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孰是孰非（2合1）

  阮沖身後那名青年，身穿天藍色衣服，外表英俊，面帶笑容，但他身上靈能力場的波動，卻要比在場任何一個人都要強！

  白曉文也見過這個青年的視頻，知道他的身份。


  江南大學的隊長。


  英雄職業戰法師。


  江海賽區的王者。


  「祁睿峰……」耿晨緩緩說出了這個名字。


  王進和耿晨，無視了說話很跳的阮沖。在他們的眼中，只有祁睿峰。


  祁睿峰微微點頭：「好久不見了，看得出你們很有進步。兩個月之後的資格賽，好好努力吧。」


  祁睿峰並沒有像王進或是阮沖那樣，發出什麼必勝宣言。他更習慣於坐在王座上，俯視下方的各路強者，迎接各方挑戰。有過輝煌的戰績，他已經不需要通過宣言來證明自己的實力和地位。


  越過王進和耿晨，祁睿峰的視線落在了白曉文的身上。


  「我聽說，你也是英雄職業。」祁睿峰道。


  白曉文點點頭：「沒錯。」


  「能成為英雄職業，的確不容易。不過，既然是英雄職業，就要有英雄職業的氣度。仗著自己有實力，趕走並肩作戰的隊友，獨吞boss寶箱，這樣不好。」祁睿峰淡淡說道。


  這話一出，王進和耿晨都有些愣怔，包括滴雨岩下的其他大學生覺醒者們，都用詫異的目光看向白曉文。


  白曉文眯起了眼睛。


  李淑儀怔了怔，隨後提高聲音：「你是什麼意思？」


  祁睿峰並不看李淑儀，而是盯著白曉文說道：「區區一個5級首領的掉落，對我來說不算什麼。但是，李晟他們畢竟是我的學弟，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受欺負。」


  白曉文揮手，止住了有些激動的李淑儀，淡淡說道：

  「我不知道你是故意顛倒黑白，還是受到了阮沖的一面之詞迷惑，總之我糾正兩點……第一，打那隻血紋地行龍BOSS，是我的三名隊員，和你方四人組隊完成，我並不在場，只是後來趕到。第二，是你的人想獨吞寶箱在先，如果我去晚了一步，我這邊至少有兩名隊員都要被逼離開大裂谷。」


  祁睿峰的眉毛一挑：「阮沖。」


  阮沖眼神有些閃爍，走上前道：「祁老大，是那個女的先動了手，我們只是被動反擊而已，有靈界提示的正當防衛信息作證。被攻擊的李晟，他已經被白曉文趕出了大裂谷。」


  祁睿峰看著白曉文：「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


  他這麼一說，白曉文倒是有點好奇，探詢的眼神看向李淑儀。


  李淑儀忽然回想起來，咬牙說道：

  「李晟那個傢伙……就在攻擊血紋地行龍的時候，他故意走位失誤，擋在我的進攻路線上，吃了我一劍。當時我勉強收劍，不過還是蹭了他一下。原本覺得沒什麼，可能是配合不熟悉，現在想來，他一定是故意這麼做的。」


  李淑儀一席話說完，滴雨岩下的其他人，都是將信將疑。


  因為從阮沖的話來看，靈界規則的提示戰鬥信息，明顯是江南大學一方被進攻在先，屬於正當防衛。


  但是李淑儀說的可能性也並非不存在。尤其是對於在大學里混了好幾年的李晟、阮沖等人而言，這種「碰瓷」之後倒打一耙的套路，並不新鮮。


  祁睿峰皺起了眉頭。


  阮沖面露怒容，對李淑儀道：「你……胡說八道！」


  白曉文的大腦轉的極快，突然間哈哈大笑。


  這種哈哈大笑的套路自古就有，吸引各方的注意力，然後拋出自己的論點，可以起到先聲奪人的效果。如果再有人配合地來一句「閣下何故發笑」就更完美了。


  可惜的是，韓旭是個木頭疙瘩，李淑儀也正是氣憤難平的時候，沒人配合。


  白曉文笑過之後，全場的視線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雖然沒配合，不過目的也算達到了。


