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聰聰剪影

  畫面切進，鏡頭定格在十年前的那個蕭瑟深秋夜裡。與漠然的時間線短暫刻畫不同，我的相對緩慢細膩。

  「咦？上來就求婚那晚？我這個忘恩負義的難道先前的親戚朋友沒有資格登上我的放日機嘛？」我一下子認出這是求婚那晚，就像單曲循環了很多遍你很喜歡的歌曲，即便時隔多年，前奏一響你還是能夠立馬聽得出。

  「女性和男性的放日機內容偏重有區別，男性按時間線排列，女性按突觸激活的程度排列。男性內容多以概括，女性內容更加詳長。」昴介搖搖頭，給了我定心丸。

  我穿著那件幅藏藍色前後不規則長及腳踝的風衣，微花苞型卻利落的同藍色系短褲，條紋短T恤，和漠然在他家小區樓下聞著林蔭綠草香散步。彼時我們戀愛了一年，我上大二，他上電視電台，我會在學校里參加的社團自製發放宣傳海報請同學們在每晚九點半打開收音機調頻聽他的節目，也會在寢室打開電腦觀看電視live呼朋引伴一起來看他。崇拜之情，溢於言表。雖然，他的上一世只是我上上世的火爐煉丹小夥伴，但我上一世是他這一世下陰去閻王那裡出示太上老君的童子牌請來的，我自然而然會傾慕於他，就當報答啦。

  漠然亦會製造各種浪漫，比如這猝不及防的求婚。

  「聰聰我愛你。」瀰漫著桂花香氣的院子里，寥寥黃葉零落，伴隨漠然很少言及的愛語。

  「我也愛你。誒這麼認真！你今天怎麼突然直抒胸臆啦？」我和漠然目不轉睛地看著放日機，回顧中彼此相視流露會心的笑容。笑當時青春少艾的我，不解風情，愣頭愣腦。

  「窸窣平常是難說出來。今晚燈火闌珊，橘綠秋實，桂花樹下的你宛若桂花仙。」漠然停下了的腳步，綿綿款款地轉向我，眼裡有著望穿秋水之美。那一刻的我絲毫沒有意識到，下一刻即將是我人生的高光時刻，對於幸福的無意識，是幸福埋藏的所在。我依稀記得當時漠然開弓沒有回頭箭的甜言蜜語聽得我一愣一愣的，還在思忖他這反常的感性是不是錄節目時發生了什麼。

  「吳奕聰，你願意嫁給我嗎？」思緒神遊間，漠然已單膝跪地，掏出外套衣襟口袋裡的一隻盒子，輕柔而堅定地打開，是一枚亮閃閃的鑽戒。

  我定了定神，伸出右手。沒有喜出望外亦無驚慌失措，心裡知曉漠然與我感情的深厚，結婚只是一次生命洗禮的儀式感，這一刻來臨，優雅地擁抱，不辜負美感。

  「嗯……老公抱抱！」這一段落幕，眼珠在眼眶打轉，跟漠然撒嬌要抱抱。

  「老公快看！是詠詠和小野馬！」這一天是我和漠然的婚禮，海岸露天私人婚宴，僅邀請了為數不多的親朋好友到場，對我們重要的人，來見證我們的幸福。

  一字肩泡泡袖一條牛仔褲披散著長發，因明艷動人身姿火辣脾氣易燃易爆炸，大家叫她小野馬。小野馬是我閨蜜詠詠的同部門同事，詠詠是漠然的同事但不同部門，我和詠詠雖通過漠然認識，但我們很投緣，小野馬和詠詠的關係很好總在一起玩，時間久了也成了閨蜜，這一天初見小野馬，她正用吸管喝著胸前的一大杯透明馬克杯帶冰塊兒的飲料坐在鋪著一層青草地毯的絲綢純白餐桌布前和詠詠聊天，詠詠看見了我和漠然，伸手示意我們她們坐在那裡，小野馬隨之望向我們，笑起來就像掰開的甘蔗那樣甜美。

  婚禮進行的很美滿，不僅DV記錄，更難得的還有這台放日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