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6章 空間法則（2合1）
東方大陸，南部海岸。
「真沒想到，尼布羅茲居然會渡海去找食物……怪不得幽靈偵查部隊，偵查了那麼多天，都沒有結果。」
白曉文身旁就是希格德莉法，右手邊則是站著夏鋒。
希格德莉法笑道：「幸好暴君是一路吃過去的，留下了足夠明顯的痕迹，可供我們追查。這傢伙也太缺乏警惕心了。」
「祂大概沒有想到，在這片大陸上，會有人敢打祂的主意。」白曉文笑著回頭，看了看陣容整齊的亡靈大軍。
對付暴君尼布羅茲，惡魔大軍並不是很適合。
一方面，惡魔大軍由於混亂屬性，目前白曉文掌控起來還有些困難，發揮不出靈力具象的合擊效果。
另一方面，惡魔大軍在神裔級惡魔，大陸最強魔王尼布羅茲的面前，會不會倒戈相向，實在沒什麼把握。
所以，真正能指望得上的，還是白曉文的這一萬餘亡靈軍團。
當然，為了增強軍力，白曉文還特意從人類新王國那裡，調遣了兩千民兵組建方陣，基本上把人類王國的軍事力量抽調一空。
作為補償，白曉文派遣新白銀城的惡魔軍團，為人類王國駐守。
希格德莉法問道：「主人，在大海之上，我們圍攻尼布羅茲，恐怕有點困難。」
白曉文明白希格德莉法的意思。
雖說亡靈大軍基本都有靈力，飛行不成問題，不至於墜落到海底；但飛行這件事，本身就是要消耗靈力的。
暴君尼布羅茲及其麾下的強悍惡魔領主們，個體實力強大，當然不在乎空戰的那點飛行消耗。
但靠著人數優勢發揮合擊力量的亡靈大軍，個體實力弱小，飛行消耗就很可觀，勢必要降低靈力合擊的威力。
「你們有什麼想法？」白曉文打算集思廣益。
「問我？」
正在神遊物外的夏鋒，聞言側過臉來，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白曉文咳嗽了一聲，「希格德莉法，還是你來說吧。」
希格德莉法笑道：「有兩個辦法，要麼把暴君給引到海岸上來，要麼打造大量的海船……」
打造大量的海船，這一方法也並非不可行，有著進化者級別實力的亡靈大軍，動手做工能力，當然比普通人強大太多，基本上是人均起重機的水平。
再配合白曉文的指揮能力，製作一批簡陋的大海船，只要木材足夠，絕對不是問題，最多只需花費一個星期的時間。
「第一個辦法不妥。」白曉文道，「暴君尼布羅茲不像伊斯門，祂對於東方大陸，並沒有多強的掌控力，到現在還沒有發現我們的動向，就足以說明這一點。我們要在不驚動祂的情況下，完成合圍，突然出現在祂的面前，讓祂無所遁逃。」
如果採取誘敵上岸的法子，難保尼布羅茲不會產生警惕。
畢竟伊斯門的隕落，不是什麼秘密。
希格德莉法道：「好的主人，打造海船的話，木材倒是不缺，行軍途中，我看到過成片的熱帶雨林……」
白曉文點頭：「也沒必要打造過於精巧的船隻，那樣花費時間太長，被敵人撞破的可能性，也會上升。我們可以砍伐原木，製造超大型的木筏……每一隻木筏，只要能容納千人站立就可以了。」
反正，亡靈大軍只需要一個下腳的地方就夠了，這些忠誠的骷髏奴僕，還不懂得什麼叫做骨權。
「小心一些，高手之間的戰鬥，餘波就足以毀掉木筏。」夏鋒難得提醒了一句。
白曉文笑道：「有堅壁陣法形成的罡氣牆壁庇護，那些惡魔想要毀掉木筏，可沒那麼容易……」
……
打造最原始的木筏，當然要比打造海船簡單得多。一萬亡靈大軍在白曉文的指揮下齊齊動手，只花了不到一天的時間，二十隻超大型木筏，就已經完成。
這段時間，白曉文也沒有閑著，他分心旁騖，再次製作了兩套仙陣所需的仙符。
通過對真元力的應用，白曉文感覺自己對仙術分支的掌握，也有所提高。
