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染血的雙手（2合1）
黑岩城外，三十里。
密集的馬蹄聲響起，一支約莫百人的人類騎兵隊，在稀疏的林木之間賓士而出。
白曉文、李淑儀為前導。在白曉文身邊，還有一個身材修長，騎乘迅猛龍的巨魔獵手——他正是白曉文用惑心咒符控制的目標，忠誠度毫無問題。
後面跟著的騎士中，除了伯妮塔、基茨等白石軍的精英成員外，大部分都身穿白甲，甲胄上有著塞西莉亞的家族紋章。
這支騎兵隊，是從白石軍和塞西莉亞軍中，精挑細選的精英組成。
值得一提的是，塞西莉亞並沒有隨行。她統領著白石軍、塞西莉亞軍剩餘的步兵和弓箭手，留在城牆上防禦。
作為一個擅長遠程射擊的首領，塞西莉亞的【狙擊】能力，讓她能夠點殺遺民軍中威脅最大的稀有精英目標，而她擁有【激勵】技能，可以顯著提高麾下弓箭手的傷害值。
鑒於塞西莉亞留下守城的作用更大，白曉文儘力說服了她。
也許不在身邊，傾心度的增長會陷入停滯。但是，白曉文在沒有弄清楚傾心度的意義之前，是不可能因為這種收益未知的東西，影響自己主線任務的完成的。
就在昨晚，把情報彙報給尼古拉斯王子之後，在白曉文的主動請纓之下，又開啟了一個精英級支線任務，然後共享給了李淑儀。
【奇襲敵後】
【任務目標：搗毀遺民聯軍至少四個後方補給據點，摧毀據點內所有戰爭物資。】
【任務期限：24小時】
【任務難度：A】
【任務獎勵：未知】
需要說明的是，這種任務，如果不是白曉文主動挖掘，是不會出現的。正是他向尼古拉斯提供了相應情報，並提出了該建議，才達成了觸發任務的條件。
不要小看這個任務的A級難度，因為它有著「精英」的前綴！比起白曉文在三國位面世界，挖掘的「突襲樂安」這個S級任務，難度也不遑多讓。
在昨天晚上，回到黑岩要塞，避過塞西莉亞等劇情人物的視線之後，白曉文還開啟了綠毛莫西干巨魔特迪烏斯的黃金寶箱。
擊殺6級首領特迪烏斯，白曉文兩人只拿到了一個B級評分，有兩次抽取機會。這是因為兩人都升到了4級，是中級覺醒者了。
這兩次抽取，手氣還算不錯，抽到了一件黃金裝備，就是特迪烏斯使用的那桿血矛，攻擊力相當高，只可惜兩人用不上，暫時交給了李淑儀。
另外抽到的一件特殊物品，卻是一塊銘牌，上面刻著歪歪扭扭的文字。經過辨認，白曉文確認了這個綠毛莫西干巨魔的來歷——他來自於血矛部落，是「血矛督軍」開爾汗的兒子。
為此李淑儀還調笑了一番，白曉文這算是殺了自己的哥哥（弟弟？）——畢竟當初進入凱恩位面世界之前，抽取的兩個切入身份中，其中一個就是「血矛督軍之子」。
對於這個小小的巧合，白曉文並不在意。在黑岩城戰鬥打響之後，他率領騎兵隊直撲遺民聯軍的第一個補給據點。
基於準確的情報，白曉文一軍很快找到了目標地，一座座獸皮帳篷映入眼帘。
「殺光所有人！燒光所有糧食，獸皮，如果有足夠的時間，毀掉所有你能找到的器械！」
白曉文大聲喝令。在基茨等四名騎士的率領下，騎兵隊以高超的機動速度，迅速包圍了這個據點，沖入了營寨內部。
陣陣驚呼嚎哭聲，伴隨著遺民語的咒罵響起。兵刃相交，鮮血揮灑，原本平靜的遺民軍據點，頓時成為人間地獄。
五個粗壯健碩的獸人沖了出來，揮舞戰斧發起了反衝鋒。不過，白曉文的一個威懾技能卻將他們全部定在了原地，然後麾下騎兵連同召喚生物一擁而上，將這五個獸人亂刀砍死。
瓦解了據點的抵抗力量之後，一群群遺民中的老弱婦孺，被驅趕到了空地之上，約莫兩三百人。
