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1章 訊問

  新白銀城。


  白曉文的面前，赤影、藍影被鎖鏈捆綁起來，跪在階下。


  至於最後抓住的灰影，目前處於重傷狀態，高位截癱，暫時被一群惡魔用魔火灼灸的辦法止血，以求保住一條小命，所以不在殿中。


  「把他們的面具摘下來。」


  隨著白曉文的命令，赤影和藍影的面具，被兩隻惡魔首領摘下，露出了兩人的面容。


  白曉文和夏鋒都能看到兩人的真容。這兩個人，具有明顯的白人特徵，年齡都不算大。也許是知道處境不妙，兩人的臉色都很蒼白，不知道要面臨怎樣的折磨。


  「你們叫什麼名字？」白曉文打算從這些平常的問題上入手，先要化解對方的戒備心理，只要兩人開口，後續慢慢引導深入，事情就會好辦很多。


  「約伯……」身穿赤紅衣袍的青年猶豫了一下，說出了簡化名字，「他叫喬布斯……」


  白曉文笑了笑：「這只是你們的名字，姓氏呢？你們在星聯是什麼出身？」


  紅衣青年約伯低聲說道：「我本來是鮑贊領的成員，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領地而已，算不上什麼出身……」


  「鮑贊領？」白曉文對這種排名五檔甚至更靠後的領地，並沒有什麼印象。不過也沒有深度了解的意義，因為這個叫約伯的青年，肯定和鮑贊領沒多少關係了。


  淺水池塘養不了大魚，這個約伯的實力是領主級，怎麼可能寄身於一個比大唐領還要弱的小領地之中？


  「你脫離了鮑贊領之後，加入了哪個領地？」白曉文追問。


  約伯本來不想說，但見到白曉文追問緊急，也不得不說：「是米斯特領。」


  白曉文皺起了眉頭，這個領地同樣沒聽說過。


  「米斯特領，屬於星聯的哪個大型組織？」


  「普照會。」


  白曉文有些意外，他跟神庭、跟泛亞組織，都打過一定的交道，但是第三大組織普照會，卻一直沒有什麼糾葛。普照會為什麼會來到黑暗紀元位面，跟自己搶奪死神之骨？

  一邊的夏鋒說道：「普照會是一個鬆散組織，比神庭、泛亞要鬆散得多。這個米斯特領只是中層領地之一，無法代表普照會高階核心領地的意志。」


  白曉文瞬間明白，看來米斯特領只是把普照會作為一個隱藏的掩體。


  其實白曉文也考慮過，讓白凰領加入某個大型組織，在裡面保持一定的獨立性慢慢發展。但是，白凰領自從出現在星聯，就被大唐領盯上了，後續的一系列戰爭，也讓白凰領沒有了低調的條件。


  「你們兩個，還有其餘五個隊友，都是米斯特領的成員？」白曉文接著問道。


  「……是。」約伯遲疑著說道。


  白曉文能看出約伯的氣息變化，他雖然遲疑，但說的話卻是真實的。


  「最後一個問題。如果你誠實回答，我可以放你離開。」


  白曉文起身，「你背後的神祇，讓你們搶奪死神之骨的目的是什麼？」


  約伯臉上露出了一絲恐懼：「不……我不知道。」


  「不可能不知道吧？」白曉文看出他在說謊，「也可以換成兩個小問題……你的神祇名字是什麼？祂有沒有吩咐過你們，奪取死神之骨之後怎麼做？」


  「我……我不能回答你。」約伯垂頭說道。


  白曉文目視約伯身側，那個身穿藍袍的喬布斯，一直跪坐在地，一言不發。


  喬布斯感到了白曉文的眼神，眼皮子抬起來，淡淡說道：「不要白費力氣了，呂望。你從我們這裡得不到任何有價值的情報。」


  「是么，看來你還挺忠誠。」白曉文的眼神也迅速冷了下來，「拉出去砍了。」


  兩個惡魔首領，把喬布斯帶了出去。


  令人意外的是，喬布斯還是個硬骨頭，被架出去的時候，連一句求饒的話都沒有。


  但是，硬骨頭對白曉文來說，卻等於是棘手的刺蝟，他不可以表現出絲毫的大度，那樣會被理解成軟弱。


  幾分鐘的工夫，兩個惡魔首領返回，將喬布斯的頭顱擲在了約伯的面前。


  約伯咬著牙，拳頭捏得緊緊地，身軀也在顫抖。他倒不是出於仇恨的情緒，而是恐懼。


  「我……我不可能說的。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逃不過偉大的神祇掌握……我簽訂過血誓！」約伯慘然說道，「呂望，你殺了我也沒用，我在吐露有關那位神祇的消息之前，會直接死亡，哪怕一個字都會……」


