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第一百四十四章
默默地歎了口氣,找個這樣出色的夫婿,實在也是為難的緊,旁的不,這才成婚沒多久,就已經明打明的跳出兩位‘奶奶’來了,往後日子那麽長,還不定怎麽樣呢。
長姐這段時間上門的有些勤快。
這我倒是很能理解她,尤其是自從上次她告訴我,曉梅是得了大長公主的令,偷摸的換了給姨娘們的藥,才有了後麵的事。
我到現在還清楚的記得她當時眼裏的空洞,她就坐在我麵前,麵無表情,甚至有些絕望,幽幽的道,“妹妹,你,婆母動不得,從娘家帶來的都能背叛我,妾室又都先我有了身孕,我在那個家裏,還有活路麽?”
這樣的她我真的很是心疼,從前在閨中,她是驕傲的,燦爛的,可如今,不過短短幾年,便沒了生機。
好在我早上得了個好消息,以蕊就要回來了。
起以蕊,這估計是我這段時日最開心的事了,前幾日她托宋亭帶了封信給我,雖然沒有的到事無具細的地步,但我也看的出來,她是同顧清徹底歡解開了心結了。
我合上那封短信,真是長長舒了一口氣,這丫頭,總是算是有了著落,相信他們經曆了這麽些年的磨礪,往後定能比常人更能體會到平淡相伴的不易,也定能守得住這份來之不易的真心。
“唉,起來,眼下也隻有在你這兒,我才能得片刻舒心。”長姐抿了口茶,邊歎氣邊道。
我瞧著她一副憔悴的模樣,默默地皺眉,“姐姐好歹也是貴眷,怎的將自己折騰成了這般田地?!”
不等長姐開口,旁邊伺候的暗香著急道,“二姐快勸勸我們夫人吧!這都快兩個月了,夫人一直悶悶不樂的,做什麽都覺著沒意思!這也就罷了,最讓人著急的,是夫人連吃飯都沒了心思,瘦了一圈不,連精神都跟著不好了!”
“我一直看你就是個好的,”我示意暗香也坐下來,“你能處處為姐姐想著,這些年也是不容易,”
我瞧了一眼眼神空洞的長姐,又問暗香,“你們夫人這般,老爺可有什麽?”
聽我這般問,長姐把玩茶碗蓋子的手明顯頓了頓。
暗香此時已是知無不言,麵上的焦急之意更顯,“姨娘們都有了身孕,老爺原本是對夫人有愧的,前陣子還日日都到我們夫人屋裏去,”
這很好啊,我點零頭,長姐若是趁著姐夫一時的愧疚之心得了孩子,也未嚐不是一件喜事。
暗香搖了搖頭,又道,“可偏偏我們夫人什麽興致也沒有,還一次次的將老爺往外推,時間長了,老爺寧願睡書房也不來咱們這兒了,一開始大長公主還幫著勸,後來也不管了。”
事情發展成這樣,的確是有些棘手了。
“也不是我矯情,”長姐挪了挪身子,“是我實在是懶得敷衍他,前頭他來我屋裏,我還能當是他心裏有我,衝他發火撒嬌,可當我知曉了,這事他原原本本都知道的,還夥同婆母一起框我,我就真真是看他一眼也覺著煩了。”
這怎麽能行呢?!夫妻二人攜手一生,若是落得個相看兩厭,那往後的幾十年可該怎麽熬下去呢?
“你也莫要為我擔心,”長姐看我一臉憂愁,反過來勸我,“我也不過是最近事多,心煩的緊,沒什麽胃口罷了,”
到這兒,她指了指身邊坐著的暗香,“有這丫頭催命似的盯著我,我不會出什麽岔子的。”
我點零頭,這個時候,也得虧有了暗香在了。
正著話的工夫,以蕊回來了。
“夫人!”這丫頭一進來就衝進我懷裏。
“好了好了,怎的出去一趟,還像是笑了幾歲的樣子,”我笑著一邊安撫她,一邊向杵在那裏的顧清歡點零頭。
顧清歡直直的立在那裏,那長衫雖然還是空空蕩蕩是模樣,但好歹瞧著氣色好了許多,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
他向我一輯,道,“多謝侯夫人成全!”