夏鋒對白曉文這種一邊發號施令、一邊分心煉製仙符的能力頗為訝異：「你是怎麼做到的？好像不止分心兩用了吧。」
白曉文笑了笑：「我似乎天生就擅長這方面……」
「難怪，你畢竟是召喚師出身的統御系領主。」夏鋒略微點頭，隨後又莫名搖頭，「我就做不到這樣。」
「術業有專攻。」白曉文笑著說。
準備得差不多了，白曉文一聲令下，亡靈大軍分批次踏上木筏，將二十隻木筏連了起來，向著海島進發。
在靠近海島之前，白曉文安排了一下工作。
「既然要防備尼布羅茲逃走，那就得提前布好陣法。」
白曉文道，「按照咱們的事先偵查，海島周圍有一圈粗陋的惡魔符文，應該是起到了空間禁錮的作用。在這套惡魔符文之外，我再設置一層八門金鎖仙陣。這樣一來就算尼布羅茲臨時撤去惡魔符文，也無法遁走。」
停頓了一下，白曉文道：「不過，暴君尼布羅茲還是安排了一些惡魔，在海島周圍放哨。此外，還有一批替尼布羅茲捕獵食物的惡魔在遊盪……我們在布陣的時候，要小心被島上的惡魔發覺。夏大哥，你和希格德莉法一起，陪我走一趟。」
原本白曉文還真沒有把握，在不驚動島上的前提下，完成陣法的布置。
不過有了夏鋒這個強大的幫手，白曉文的把握就大了很多。
白曉文為三人遮掩氣息，三人同時用一絲靈力形成護膜，包裹住自身，潛水靠近島嶼。
到了近處，白曉文先擒獲了一隻首領級惡魔，經過搜魂拷問之後，他也摸清了海島周圍的警戒情況。
「一共有四個崗哨，分別由四個領主級惡魔看守，分佈在海島四角。四個惡魔領主之間，都有聯絡示警的手段，驚動一個，其他三個也都會收到報警。」
一段陡峭的海崖之下，白曉文向夏鋒、希格德莉法說明情況，「在大海之上布置陣法，不比陸地。一定會出現靈力波動甚至是靈力光芒……所以，我們要在不驚動尼布羅茲的前提下，同時把這四個崗哨搞定。難度很大啊。」
四個惡魔崗哨，彼此之間相距十幾公里。
白曉文雖然有把握秒殺一個惡魔領主，但沒把握連續幹掉四個，都讓它們連示警訊號也發不出。
夏鋒說道：「我負責三個……讓他們來不及報警對吧？」
白曉文點頭。
夏鋒拔下背後的斷刃，手掌輕輕拂過斷刃表面，神色變得異常專註。
「你們負責南邊的這個……東西北三個方向，我來解決。」
白曉文點點頭，把一張示警玉符拍在夏鋒的手裡：「玉符一碎，就代表我們這邊動手了……立刻發動攻擊。」
白曉文相信夏鋒不會作出無把握的承諾，看上去同時秒掉三個相隔十幾公里之遙的惡魔領主很難，幾乎是不可能，但既然夏鋒說出來了，就代表他有相當的把握。
退一步說，就算驚動了尼布羅茲，白曉文也不是沒有備用手段，那就是得自金石領主石宇的空間干擾器，同樣能起到空間擾亂的效果。
只不過空間干擾器的優先順序不如仙陣高，而且沒有空間隔斷的能力。尼布羅茲如果飛行速度夠快，哪怕不用瞬移之類的能力，也足以靠飛行逃出生天。
當然白曉文判斷尼布羅茲屬於力量、體質雙高型的魔王，速度未必太快。空間干擾器，也是一道成功率頗高的底牌。
夏鋒的身形如一條虎紋鯊魚，悄無聲息地遊動到了東側崗哨之前。
白曉文的靈識感應到了夏鋒已經抵達位置，在默數之後，立刻衝出海面，坐上了白銀王座。
養氣法·七煞大手印！
島南崗哨之上的那個惡魔領主，被一隻虛幻的大手扣住，渾身的骨骼都幾乎被握碎了，掙扎不得。
白曉文發力將其拖飛過來，在對方浮空途中，連環三發雷擊出手，精準地點在了這名惡魔領主的腹腔——也就是魔核所在的部位。
雷勁擊破護體邪能之後，透體而入，像是做精密手術一樣，震碎了惡魔領主的魔核，將其擊殺。
「搞定。」白曉文吁了口氣。
「主人的靈力掌握專精，越來越厲害了。」希格德莉法拍馬道。
白曉文笑著搖頭。