  那名負責殺死喬布斯的惡魔首領，忽然向白曉文走來，單膝跪下，呈上了一件物品。


  「這是……一個捲軸？」


  白曉文接過了捲軸，進化之眼掃過。


  【神秘的邀請函：將使用者傳送到一處未知的神秘之地。】


  在捲軸側面，有一行小字，是用惡魔語寫成。


  白曉文此時對於惡魔語，已經有了一定的掌握，一眼就翻譯出了這段文字。


  【想要吾的財富么……來吧！吾把一切都放在那裡了，只有最勇敢、最聰明和最強壯的人，才有資格繼承吾之遺產！】


  白曉文的心思猛然一凜。


  「一切財富……只有一個人能獲得遺產……」


  白曉文咀嚼著這兩行惡魔語文字的信息，忽然說道：「這是起源之地的門票？！」


  夏鋒愕然：「什麼起源之地？」


  白曉文顧不上回答夏鋒，眼睛死死盯著紅袍青年約伯。


  後者半是震驚半是詫異，那一瞬間的神色變化，被白曉文直接捕捉到了。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約伯發覺了白曉文的盯視，低頭說道。


  「呵呵，結合你的微表情進行分析，你應該至少聽懂了一半，」白曉文緩緩說道，「你至少聽懂了門票兩字……至於起源之地這個叫法，還有很多其他的稱謂，也許在你們那邊的叫法不一樣。不過，從喬布斯的身上得到這張門票，說明你們組織內部，多半是人手一份的。」


  「我沒有……我沒見過什麼門票。」約伯矢口否認。


  這樣軟弱無力的否認，當然瞞不過白曉文。


  「呵呵，你沒必要否認，我想這種門票，應該是殺死之後就會自動爆出。即便是我麾下一個惡魔首領殺了喬布斯，依然得到了捲軸，就足以說明這一點，也許門票不能放入儲物空間，也許門票有著百分百掉落的特性……」


  「……你真是個魔鬼……」約伯無力地說道，「都被你猜對了。」


  白曉文伸手說道：「拿來。」


  約伯低頭說道：「我沒辦法把我身上的門票交給你……門票除了無法放入儲物空間、百分之百掉落之外，還有一個特性就是……靈魂綁定。」


  「只有殺了你，才能拿到門票？」白曉文反應很快。


  約伯垂著腦袋不說話，顯然是默認了這一事實。


  「約伯，我現在需要兩張門票，」白曉文的語氣溫和，「不過，算上你在內，一共有三個俘虜……也就是說，我可以保留你的性命，不拿走你的門票。但是，你必須給我一個這樣做的理由。」


  約伯抬起頭。


  「把你知道的、能夠說出來的情報都告訴我，」白曉文開出了條件，「至於那些你不方便說的秘密，我可以採取推測詢問的辦法，繞過你的血誓。前提是你要配合。」


  約伯神色有一絲掙扎，這意味著他要在實際上背叛自己的神祇。


  但是，約伯也很清楚，他沒有選擇，但「呂望」是有選擇的。


  如果約伯自己不配合，「呂望」就會去找老七弗洛比謝，那麼等待自己的只有死路一條。


  但是，就算下決心背叛神祇，約伯也不確定自己能活下來——失去了利用價值，偏偏身上還有一張門票，「呂望」真的會信守承諾饒過自己嗎？還是直接殺了再拿一張門票？

  畢竟門票誰都不嫌多。現在拿走一張門票，等於是剪除一個競爭對手。


  「我願意配合……」


  約伯低聲說道。


  「明智的選擇。」白曉文笑了笑，讓殿內除了夏鋒之外的其他人全部離場。


  約伯知道的秘密並不多，有關搶奪死神之骨的目的等等，都屬於不能透露的內容。不過，關於七人組織「隱秘會」，以及他們的老大加斯特·畢比，他還是竹筒倒黃豆，全部說了出來。


