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1章 生存還是毀滅

  凱利鎮長大概是演說慣了，轉過身面對數百個民眾，繼續慷慨陳詞：


  「反抗，是渺無希望的。我們人類倖存者的實力，和惡魔的強大力量，沒有任何可比性！只有不引起惡魔的重視與反感，我們人類才能苟延殘喘。


  「如此巨大的實力差距，我不認為有哪個救世主能挽回，就算是真正的神明也做不到！因為惡魔陣營，有著三位古神存在。


  「愛拉斯謨和凱洛雯這對師徒，有關『救世主赫里斯托斯』的預言，顯然是精心編造的謊言！他們的目的我不知道，但這一謊言的結果，對烏圖鎮卻是致命的威脅，很容易把惡魔的視線引到烏圖！」


  數百民眾之中，有人暗暗點頭。


  凱利鎮長最後總結陳詞：「所以我們必須有所行動，在我們的家園被毀滅之前——驅逐那個外鄉人！驅逐所謂的救世主！我們不需要救世主，我們也不相信他有拯救世界的能力！」


  「驅逐外鄉人！」


  幾十個抗議者帶頭喊起了口號。


  還有激進的人，甚至高喊「驅逐巫女凱洛雯」的口號。


  「赫爾巴特教官，人民在等待你的表態！作為烏圖鎮的守護者，你必須表明你的立場。」凱利鎮長說道。


  赫爾巴特和幾個民兵，面對越來越逼近的抗議者人群，有些不知所措。


  巫女凱洛雯表情依然平靜，彷彿這一切洶湧的潮流，都和她無關。


  而在這時，一個聲音響起：「誰要驅逐我？」


  這聲音並不大，卻異常清晰，在嘈雜的人聲之中，清楚明白地鑽入每一個人的耳孔，就像是附耳說話一樣。


  眾人猛然側身。


  從大門的方向，走來了一個白色衣袍的俊美少年，他的身上彷彿有一層光環，令人不敢直視。


  包括那幾十個抗議者，都不自覺地向後縮了縮。


  儘管要驅逐白曉文，也不相信所謂的救世主預言，但這些抗議者在面對白曉文本人時，仍然有很大的壓力。


  原因無他，白曉文本身是領主級強者，又有半個王級強者的實力，階位的差距，會不自覺地散發出一股威壓，讓對他心懷惡意的對立者感覺驚慌失措。


  凱利鎮長出列，指著白曉文說道：「是我說的！但不是我一個人要驅逐你，而是烏圖鎮的人民，不歡迎你！」


  「始終把自己放在『人民』的地位，你以為你能代表所有人民？」


  白曉文淡然一笑，「你的發言我也聽過了。我複述一下，你的說法是，放棄反抗，安於現狀，以求得到惡魔的輕視苟延殘喘……對吧？」


  凱利鎮長說道：「沒錯！難道你覺得哪裡不對？」


  白曉文道：「那這些柵欄、城牆，還有這些守衛，都沒有必要存在啊。你不是要放棄反抗么？還聚居起來做什麼，帶著你的家人，搬到荒野之中化整為零，被惡魔輕視甚至無視的概率更高，生存率應該更高吧？」


  凱利鎮長當然不會被白曉文輕飄飄幾句話打倒，他昂然說道：「你在曲解我的意思，年輕人。我是說，那些有組織、有智慧的高等魔族，我們根本無法對抗，不如低調生存，放棄和他們的直接對抗。至於城牆和守衛，是為了防備遊盪的低等魔物！」


  「也就是說，你認為面對高等魔族，為了苟且偷生，甘願成為他們圈養的牲畜，對嗎？」白曉文道。


  凱利鎮長沉聲說道：「年輕人，注意你的言辭！這種羞辱性的話語動搖不了我的決心，為了生存，人類應該忍辱負重。」


  白曉文道：「那麼有一日，高等魔族來到這個村鎮，要你交出妻子兒女作為祭品，你會怎麼做？」


  「一派胡言！」凱利鎮長勃然作色。


  「你事實上不敢回答這個問題，甚至連想都不敢想，對嗎？」


  白曉文冷笑說道：「你還堅持認為，面對強權的唯一生存辦法，是放棄抵抗嗎？」


  凱利鎮長道：「那又能怎樣？反抗只是死的更快！」


  白曉文的掌心，平托著一顆混亂之核：「未必。這是我從『熔火山谷』擊殺了一隻惡魔領主之後，斬獲的能量核心。對於高等魔族，人類同樣有能力對抗，這就是我……救世主赫里斯托斯給你的答案！」


  惡魔領主的混亂之核，能量氣息是很強大的，難以作偽。


  赫爾巴特適時湊過來，點頭道：「這麼強大的邪惡力量，確實是高等魔族的能量核心沒錯。」


  凱利鎮長叫道：「就算你能殺死一個惡魔領主又怎樣？還有七個魔王，七魔王裡面還有三位至強魔王！你根本不可能對抗他們，而且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你能殺死這些惡魔，他們也會源源不斷地重生！」


  「不會重生了。」


  巫女凱洛雯忽然開口，平靜地說道：「從這顆惡魔核心，我能看到惡魔死前的絕望。他的靈魂已經被完全消滅，並沒有回歸魔神的領域。」


  「你騙人！」凱利鎮長不信。


  巫女凱洛雯說道：「不管你信不信，這就是救世主赫里斯托斯的力量，也是我老師的預言的一部分。」


  白曉文也得到了提示，連續任務的第一步已經提交，完成度是108%。


  顯然這是因為白曉文不光殺死了費山，還消滅了他麾下所有惡魔軍隊的緣故，算是超額完成了任務目標。


  周圍的民眾們都遲疑了。


  大賢者愛拉斯謨雖然已經逝世，但他的威望仍然強大。尤其是在有實際例證的情況下，他的預言就更有說服力了。


  到底應不應該相信這位預言中的「救世主」？

  「我絕不相信這種荒謬的預言，我也不承認你是什麼赫里斯托斯，」凱利鎮長丟下一句話之後，轉身離開，「外鄉人，儘早離開烏圖，到別的地方拯救世界去吧！」


  一群抗議者猶豫著跟著凱利鎮長離去。


  其餘圍觀民眾，也四散離開，只有赫爾巴特帶著一群民兵，留在了精神小屋之前。


  「不得不說，你改變了我的看法。烏圖鎮的民兵部隊，願意協助你……不過我們不能遠離烏圖，所以能給你提供的幫助不多。」赫爾巴特說道。


  「你相信我？」白曉文有些意外。


  赫爾巴特看著白曉文手中的混亂之核，緩緩說道，「我相信的是巫女凱洛雯，你真的有徹底消滅惡魔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