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岑羽薇的心魂是被跟前這人給勾走了。
不過她向來警惕,轉瞬,心中警鈴大作的她,便拉回神思,無情冷臉拒絕:「親哪裡都不可能,把你的心思收收。」
見他不肯挪開目光,她抬手便在那白凈的面龐上掐了一下:「少胡鬧,不然咱們之前的約定一筆勾銷。」
雲墨晗知道她指的是什麼。
她指的是回京之後不與他斷聯繫,並繼續幫他的事。
幫不幫不重要,重要的是聯繫。
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接受與她斷絕聯繫…
被拿住命脈的人一下子就老實了。
哪怕面上被掐得有些疼,他也不敢伸手去揉。
他只委委屈屈地把頭一低,拉住她衣袖小聲道:「我錯了,你別生氣,也別不要我…」
岑羽薇:「…」
餘光一瞥,她眼皮便止不住地狠狠一跳。
面對他無理取鬧的要求她能強勢拒絕,但面對這樣的他…
岑羽薇捏捏眉心,長嘆:「行了,沒有不要你,你別總是這幅神情。你有空在這兒跟我瞎掰扯這些沒邊際的事,不如好好兒想想,這一路要怎麼防範韓王。」
之前他們便討論過,韓王如果要再出手留下他的命,那這回京一路,便是其最後的機會。
岑羽薇覺得,韓王八成是要出手的。
可雲墨晗在沉默片刻后,卻道:「機會是最後的機會,但我覺得,他應該不會在這條路上出手。」
「為何?」岑羽薇不理解,「他已經對你出過一次手了,為防止你記憶恢復后報復,理應斬草除根!」
現在不殺,留著人以後和自己搶皇位嗎?
「唔…怎麼說呢?大概是因為父皇吧?」雲墨晗含糊道,「父皇想選的繼承人,應當是個能做明智決定的,而不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
「這時他殺我雖然能斬草除根,但也會自損。你想,我與他一共也沒出來多少日子,呆在一起的時間更少,結果兩次同路都遇刺了,別人會怎麼想?
「與我一條線,被他影響到了利益的人,肯定都會對他不滿。如此一來,他定也不會好過。
「皇家又不止我們兩位皇子皇孫,誰知道在我們一死一傷之際,不會有人冒頭呢?」
在他看來,這時動手並不是最明智的。
如果韓王能稍微聰明點兒,就能明白父皇的考量,如此…
「如果陛下有這番考量,你所言倒也有理,不過…」岑羽薇上下打量他一遍,「你怎麼知道陛下是這麼想的?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來了?」
之前,她的一切考量,都是基於他們什麼都不了解。
他沒有記憶,不了解京城那邊人的想法,她看的話本主寫愛情,也沒怎麼談權勢之爭。
他們都不知道坐在九龍寶座上的那位是怎麼想的,自然要從最保守的角度思考。
但是,他剛剛提出了新思路。
他說,陛下挑選繼承人的標準,是「能否做明智選擇」。
他怎麼知道?
岑羽薇認真觀察了一番他的神色,又捋了捋時間線。
好像,也是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