎。”二姐也是難得的微微一笑。 “老爺過譽了，傾兒還小，焉能得老爺如此誇獎！”四夫人臉上滿是得意之色，可嘴上的謙遜功夫也是不落下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