此時以蕊也直起了身子,我用帕子將她眼角的淚沾了沾,笑著道,“這下可好了!”
她自然是明白我的是什麽,也笑著點零頭,完了還轉過身去瞧顧清歡。
長姐在一旁,歎了口氣,略帶羨慕的道,“論禦下,我竟半點不如你了。”
“這是怎麽的?”我同拉著以蕊坐下,顧清歡將人送到了,也很有眼色的告辭。
“這不是暗香就很好麽?”完,我便讓以蕊趕緊趁著長姐在,幫她瞧瞧。
長姐看來是真的傷了心了,前麵都是一趟一棠來,就要找以蕊幫她診脈的,如今以蕊就站在她麵前,她倒有些興致缺缺了。
“哎,眼下這脈把了也沒什麽意義了,就不我現下是多瞧他一眼也覺著煩悶,即便是讓他進了我的門,左右我也生不出個雙生子來討一家子的歡心了。”
以蕊切完了脈,意味深長的問道,“敢問夫人,本月的月事,可來了?”
長姐有些煩悶的搖了搖頭,“還不曾來呢!前幾日暗香給我找來了外頭的郎中,我是鬱結在胸,氣血不暢,開了藥方,我卻也是沒心思喝,便擱置了。”
以蕊聽完長長舒了口氣,“幸虧夫人沒喝那藥!”
“怎的?”我問。
以蕊轉身,笑著向我和長姐道,“恭喜夫人,以有身孕月餘了!”
“啊?!”
我和長姐具是一驚,暗香聽聞更是喜不自勝,像是要哭出來似的!
“這、這、這怎麽可能呢?”長姐還懵著,“可那郎中為何沒查探出來呢?”
以蕊想了想,“許是當時脈象還不明顯所致,如今脈如走珠,有孕無疑了!”
她都這般了,那就是肯定沒跑了。
我高興壞了,拉著長姐道,“恭喜姐姐,這下可好了,有了這個孩子,長姐眼下的困境就迎刃而解了,這孩子可真是個貼心的,一來就幫母親解決了個大麻煩!”
“母親。”長姐聲呢喃著,水蔥似的手,輕輕覆在了腹上,嘴角也緩緩抬起。
“是啊!這可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姐姐可要好生養著,有了這個孩子,任憑他再多的姨娘,也是不怕的了!”我笑著張羅著書蕾,讓她帶著以蕊去庫房挑些補品給長姐。
長姐這時已經回過神來了,臉上的笑意都要溢出來了,“你瞧你!公主府裏什麽好藥材沒有,偏生你這樣大方,恨不得要讓我搬個箱子回去!”
“哎呀!這孩子疼人,我這做姨母的自然也要疼他的!”我也笑,待書蕾她們將東西裝好,我又派了輛馬車給她們。
“可不是我趕你走,這樣大的喜事,是一定要讓公主府裏的知曉的,不然往後姐夫可不讓你來我這兒了!”
“他敢?!”長姐雖嘴上這麽,身子卻已站直了,要往外走了,“他眼下可比不上我的孩子!”
“那是那是!”我覺得我現在很是狗腿,畢竟為母則剛,眼前這位不是母親的時候就很是惹不起了啊!
侯爺近來有些忙,已經在府衙裏住了三日了。
頭一連回家一趟都來不及,但好歹還是讓宋明回來同我了一聲,是南邊有了水患,淹死了好些百姓,很是棘手。
他忙於這種幹係萬千百姓的朝廷大事,我自然要鼎力支持的,是以,我趕緊親自收拾了他日常用的,打了一個大包,讓宋明給他帶過去,當然,沒忘了讓廚房包好一盒子點心。
本不想太過矯情,但最後還是忍不住交代宋明一聲,“你告訴侯爺,我在家等著他回來!”
宋明笑著應了,然後道,“夫人且放寬心,老爺就是被家留住了議事,沒什麽危險的!”
墨傾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懂什麽?隻管將夫饒話原原本本的傳給侯爺便是了,要你多嘴!”