原本是打固定靶，三發雷擊同時命中一個部位；現在是打移動靶，在這名惡魔領主浮空拖飛過來的途中，連續三發雷擊同時命中一個部位，難度當然大幅提升。
不過，這屬於白曉文的超級大腦帶來的預判計算能力，並不是靈力掌握專精有了質變。
不過希格德莉法的讚美是出於一番忠心，白曉文也沒說什麼，轉而說道：「這就能看出靈界領主，和真正的進化者之間的差距了……換成齊增、夏晉成這種人，有預判危險的直覺，很難被我用這種手段偷襲擊殺。」
「也不知道夏鋒大人得手了沒有，他要同時擊殺三個相距遙遠的惡魔領主，還要保證同時擊殺，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希格德莉法的話還沒說完，空間波動就輕微蕩漾。夏鋒彷彿瞬移一般，憑空出現在白曉文和希格德莉法的面前。
夏鋒的手掌攤開，三顆圓溜溜的魔核，在他的掌心轉動。
「空間法術？」希格德莉法驚異道。
「是空間法則的利用。」夏鋒倒是沒有架子，也不在意希格德莉法只是一個召喚生物的身份，「我的刀術晉陞宗師級之後，領悟到的就是空間類的法則……」
白曉文說道：「當初和肯尼斯領主決鬥，面對一大群自爆的猛火元素，你毫髮無傷，是不是對空間法則的利用？」
夏鋒微微點頭：「空間法則的妙用無窮，我當時只是順著空間波紋的軌跡，劃開了一道空間裂縫，把爆炸的力量引導入內而已。」
「那差不多是一年前，你就已經晉陞宗師級專精了……」白曉文有點感慨，「現在是不是更強了？」
夏鋒笑了笑：「那時剛剛爬過宗師的門檻。這一年以來，並沒有多少進步，只是對空間法則的利用更純熟了一些……」
白曉文知道夏鋒只是謙虛，羨慕地說道：「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有一門宗師級專精。」
夏鋒道：「如果你想學，我可以教你。」
「那我就不客氣了……」白曉文一邊開始布置陣法，一邊笑眯眯地說道。不過他也知道這未必有用，畢竟每個人要走的路不同。但是，有一個宗師指點專精，分享經驗，仍然是寶貴的機會。
夏鋒也潑了一盆冷水：「你也別抱太大希望，你的心思太重了，學不好的。」
「我還沒學，先別急著否定……」
夏鋒搖頭：「不管是格鬥、刀術還是劍術，這些戰鬥專精，越是心思單純且痴迷的人，越容易進步……這是你姐姐總結的道理。」
「這……」白曉文踏波而行，不斷布下仙符，同時分心說道，「我姐姐是不是也學不好？」
夏鋒笑得有點羞澀的味道：「在這方面，她確實不如我。」
看到夏鋒這罕有的模樣，白曉文心中暗想，果真夏鋒對姐姐白曉華是有所傾慕的。
想來姐姐白曉華對夏鋒，也抱有一般無二的心思，不然也不會將大事相托。對姐姐來說，死在夏鋒的手裡，也許真正是一種解脫。
「話又說回來，剛剛沒有看到夏大哥的出手，真是可惜。」白曉文道。
剛剛方圓十餘里，都在白曉文的靈識覆蓋之中，可他並沒有發現過於強烈的靈力波動——也就是說，夏鋒從擊殺東側的惡魔領主開始，直到北側、西側，出手都不帶絲毫煙火氣息，就像是俯拾草芥一樣簡單。
拋開一瞬間輾轉三個地點的驚人機動能力，夏鋒同時斬殺三個惡魔領主所表現出的實力，才是重點。
白曉文原以為，能以一敵二，同時壓制兩個高階惡魔領主的夏晉成，已經算是了不起了。可和夏鋒一比，夏晉成的實力怕是連提鞋都不配。
不過仔細想想也在情理之中。如果夏鋒沒有驚天地泣鬼神的個人戰力，又怎麼可能讓大衍領忌憚成這個樣子？須知大衍領即便是派出極道館高手伏擊，都不敢跟夏鋒正面對抗，只能藉助陣法之力消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