  「你是說……當時是加斯特·畢比得到了一尊神祇的青睞成了第一個選民；然後加斯特又在星聯中尋找進化者，發展新的選民，你就是其中之一？」


  約伯低聲說道：「是的，我當時只是一個精英進化者。我也不知道加斯特老大為什麼找上了我，給了我接受神祇賜福的機遇。我的實力直接攀升到了領主，但今後也必須聽從神祇的命令，跟隨加斯特老大行動。」


  「從精英到領主……」


  白曉文想了想說道，「有兩種可能性。第一，加斯特或者說那個神明，有某種能力能夠看出有潛力的進化者，所以找上了你加以灌注。第二，你是一個幸運兒。以我的一些不成熟的經驗來看，你多半是第二種情況。」


  白曉文曾經用死神之力，對召喚生物進行灌注，原理應該和約伯的成長差不多。


  的確有實力跨度很大的召喚生物，但比例很小。很多召喚生物，都承受不住神力灌注而爆體死亡，只不過它們都有死神之容作為根基，隔段時間就會復活，沒有實質上的損失罷了。


  試驗品換成是進化者，自然就沒有復活的能力。


  不過，施加神力灌注的畢竟是一個正牌神祇，而且進化者的潛力多半要比召喚生物強大。約伯從精英直接進化到領主級，也不是不可能，就是成功率偏低，約伯是比較幸運的分子，在他之前也許已經爆掉了幾十上百個分母。


  這也比較容易解釋，米斯特領為什麼一直聲名不顯，約伯的出身為什麼只是鮑贊領這樣一個弱小領地。


  加斯特·畢比不想引起太多人的關注，如此大的模板提升，傳出去必然成為整個星聯的焦點；所以加斯特選擇「試驗品」的時候，也都是挑選的弱小領地不起眼的進化者，從來不會去找大領地的後起之秀，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關注。


  白曉文隨後又用推測設問的方式，確認一些其他有關神祇的秘密。


  約伯緊緊閉上嘴巴，一個字都不敢吐露，只能用眼睛，來證實白曉文的猜測正確與否。


  眨眼代表點頭，也就是正確；左右轉動眼珠代表搖頭，也就是錯誤。


  需要說明一下，進化者對於眼睛眼皮這樣的器官控制力很強大，不會出現「三天三夜眼睛不眨一下會不會酸」的問題。


  「你們的神祇，是不是叫做阿莫塔瓦。」


  左右轉動眼珠。


  「神祇有沒有顯露過形象？是不是一隻九頭怪蛇？」


  左右轉動眼珠。


  「奪取死神之骨，是你們神祇通過加斯特下達的命令？」


  眨眼。


  「你們的門票，是神祇直接賜予的？」


  眨眼。


  「神祇讓你們去起源之地，是不是祂本身去不了？」


  這個問題，讓約伯停頓了下來，他既不眨眼，也不轉動眼珠。


  夏鋒本來聽得入神，看到約伯沒了反應，有些詫異。


  「不好！」


  白曉文猛然發動移形換位道術，躲在了夏鋒的身後。


  下一秒，約伯的腦袋像是被大鎚砸落的西瓜一樣爆裂開來，腥臭的血液四處飛濺，在地面上留下點點血痕。血液似乎帶有強烈的腐蝕性，在大殿的白銀地面上，留下了裊裊青煙。


  這血液飛濺的速度極快，有點像是暗器高手全力擲出的暗器。其中有三點血痕，激射向夏鋒。


  夏鋒本來是能躲開的，不過白曉文躲在了他身後。他只能放棄發動空間之力，轉而使用神器共生之種進行防禦。


  三塊護甲片，從夏鋒的前胸、腿部、面部綻露出來。血液落在護甲片上，直接滾彈出去，沒有造成損傷。


  「他死了？」夏鋒很快意識到自己說了一句廢話，「你倒是反應挺快的。」


  白曉文笑了笑，沒有一點不好意思的表情。


  「他背後的神祇真狠。」夏鋒道。


  「先別感嘆了……」白曉文嘆了口氣，「夏大哥，你背後還有一個真理之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