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王爺開始好這口
皇甫辰下了朝回到自家府邸時,容月已經在皇甫辰的書房裏將紫煙與幾個男探“好好”審問過一遍,並且從一個男探口中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情報。
“王爺,您可算回來了!”府裏的二總管張明站在王府門口,那神情是一個淒淒慘慘戚戚。一見著皇甫辰,張明立即迎了上去,“王妃……王妃說找您。”
“找我?”
“王妃,王妃說在您的書房等您……”
皇甫辰端詳了張明好一陣兒,才悶笑著答應了聲,隨著貼身侍衛方影大步流星,走向書房。
張明自然聽見了皇甫辰的悶笑聲,無奈人家是這雲王府的主子,自己不過是個管事的,如何敢管皇甫辰的行事?
“唉,這王妃也不知是吃錯了什麽藥,原是個溫順爾雅的美人兒,怎麽忽就變得母老虎一般了?”張明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臉上清晰的掌印,喃喃歎氣道,“偏生王爺也轉了性子,竟開始和王妃好上了……哎呦,我的臉喲……”
言畢,他一瘸一拐地出了雲王府,走向藥房。
“別急,小丫頭。等你把該說的都說了,本姑娘再考慮要不要給你個了斷。”
這聲音是如此風淡雲清,卻叫皇甫辰生生一寒。
皇甫辰對守在書房門口的阿雨點點頭便推門而入。
“讓你開口的人來了。”容月冷然笑道,“皇甫辰,看來你的女人隻能你一人管得好呐。”
皇甫辰進了書房,一眼看見幾個被綁著的男人,個個雙目無神,已然死了。
再移目光,便是一個身著淡紫長裙素顏長發的女人同一個披頭散發狼狽不堪的女人。
——這自是容月和紫煙二人。
紫煙吃力地抬頭望著皇甫辰,目光癡迷了一會兒,才淒然大叫,“辰!辰!你怎可以如此待我!皇甫辰,你真狠啊!真狠啊……”
她的聲音漸漸低下去,化作陣陣啜泣。
“……”
皇甫辰默然無語,走近二人。
“可用我給你們個獨處的機會?”容月挑眉問皇甫辰。
“……不必了。”皇甫辰歎了口氣,語氣有些歉然。紫煙平日裏的表現他都是一清二楚的。紫煙雖是左相東方炎派來的探子,可一次有關雲王府的重要消息都從未上報給左相過。
皇甫辰曉得,紫煙是愛著他的。可那時他心心念念的都是他的顏兒,如何裝得下別的女子?又何況,探子終於是探子,他絕不會因一時的心軟而信任紫煙。
“你……且給她個了斷好了。”
容月聞言,不悅驟升,“如此,你留她這麽久做什麽?想東方炎盡早反了?”
皇甫辰笑道,“那老狐狸若無周密的謀劃,怎可能露出狐狸尾巴?我不過是想迷惑他的眼睛罷了。”
“怪我今日多管閑事揪出這幾個探子?”容月哼道。
“我不是……”
“你當真以為那東方炎同你一般傻麽?紫煙對你的情意他一無所知?若我所料不錯,你這府裏已有了另外的探子,在監視著你的一舉一動。”
容月淡淡瞥了皇甫辰身後認真候著的方影一眼,竟叫方影感到遍體生寒。
這女人……這女人真是怪了!怎麽幾日沒見著,就變得如此可怕了?方影暗暗抹了把汗。更怪的是王爺,看樣子是不厭惡這女人了……難不成,王爺開始好這口了?!
“你怎生如此多疑?”皇甫辰皺了皺眉。
“嗬……多疑?若不多疑,便招背叛!”舊事重現於腦海中,容月的嘴角不覺染了幾分苦澀。
皇甫辰正欲再言,容月又迅速回頭,警覺地湊近紫煙。
“原以為是個氣焰囂張的人兒,沒料性子竟能如此烈……”容月低聲喃喃道。
她倒是沒想過,紫煙會真敢尋死。是什麽叫她擁有了尋死的勇氣?對皇甫辰的愛或恨?
人總是這般,每每想到、說到要輕生,卻未必有那個勇氣。若是可以,誰不願意好好活一場呢?其實每一種死法都是痛苦的。
皇甫辰此刻亦知紫煙咬舌自盡了,卻也隻能是心中淺淡的愧疚多了半分而已。
“你來我書房便是為這幾個探子的情報?”
“還想在你這雲王府裏樹立些威信。”容月看著方影以口哨的方式召來幾個暗衛,熟練地收拾屍體,答道,“不長眼的人總找我麻煩,可不是件有趣的事。”
皇甫辰瞅著容月不以為然地走向書房門口,想起張明臉上泛紫的手印,落魄狼狽的樣子,好笑道,“張明如何不長眼了?”
容月停下腳步,“張明?張明是何人?”
“……被你威脅著在府門口為我傳信的人。”
“哦。我告訴他,甭用他那張醜臉對著我諂媚地笑。”
方影與幾個暗衛身形僵了僵,各自默默無言。
“對了,”容月想起什麽似的又從門口走了回來,看著皇甫辰,“我有些事要與你單獨說。”
“他們都是我的心腹,你直接說便可。”
容月不言,隻是盯著方影,殺氣彌漫。
方影心中哀道,怎麽又是我?我對王爺的忠心天地可鑒啊,別用這麽濃烈的殺氣鎖著我成不……
方影咳了咳,對皇甫辰抱拳恭敬道,“主子,我們還是去處理這些人的後事。”
“……去罷。”皇甫辰有種自己這個王爺的權利正在被削減的感覺,待方影幾人動作迅速地離開後,方道,“什麽事?如今可以說了?”
“我要救出我爹。”
“你爹?”皇甫辰隻一瞬便懂得了容月的意思,“容霸天又不是你真正的爹,你救他做什麽?”
容月淡漠地笑了笑,“我是容月,他是我爹。”
“這不同!你不是那該死的女人!”皇甫辰的語氣轉而森冷起來,“而我必要殺了容霸天!你不能救他。”
“我隻是告知你罷了,沒要你做決定。”容月也不悅起來,聲音仿佛寒冰,“我說了我是容月,他是我爹。”
“你不是原來的那個容月!”
在皇甫辰的眼裏心裏,容月是另一個人,與“容月”早已分開。所以,他的恨才沒有轉移到容月身上。對他而言,“容月”與容家帶給他的,是恥辱,是失去愛人的痛苦。要他放過容霸天,是不可能的。
“若是……”容月卻眯起眼睛笑了,“我能為你搶回你的心上人呢?我爹與你的心上人,這個選擇並不難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