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不破不立
要想碎丹重修，首先要做的就是將融入金丹中的元神魂魄儘可能地抽離，讓金丹變成一顆純粹的，與修士本人沒有絲毫關心的能量聚合體。
當然，鑒於金丹的特性，這種事情基本是做不到的，所以說是「儘可能」！
而碎丹重修之所以會難度倍增，就是因為融入金丹內的魂魄也會隨著金丹的碎裂而消失！
一個魂魄不全的人，在修仙證道的路上自然是會遇到更多的艱難險阻。
而那一縷丟失的魂魄，則唯有成仙成佛之後才能自行補完！
普善大師既然下定決心要碎丹重修，自然不會再猶豫，他將金丹內的元神魂魄儘可能地抽離之後，便是往地上盤坐下來。
坐好之後，普善大師從手腕上取下一串佛珠，稍微閉上眼睛，然後用手指一顆一顆地點過去，等將這串佛珠全部數玩之後，他才緩緩睜開眼，深吸了口氣：「那我開始了！」
羅文在普善大師的身旁站好，雙眼一閉一開，便是化為了金色聖瞳。
碎丹重修的過程相當兇險，他必須時刻注意，以在關鍵時刻出手挽救。
另一方面，他對金丹的構造也相當感興趣，所以想通過普善大師碎丹重修的過程來對其進行觀察。
但半分鐘后，普善大師依然是好端端地盤坐在原地，什麼變化也沒有發生。
羅文提醒道：「可以開始了。」
普善大師稍微吞了口唾沫，低聲道：「等等，我先念個經。」
事到臨頭，原本以為自己已經下定決心的普善大師卻終究還是出現了遲疑。
為了這顆金丹，他耗費了整整數百年的光陰，如今卻要將其碎去……
這一刻，過去修鍊時的種種艱辛和突破境界時的狂喜便是齊齊湧來，令得他思潮洶湧，心緒紊亂。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
他緊閉雙目，眼角擠出深深的皺褶，口中佛經不停誦出。
隨著佛經的不斷念誦，他緩緩找回了古波不驚的狀態，雜亂的心緒也是漸漸平復下來。
「開始了!」
等一篇佛經念完，他主動睜開眼睛，這一次便再無猶豫。
羅文注意到他眼中的決然，也是立刻提前精神，聖瞳璀璨無比。
而旁邊的無面和戒凶也是頗為緊張地注視著。
在三人注視之下，普善大師雙手一拍，掌中佛珠猛然被他拍成粉末，那些佛珠之粉從其手掌的縫隙灑落下來，在地上緩緩堆積成一座小丘。
而後，他猛一咬牙，將渾身法力擠入金丹之中，再由內而外爆散開來！
「啪嗒。」
只有他自己能聽到的聲音驟然響起，金丹在其體內出現裂縫。
那裂縫不斷擴散，整顆金丹便是瞬間布滿裂紋！
成丹如此之難，碎丹卻如此之易。
僅僅是一個念頭下去，金丹就已經開始碎裂！
羅文的目光便是透過普善大師的皮囊，直接看到了那金丹碎裂的全過程。
這一過程並無甚奇異，就僅僅是一顆金丹逐漸碎裂，最終化為糜粉的過程。
而隨著金丹的碎裂，普善大師的元神便也受到影響而迅速潰散，那些法力也是不受控制地向身體之外流瀉而出。
就彷彿金丹的碎裂在身體內製造出了一個洞。
這個洞，也是使得碎丹重修之後的修鍊難度倍增的原因之一。
「既然找到了洞，那補上不就得了？」
在觀察中，羅文卻是突然心中一動，然後彈指而出，頓時一抹金光便是遁入了普善大師的體內，將那個「洞」成功補上了！
也是在這一瞬間，普善大師驟然發現自己的法力不再流失！
而流失的趨勢消失之後，他還發現這法力竟然變得可控了！
這一現象和文獻記載中完全不同，普善大師心中驚愕之餘，卻沒有放過這一機會，他連忙操控法力流入丹田之中，然後重新凝聚成混沌大河！
他的丹田在度過命劫之後便有過擴張，因而那條寄于丹田內的混沌大河比他剛開始修鍊時要大得多得多！
但即便如此，那浩瀚寬闊的混沌大河依然是很快就被他的法力所填滿！
不得已，他開始按照法境時的修鍊方法，對法力進行重新凝練。
而在一次次的凝練過程之中，他又是突然發現自己的丹田內竟然有一顆珠子重新凝聚了出來！
那不是金丹，而是人丹。
但任是普善大師如何腦補，都從未想到過，自己在碎丹重新后的這極端時間內，竟然就直接修鍊到了人丹之境！
而且，還不夠！
一個丹劫修士的法力怎麼可能是區區一枚人丹能夠承載的？
因而普善大師連忙換上人丹境的修鍊功法，在體內快速運轉周天。
與此同時，他的腦中突然產生出了一個無比荒謬的想法：「怎麼回事？我這就重新凝聚了人丹？說好的修鍊難度倍增呢？說好的法力散盡，重頭再來呢？這接下來，難度就要直接渡命劫了？」
但劫雲並沒有來臨，也不可能來臨。
天地法則根本感受不到他此刻的狀態，他自然也就不可能應劫。
而沒有命劫錘鍊，他的身體就不可能脫胎換骨，更進一步……個屁啊！
講道理啊，他現在的身體早就經歷過命劫的錘鍊，根本就不需要再來一次脫胎換骨！
因此，他的境界在凝成人丹之後依然是在節節躥升，竟是直接突破了人丹期，臻入了命劫期。
而命劫之後就是靈劫！
因為元神已經潰散的關係，他必須要再渡一次靈劫，才能重新凝聚出最初的元神。
也到此為止，修為躥升的速度終於緩了下來。
「終於，終於停下來了！」
因為這修為躥升的速度實在太過反常，普善大師只覺得自己那顆老朽的心臟都快承受不住了，在發現修為躥升的速度終於緩下來后，他竟然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再內視體內，他便是發現自己竟然已經重新摸到了靈劫的邊緣，只要再繼續修鍊下去，不久之後就要應靈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