正如戰前的情報，在這些補給據點的後勤軍隊中，有不滿車輪高的遺民小孩子在，他們的眼中雖然有驚恐，但更多的是刺骨的仇恨和暴虐的殺意，嘴裡還在嗚哩哇啦地說著什麼。
「他們在說什麼？」李淑儀問道。
白曉文懂得了遺民語，能夠聽懂。他不由搖了搖頭：「人類稱呼北方罪域的遺民為野獸，不是沒有原因的。就連這麼大的小孩，嘴裡叫囂的也是把你們全部殺光吃掉之類的話……」
「領主閣下，整個據點的敵人已經全部被清除，這些俘虜該怎麼處理？」一名白甲騎士，策馬來到了白曉文的面前。
白曉文對這個人有印象，是塞西莉亞麾下的三個主力騎士之一，提姆。
「我的命令是全部殺光。你的聽力如果沒有問題的話，就馬上去執行命令！」白曉文道。
「可是他們都是老弱婦孺！」提姆身後，另外兩名白甲騎士，馬可和菲爾也趕了過來，提出了質疑。
「沒錯，在受封為騎士的時候，我們曾經起誓，要友好對待弱者，要勇敢面對強者，要正直憐憫……」三名騎士你一言我一語地說道。
「先生們，我不是在和你們討論騎士的教條，」
白曉文冷冷說道，「戰爭沒有正義可言，仁慈和憐憫，是強者的特權！」
「記清楚我們的現狀——我們是在以區區百人的騎兵隊，襲擾整個遺民聯軍的後方！」
「不僅我們是弱者方，就連黑岩城的人類聯軍，也是弱者方！在這個時候你們還想施捨你們那過剩的憐憫嗎？」
「黑岩要塞如果陷落，所有人類都將成為遺民的刀下亡魂，甚至被當成食物！」
「可是，這些和殺死老弱婦孺無關，他們並沒有多少戰鬥力。」伯妮塔說道。
「你口中的老弱婦孺，每一個都會吃人的，」白曉文語氣冷漠，「你知道他們一路南下，路過人類的村莊，是怎麼做的嗎？」
白曉文得自這個被控制的巨魔戰士的記憶碎片，其中就有罪域聯軍夷平人類村莊，並以人類為食糧的情景。
「我們這支小股部隊，要想在遺民聯軍的後方存活下來並完成任務，行蹤保密，是最重要的準則！」白曉文看向沉默之中的騎士們，說道：
「你們不願意讓自己的雙手染上鮮血，我同樣不願意！但是，先生們，我必須說明一點，這就是戰爭，而且是種族之間，你死我活，只能留存下來一方的滅族戰爭！如果弄髒雙手，可以讓人類增加哪怕一點點的勝算，我都會毫不猶豫地去做！」
白曉文抬起槍，一發子彈射出，一名老年半獸人的眉心中彈，仰天倒地。
一陣嗚哩哇啦的狂叫聲響起，兩百多名遺民老弱婦孺，骨子裡的野性被點燃，雙眸血紅，發瘋一樣撲向了騎士們，就連最小的孩子，也抱起了比他還高的短矛，拚命衝鋒。
「殺！」
白曉文的大聲喝令，讓迷惘中的人類騎兵隊得到了命令，一個個舉起武器，本能地策馬砍殺。
很快，營地之中血流遍地。
場中的氣氛有些沉默，雖然勝利，但騎士們的神色默然，像是一尊尊石像。多年堅守的信條被踐踏，他們此時心中的痛苦扭曲感覺可想而知。
然而白曉文卻進一步下令，給每一個倒地的遺民都補上一刀，絕不容許有活口存在！
「讓基茨他們來吧。」李淑儀有些不忍地看了一眼騎士們。她和白曉文，是把靈界位面當成是遊戲中的副本，心理上的壓力比較小——當然，也會有心理壓力就是了。
至於基茨等人，原本就是強盜出身，應該不在乎這種事情。
白曉文搖搖頭：「全軍，執行命令！」
沉默的騎士們放下騎槍，下馬，抽出了佩劍，在屍橫遍地的場中有條不紊地翻看，看到沒有斷氣的，就給補上一劍，將其徹底殺死。
白曉文深吸了一口氣，命令基茨等人將準備好的油脂傾倒在屍體堆、帳篷和糧食堆上，點燃。
大火伴隨著黑煙衝天而起。
