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4章 血神宮武庫(2合1)
顧玉憐手中分成兩半的玉球,顯然就是血神宮武庫的鑰匙。
在轉動鑰匙之後,青銅重門中段,一塊圓形青銅板旋開,露出了裡面的黃金輪盤。
黃金輪盤有一尺直徑,周邊刻著天干地支十二生肖的圖形。
更重要的是,隨著黃金輪盤的出現,周圍的地面也在轟鳴震動,山壁、穹頂之上,一塊塊石板自動移開,露出了一個個深邃的洞孔。
「這是什麼機關?」白曉文有些謹慎地掃視四周。
顧玉憐瞥了白曉文一眼,說道:「門后就是血神宮最大秘地,又沒有人守衛,當然要設置足夠厲害的機關。我手中的玉球,只能讓我們看到這塊十二元辰金盤,接下來要以正確的順序撥動圓盤指針七次,才能開啟武庫大門。」
頓了頓,顧玉憐又道:「這七次轉動之中,每次都要將圓盤指針撥轉到正確的元辰圖象上,哪怕有一次錯誤,武庫機關就會立即觸發。」
雖然顧玉憐沒有說武庫機關觸發后是什麼樣子,但看著周圍黑黝黝的洞孔,白曉文就感覺到一陣毛骨悚然。
這個黃金圓盤等於是一個12進位、7位的密碼箱,有超過三千萬種可能的組合方式,但正確的只有一種。華夏古代巧匠的智慧,是絕對不能小看的。
「白公子,還請退到一邊,我不習慣有人站位離我太近。」顧玉憐道。
白曉文心知她是為了保護圓盤指針的秘密,不以為意地走到了一邊。不過他的眼角餘光,卻牢牢記住了顧玉憐每次手指撥動的動作。
白曉文記的是她的動作幅度。從「子鼠」位撥動到「丑牛」位,與撥動到「寅虎」位,幅度有細微的差別,通過動作幅度,白曉文就能推算出每次撥動之後,指針指向的是哪個生肖。
要知道白曉文在沒有成為覺醒者的時候,就能通過變態的記憶力,復刻出藥劑師的製藥動作,將繁複的製藥過程再現出來並製藥成功。此時成為覺醒者之後眼力、耳力以及精神感應力都大大提升,雖然此地光線昏暗,離的也比較遠,但復刻出顧玉憐的動作仍是不在話下。
白曉文倒也沒有起什麼歪心思,只不過凡事有備無患,他現在對顧玉憐這個人,仍然沒有百分之百的信任。
七次轉動之後,青銅重門轟隆隆震動,緩緩滑到了山壁之中。周圍的機關洞孔,也悄然掩蓋在了石板之後。
「咦,門後面居然有燈光,難道裡面有人?」李淑儀在隊伍頻道中訝然說道。
一行人魚貫入內,顧玉憐再次按動機括,青銅重門緩緩關上。
白曉文看了一眼牆壁之上,每隔幾步的壁燈,同樣在隊伍頻道中回答:「不,這些油燈應該是長明不滅的。」
「這得多少燈油啊?」李淑儀嘀咕了一聲。
白曉文無奈說道:「相比起來,你關注的難道不應該是氧氣供應的問題嗎?這些油燈的存在,說明這座武庫並不是密不透風的,與外界的空氣可以流通。」
武庫非常空曠,沒有想象中的一排排擺放著武林秘笈的書架,只有一根根石柱,每根石柱足有兩人合抱粗細。
石柱上有刻圖,或是人物圖形,或是經脈圖形,旁邊還有附註的小字。
白曉文來到其中一根石柱前,只見石柱頂端刻著四個較大的字:無相神功。
在下方還有幾行小字:無相神功,當世一等的內功心法。練到大成境界,無形無相,可隨意模擬施展各門各派的武學套路,且威力更盛一籌。對意境武學模擬效果較差,是為美中不足——沙馳。
再下面就是一張張人體經絡圖,以及附註文字。
白曉文正看得入神,旁邊顧玉憐笑道:「無相神功,是第二代沙馳宮主刻下的。內功心法想要有所成就,非得十年苦功不可。白公子已經錯過了修鍊內功的最佳年齡了,就算現在開始努力,也是為時已晚。」
