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第七十五章
“姐，您到底想好了沒啊？”
書蕾一再催促，我想了想，隻得道，
“待我自己畫一隻簪子，讓劉媽媽出去找地方照著做了，送與姐姐吧。”
“這樣好！”綠芸也參與進來，“一隻簪子的價錢算不得太貴重，但勝在姐的心意了，即是您自己畫的，樣子也是獨一份的！”
“姐，您還會畫簪子啊？”
以蕊這憑空一問，著實讓我有些尷尬，其實我向來不善作畫，平日裏的針線，於我最難的便是描花樣子了。
奈何這大話已經了出去，我也隻得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尖，“我試試吧！”
簪子的圖樣畫了又改、改了又扔，抓心撓肺的憋了又憋，終是在第二日下午將圖樣給了劉媽媽，又一並給了五十兩銀子，偷偷囑咐她去撫月樓的店鋪做，但不要驚動姨母，不然她定是不會要我的銀子的。
劉媽媽都一一記下了，打開圖樣，驚呼道，“怎的這樣好看！”
她這一聲大嗓門，將綠芸幾個都招過來了，眾人又是一頓誇讚，我本來想，若你們喜歡改日也給你們畫一個，但後來想了一想那痛苦的過程，和自己的斤兩，又硬生生的閉了嘴。
到了長姐的及笄禮，大家難得聚在一起，當然白氏也請了好些貴眷來觀禮，一時間府內熱鬧非常。
“我們府裏真是好久沒有這樣熱鬧了！”大家都忙著招呼客人，我便得了空閑同白四娘、白七娘躲在廊下閑聊。
“你啊，是還沒習慣罷了！”四娘道，“如今事太平盛世，放眼整個長安城哪家府上不是三五便有宴飲聚會的？就連我們這樣庶出的，都見過不少。”
“是啊是啊！”七娘還是老樣子，跟在姐姐後頭，活像隻白兔，“我今年也跟著母親參加了四場了。”
“真的有這樣多？”我感到十分驚訝。
四娘認真的點頭，又同情的看向我，“你不會一場都沒去過吧？”
“嗬嗬。”我略顯尷尬的點零頭。
她倆默契的向我投來一個同情的眼神，但轉念間，四娘又輕輕歎了口氣，道，“其實這樣也很好。”
嗯？我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怎麽？”
她這才又抬起頭來瞧我，“三姐姐年初定了人家，接著就是我們了…”
啊！我瞬間明白了。
“三娘的哪家？”
“具體我也不清楚，隻知道父親在吏部領著四品的職，自己身上也是有差事的。”
我點零頭，也到是門當戶對，但轉念一想，又覺得哪裏不對，“可有什麽其他背景？”
四娘這才神色複雜道，“聽是貴妃娘娘的娘家表親。”
怪不得！
這也難怪四娘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白府上的一大家子，本就是靠巴結度日的，如今連最受寵的三娘都用上了，想來，四娘和七娘也難逃這樣的命運。
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寬慰她，空氣一時間便凝固住了。
“嗨！瞧咱們！”還是四娘先開了口，“又不是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怎麽就隻得這樣難過了？！”
我也配合的笑了起來，道，“的沒錯！且不時日尚早，就常言道，謀事在人，成事在！活人難不成還能被憋死了？”
“你啊你！”四娘笑著，“起來一套一套的！也不知道同誰學的！”
七娘見我們一回兒難過、轉眼又笑，很是莫名其妙，“你們在什麽啊？我怎麽一句都聽不懂？”
“聽不懂就對了！”我捏了捏她的臉蛋兒，這時那邊熱鬧聲大了起來，我直起身子道，“想來是要開始了，走！咱們觀禮去！”
白氏最是看重長姐這個女兒，論感情，想來比長兄還要多一重，及笄這樣的大禮，自是不會馬虎。
正堂賓客盈門，見我和白四娘、白七娘進了門，坐在上首的祖母便向我們招了招手。
帶著眾饒注目禮走到祖母身邊，四娘和七娘自然的去了白夫人那裏。
吉時已到，長姐在眾饒注視下緩緩走來。
這一年我們見麵的次數寥寥無幾，但女大十八變，我不得不承認，長姐出落的越發美了，就連氣質也不同於從前。
今日的她，身著采衣，端莊而又沉穩，走到擺在中心的蒲團前，向長輩行跪拜禮。
今日的讚者，白氏請來了東昌侯夫人，我對她的印象還停留在兩年前長公主府上，長袖善舞的貴夫人。
初加、再加，場麵上都是其樂融融的樣子，可到了三加時，長姐突然險些暈了過去，還好有身邊的暗香一把扶住。
場麵一下變得有些混亂，許是這樣的情況眾人也不見過。
“淑尤！”白氏一個健步衝上前去，連忙細細查看，問長姐怎麽了。
長姐麵色有些發白，卻咬緊牙關，什麽也不。
這裏頭顯然有事，還是祖母，笑著揮了揮手，對眾位賓客道，“我們家這丫頭，前些日子緊張又貪嘴，吃壞了肚子，也沒什麽打緊的，吉時難遇，繼續便好了！”
最後一句顯然是對著白氏和長姐的，祖母把話得這樣明白，白氏也隻得回來，繼續三加。
三加的是白氏準備的一整套赤金鑲珠流蘇頭麵，即便是屋內光線溫和，依然能熠熠生輝，初初拿出來時，惹得眾人一陣豔羨驚呼，想來，白氏是將壓箱底的寶貝給了心愛的女兒。
待長姐三拜完成，眾賓客入席，她也就可以離開了，本來還要再出來拜見賓客，但大家都明眼瞧著長姐身體不適，也就免了這個禮，長輩們還要招呼賓客，也不好離開，白氏就叫顧媽媽找來郎中，照看長姐去了。
不知為什麽，我心裏隱隱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不上來。
到了晚上，眾人散去，這種不祥之感，成了現實。
“跪下！”
白氏一聲怒喝，我也顧不得許多，隻得先跪下再。
“孩兒不知所犯何錯，惹得母親生氣了？”
我看向祖母和父親，他們皆神情複雜，隻好走一步算一步。
“你還有臉問！”白氏冷哼一聲，“你可別叫我母親！你的生母穆氏可是陛下親抬的平妻，我可不敢做你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