白曉文沒有把補刀的工作交給基茨，而是命令提姆、馬可和菲爾等正牌騎士一起去做，是有原因的。在這危險的遺民聯軍後方，稍有不慎，就會全軍覆沒。沒時間慢慢做這些騎士的思想工作了，必須讓他們在第一場戰鬥中，就克服自己的道德罪惡感。
踏踏的馬蹄聲響起，人類騎兵隊揚長而去，只留下了一個滿地屍體，被焚燒過後的廢墟。
正面戰場。
遺民聯軍的主力，獸人狼騎兵和鷹身人射手部隊，已經加入了戰場。
鷹身人射手給人類聯合軍造成了相當大的麻煩，這些飛翔在天空中的鳥人，雖然只能低空飛行，但也要比城牆的高度高多了。居高臨下射擊的好處無需多說，而人類弓箭手想要反擊，卻是必須仰角射擊，成效寥寥。
好在鷹身人射手的力量偏低，所使用的短弓，攻擊力比標準弓要弱很多。而塞西莉亞使用狙擊，接連幹掉了幾個精英鷹身人，更是讓這幫原本肆無忌憚的鳥人心中有了顧忌，不敢靠的太近。
雷霆巨獸在一群群遺民士兵的拱衛之下，慢吞吞地爬到了城牆百米的距離內，鼻尖的獨角開始凝聚電光。
一道道水桶粗細的閃電，在城牆、箭塔之上炸響，就像是威力強大的炸彈一樣，雷擊之處，人類聯合軍的士兵都成焦炭，就連黑岩築成的城牆和箭塔，都紛紛鬆脫崩落。
好消息是，雷霆巨獸的閃電攻擊固然可怕，但攻擊的頻率卻比較緩慢，每次雷擊之後，都要回氣一小段時間，才能繼續下一發攻擊。
人類聯合軍也沒有閑著，布置在城牆上的大型投石機開始運轉，轟隆隆的聲音接連不斷響起，臉盆大的石塊，裹挾著強悍無比的動能，砸向了那些巨獸。
雙方都有傷亡，而遺民聯軍作為攻城一方，更是傷亡慘重。
獸人大酋長，聯軍統帥阿布索倫，對此毫不動容，死掉的絕大多數都是半獸人，只是炮灰部隊罷了。
遺民聯軍在付出傷亡之後，取得了不小的戰果。鏖戰到了下午，已經把黑岩城外，二十四座箭塔統統拔掉了。無數半獸人的屍體填平了溝塹，在城牆下堆積成了小丘。
「衝鋒，衝鋒！」阿布索倫怒吼著，催動胯下的巨狼，親自帶隊衝鋒。
遺民聯軍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沖向了多處破損的城牆。
紅葉城，地下研究所。
「嗨呀呀，看樣子怕是要守不住……」一個腦袋奇大，身材矮小，皮膚髮青的殭屍，在領主府的後院中散步，觀看著一個巨大的投影屏幕，嘖嘖感嘆，「第一天就成了這個樣子，老闆要守10天……唔，還剩六天，那也相當困難。怪不得他會想用那種瘋狂的點子。」
投影屏幕上，顯示的正是黑岩要塞的防禦戰的景象。
出來的正是殭屍博士。
在一旁負責保護殭屍博士的，是白曉文新提拔的管家哈維，兩個人的戰鬥力都是渣。
「博學者先生，放風的時間到了，您該工作了。」哈維道。
「什麼，我才剛出來不到一分鐘……」殭屍博士憤憤。
「領主大人說，您是不需要休息的。」哈維不失恭敬地說道，不過態度很堅決。
「你懂什麼！科學家……博學者的工作，是需要靈感的，靈感，你懂嗎？」殭屍博士大叫道。
「可是，領主大人說過，研究性的工作都已經完成了。您現在一直做的，都是監督和指導生產……這是不需要靈感的。」哈維可沒有那麼容易忽悠。
「那個傢伙……我明明已經把這個月的三次命令都完成了！還這樣支使我！說什麼預支下個月的命令次數……無恥！賴皮！偽君子！」殭屍博士氣哼哼地抱怨。
不過抱怨歸抱怨，殭屍博士還是能認清楚現實的，在發泄了一通之後，他扶了扶腦袋：「走吧，回工廠里去……沒有我，那幫蠢得像豬一樣的工人，會把一切都搞砸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