白曉文心中一動,說道:「既然你知道我不能修鍊,那你給我的誠意,又在哪裡?」
顧玉憐道:「內功心法是不好學了。不過武庫之內,有著歷代宮主的武學心得,任何一門武功都可稱雄一時,白公子只要挑選一門無需內功配合的套路武學即可。」
說話間,顧玉憐走到了其中一根石柱之側,輕輕敲打石柱道:「就好比這門流雲劍法,是九華宗的鎮派絕技,練到大成境界,劍路行雲流水,當世快劍中足以列入前三。最妙的是,流雲劍法不需要內功輔助,只要求使用者足夠靈活,身體也足夠健壯,能夠承受住極高的劍速帶來的負荷。」
白曉文默默點頭,流雲劍法肯定是在施展過程中增加攻速的類型,比較適合李淑儀。
聽到「當世快劍前三」,白曉文卻是想起來一件事,說道:「這武庫收羅的武學很齊全么?有沒有斷水劍法?」
顧玉憐笑道:「我就知道白公子會有此一問。斷水劍法確有收集,不過僅得其劍術套路,沒有相配的斷水劍意訣要。再說就算有,公子沒有內功,也是練不成斷水劍意的。」
白曉文道:「那像我這樣的人,究竟該怎樣才能練成內功?」
「一個字,難。」
顧玉憐搖頭道,「你已經成年,經脈壅塞。若是要修鍊內功,需要先打通經絡;而打通經絡的前提就是要有內勁。這本身就是一個無解的難題。」
「難道就不能藉助外力?」白曉文心裡痒痒的,武俠小說里不是有絕頂強者幫忙打通任督二脈的橋段么。
顧玉憐顯然聽懂了白曉文的意思,笑著說道:「外力入體,所受阻力提升十倍。譬如隔靴搔癢,雖用力猛烈卻難盡其意,除非我師父那一級數的絕頂高人,才有可能辦到。不過想要請那種高手幫自己打通經脈,更是天方夜譚了。」
「那吞吃天材地寶呢?比如千年靈芝之類的。」白曉文充分發揚了不懂就問的精神。韓旭也露出了晶亮的眼神。
顧玉憐完全無法理解白曉文等人對於內功的無限渴望情緒,只是無奈說道:「首先,天材地寶極其少見。就算有,藥力太過霸道的話,在打通經脈之前就會讓你經脈寸斷,貿然吞吃,靈藥便是毒藥。」
「好吧。」白曉文其實還沒有死心,只不過不好再問了。
眾人在武庫之內行走,顧玉憐不斷解說著一根根石柱上的武學來歷。這些武學,一部分是歷代宮主挑戰各派,巧取豪奪,收集的鎮派絕技,但更多是歷代宮主融匯百家之長,自創的絕學。
可以說,每一根石柱上記載的武學,都是劍歌位面的上乘武功,最低也是和應劍凡的「飛影劍術」一個檔次的。
快要走到盡頭的時候,已經出現了成片的空白石柱,不再銘刻武學。
在武庫盡頭,有一張玉床,旁邊還有碗盆等等生活用品,倒是給這肅穆的武庫增添了一絲生活的氣息。
顧玉憐來到玉床附近,一根記載武學的石柱前,撫摸著柱子說道:「這就是第五代宮主,也就是師父記錄武學的地段了。她平素有一樁大憾事,以致於心有挂念,在武庫中修鍊的時間很少,留下的武學刻錄也是最少的。」
白曉文走近玉床,卻被顧玉憐叫住了。
「不要靠近!」
顧玉憐低聲說道,「玉床之內,藏有血神宮的鎮宮絕學『血神經』。這門神功,只有宮主能學。」
白曉文微微一怔,隨即笑道:「姑娘,你對白某真是推心置腹,連這種秘密都不掩飾。你就不怕我突然翻臉,搶奪血神經么?」
顧玉憐淡定異常:「你奪了血神經,又有什麼用處?你本身沒辦法修鍊。再說,就算你可以修鍊,練到天下無敵的境地,你也走不出這武庫。」
白曉文瞄了一眼武庫的青銅重門:「從武庫走出去,也需要開動機關?」
顧玉憐點頭。顯然,開啟機關的方法只有她知道,怪不得她如此冷靜。
白曉文搖頭笑道:「怪不得進門之後,姑娘就把門關上了,真是小心。」
「對於白公子這樣聰明的人物,不小心一些是不行的。」顧玉憐微笑。