宋明笑著點頭稱是,便兔子似的轉身跑了。
我正一點一點的喝著以蕊費心給我熬的湯藥,將將見磷,門房上便來了稟告,是貴人傳旨。
“夫人,貴太妃找咱們要做什麽?”書蕾心翼翼的攙著我,聲道。
靜貴太妃我是從來都沒接觸過的,就連過年時到宮裏叩拜中宮,我也沒見過她,想來想去,我與她唯一的交集,怕就是麗陽公主了。
沒錯,靜太貴妃就是麗陽公主的生母。
聽侯爺,她本是先帝的靜嬪,膝下隻有一女,後因撫育太子有功,進為靜妃,家登基後,又抬了靜太貴妃。
侯爺還,這位靜太貴妃一向是不怎麽管事的,就像是她的封號一般,與世無爭,這想來也是想當年太後娘娘放心將家托付給她的原因吧。
這樣一個不問世事的貴人,突然能想起來我,我心裏除了有些不祥的預感,再無其他了。
果然,一進靜太貴妃的景覓宮,除了安坐在上首的靜太貴妃,就屬旁邊的麗陽公主最紮眼。
麗陽看著下麵的眼眸明媚的婦人,心中便湧起萬千思緒。
是的,她是婦人,是易恒哥哥的婦人。
從她從母親一聲聲的歎氣聲中,便知道宮裏的日子難熬,母妃不受寵倒也不要緊,畢竟那時父皇早已無心後宮,他的精力全數放在了朝堂之上的無休止的殺戮之中,沒有得力的娘家,又沒有兒子傍身的母妃又算的了什麽呢?
當時還是皇後的太後將太子哥哥送了過來,她們的日子才算有了些顏色。
再後來就遇見了易恒哥哥。
他同哥哥不一樣,同她所有的哥哥都不一樣。
他日子過得艱難,但是從不寫在臉上,總是帶著淡淡的笑,在太後娘娘那裏笑,同哥哥在一處笑,在太傅跟前笑,同她在一處也笑。
可就是有些人見不得他這樣笑,那些眼紅的哥哥們,不敢欺負太子哥哥,就偷摸兒的欺負他,那時他啊,他們都高出了他一頭,一堆人就這麽居高臨下的盯著他,等著他求饒。
可他偏不,還是笑著瞧他們,那笑滿是不屑、輕蔑和嘲諷,他們便合起夥兒來打他。
那些人壞的很,打他從不打臉,就往身上打,隻要不脫衣裳,是怎樣也看不出來的。
她跑回去叫來了母妃,那些哥哥們才罷休,等他們都走了,易恒哥哥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笑著衝她和母妃點頭,從那時起,她便成了他身後的尾巴,隻要他在宮裏,她便跟著他,一步也不落。
慢慢的,滿宮裏都知道她心悅於他,就連一向沉穩的太子哥哥都會開他倆的玩笑,母妃也是將他當做未來的女婿看待,那時的她,便滿心歡喜的,等著有朝一日,名正言順的跟在他身後。
麗陽不自覺的轉了轉手上的戒指,上麵冰冷的珠翠寒的她心驚。
可後來,怎麽就變了呢?
太子哥哥成了皇帝,過的話便可以不算數了麽?
賜婚的那,她拿著聖旨去勤政殿找皇帝哥哥,他卻閉門不見,不論自己怎麽跪下來求他,他就是不開門,皇後嫂嫂又不待見她,無奈她隻好去找太後娘娘。
可最疼愛她的太後娘娘卻對她,與其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人,還不如嫁給一個必須對自己好的人。
她就更不明白了,他們怎麽就知道易恒哥哥不愛自己呢?他是愛的啊!
太後娘娘又問她,“那為何你去找他,他反而去了西北?”
她答不上來,太後娘娘又問,
“你知道他心裏有旁人了麽?”
“你知道,他即便知曉不能同那個姑娘在一處,也不願同你在一處麽?”
她都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從太後娘娘宮裏走出來的。
後來她還是接了聖旨,如了他們的願,嫁給了旁人,嗬,誰讓自己也是易恒哥哥眼中的旁人呢?
她本以為自己放下了,她甚至也曾想過要拿出公主的風範來,好好同他的夫人相處,所以她願意在年前皇後娘娘的宮裏,給她一個好臉色。
可當她看到易恒哥哥拉著她的手,就這麽出現在她眼前時,她就瘋了!
她是真的瘋了,他們的恩愛簡直就是對她的淩遲,這麽多年的情感湧上心頭,她去質問他,
為什麽?她到底有什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