白曉文說:「好吧,剛剛只是一個玩笑。姑娘說血神經是只有宮主能學的鎮宮絕技,那麼姑娘自己會不會?」
顧玉憐搖頭:「師父不准我學。」
「這就有些麻煩了,」白曉文皺眉說道,「如果你能學會血神經,取得三峰四谷部主的認可應該要容易得多,從某種意義上說,這應該是宮主的象徵,也代表著實力。」
顧玉憐淡淡說道:「師父自創的『鍛玉訣』也是一等一的內功絕學。」
「你既然被指定為下一任宮主,那不如開啟玉床,學習血神經。這會大大降低我們奪權的難度。」白曉文道。
顧玉憐搖頭:「師父不准我學,我便不學。」
「陰妃又不在此地……」
白曉文還想再說,顧玉憐揮手止住:「我不是一個聽話的徒弟,也經常惹師父生氣。但師父不准我做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做的。她說過,血神經太過血腥,有違天和,習練之人要麼孤苦一世,要麼不得善終。所以,她才會殫精竭慮,創下鍛玉訣教給我。」
白曉文醒悟,劍歌位面作為古華夏位面,是講究師徒關係的,有道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弟子對於師父自是極其尊敬。
想想看欺師滅祖這個詞,「欺師」的罪過,竟然和「滅祖」等同,就知道古華夏的這一道德傳統有多大的影響力了。
當然,絕大部分師父對於弟子也是盡心竭力,將其當做親生子嗣對待,就比如陰妃和顧玉憐這對師徒。
「這血神經,真有那麼邪門?」白曉文不太相信,這簡直是封建迷信。
顧玉憐道:「師父說的沒錯,自第一代宮主沙千海起,每一代宮主都是神功蓋世,但身邊都沒有一個親人能陪伴到最後,往往鬱鬱寡歡,更有甚者壯年暴斃。就連師父也是一樣。」
「你說陰妃有一件大憾事,詳情究竟如何?」白曉文詢問,「如果不方便說,就算了。」
顧玉憐語氣平淡:「其實這事也不是什麼秘密,原本跟你細說也無妨。不過我做弟子的,不能妄議師父的事情。我就簡略告訴你吧:師父的父母,死在了她最愛的男人手上。」
白凰小隊三人組都嚇了一跳。
李淑儀喃喃說道:「太可怕了,陰妃豈不是要恨那個男人一輩子。」
「說不定是無意之過,或者是別人栽贓陷害。」白曉文站在男人的角度,提出了另一種可能。
顧玉憐冷笑道:「栽贓陷害?師父親眼看到,那個男人殺死了她的母親,而她的父親也受了重傷,最終不治。這件事有數百上千個武林豪傑見證,你倒是說說怎麼個栽贓陷害?」
「……」白曉文沒詞了。
他沒料到顧玉憐的反應這麼激烈。看來顧玉憐應該是對陰妃的遭遇感同身受,所以對那個男人也有極深的仇恨。
「好了,此事到此為止,不要再提。」
顧玉憐很快就收斂了情緒,重新露出了淡淡的微笑,猶如無瑕白璧。她揮手道:「白公子,我的誠意你們已經看到了,只要助我奪取血神宮大權,這裡的武學,你們可以任選一門。當然,不包括血神經。」
「好。」白曉文毫不猶豫地點頭。
眾人離開了武庫,又沿著地下秘道七轉八轉,走了不知多長時間,前方的秘道盡頭,出現了一個盤旋向上的石板階梯。
顧玉憐走上階梯,輕聲說道:「各位可知這階梯出口通往哪裡?」
白曉文目光一閃:「血神峰?」
顧玉憐微微點頭:「不僅僅是血神峰,而且是血神宮本部大殿,宮主御座之後!」
白曉文吸了口氣:「我的那個侍女……白蕊也在血神宮?」
顧玉憐笑道:「放心,你很快就能見到她了,不會少了她一根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