  眾目睽睽之下，白曉文對阮沖說道：「我問你幾個問題，你敢回答嗎？」


  阮沖其實也挺心虛的，不過在祁睿峰面前他只能強撐，硬著頭皮說：「這要看你問的是什麼，涉及隱私的話，我不保證一定會回答。」


  「放心，對你的隱私我不感興趣，」白曉文胸有成竹地一笑，「第一個問題，你親眼看到，是我方的李淑儀，對你方的李晟刺出了一劍？」


  「沒錯。」阮衝心一橫。


  「第二個問題，當時BOSS倒了沒有？」


  阮沖說道：「已經空血，不過還沒倒。」


  「第三個問題，李淑儀在刺出那一劍命中李晟之後，有沒有繼續攻擊李晟？」


  「……沒有。」


  「最後一個問題，你們雙方之間爆發內鬥，是在寶箱開啟之前，還是開啟之後？」


  阮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嘴唇抖動，沒有啟齒。


  「其實這些問題，雙方的靈界規則提示信息下的戰鬥記錄，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白曉文示意李淑儀把那一段前後的戰鬥記錄設為共享，說道，「大家看這一條，李淑儀分到了1532靈能點。兩分鐘之後，突然遭到了李晟的攻擊，受到了32點物理傷害。」


  「那麼，我來還原一下當時的場景……」


  白曉文一字一頓，清晰地說道，「在打BOSS的時候，李淑儀有一劍，刺中了李晟。但是，她沒有繼續攻擊李晟，雙方繼續並肩作戰殺死了BOSS。也即是說，這一劍雙方都認為是誤傷。否則，雙方的內鬥應該立刻爆發才對。」


  「在後面，雙方還一起開了寶箱，分了BOSS寶箱的5000靈能點，然後抽取了戰利品卡牌，花了兩分鐘的時間。」


  白曉文嘴角露出了一絲諷刺的微笑，「而在戰利品出現之後，按照規矩應該進入競價模式。只不過，江南大學一方卻不甘心，對我方李淑儀、丁成二人同時發起了突襲……」


  「綜上，我可以判定，李晟故意在打BOSS的時候假裝走位失誤，挨了我方李淑儀一劍，就是為了利用靈界規則，得到30分鐘正當防衛的提示信息，方便之後的行動。也就是說，在打BOSS的時候，李晟就已經在籌劃偷襲，背後捅刀了……你覺得呢？祁睿峰！」


  白曉文的講述很清晰。


  其實只要抓住一點，那就是李晟為什麼在被攻擊好幾分鐘之後，開完寶箱、抽完戰利品才發起「反擊」，而不是當場反擊？就很容易弄清楚到底是誰在背後捅刀。


  這下子，其他大學的覺醒者們，看祁睿峰和阮沖的眼神都有些異樣了。


  不管在哪裡，對著盟友背後捅刀子的行徑，都是令人不齒的。


  法律和覺醒者公約，約束不到靈界，也約束不到這種特殊寶地空間，但這並不意味著背叛毫無代價。這種代價，來自於道德上的壓力和名聲上的崩壞。


  「江南大學果然是老資格強隊，這一手套路玩的溜。」


  「何必呢，欺負人家一個新生小學妹。」


  「你們有沒有發現？5級首領的靈能點是5000，7個人打，人家小學妹一個人就分到了1500+，超過30%的擊殺貢獻！李晟他們四個，估計是急眼了。」


  「嘿，他們四個要真的傾盡全力，貢獻會比一個新生低？那李晟還是江南大學的校隊成員！你們覺得，李晟他們是不是把大招什麼的都藏著掖著，打BOSS的時候不出力，留著力氣坑盟友呢？」


  「祁老大，我……」


  阮沖傻眼了，他張了張嘴，有心想要救場，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祁睿峰搖了搖頭：「還在這邊丟人現眼么，快滾。」


  在祁睿峰的目光逼視之下，阮沖只能低著頭，灰溜溜地離開了滴雨岩。


  「這件事是我失察了，」祁睿峰緩緩說道，「回去之後，我一定會對李晟阮沖他們四人進行懲罰。」


  白曉文眯了眯眼，祁睿峰這麼果斷地跟阮沖劃清界限，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不過這也正是祁睿峰的厲害之處，有種理智得近乎冷酷的感覺。


  「懲罰不懲罰隨便你，下次還希望祁睿峰學長謹慎一些，別上來就扣大帽子。」白曉文道，他對祁睿峰一開始的態度很不爽。


  祁睿峰輕哼一聲，白曉文綿中帶刺的話，讓他聽了很不順耳。


  王進說道：「李晟他們做的的確不地道，不過祁睿峰應該只是受到了手下隊員的矇騙，他不是故意的。」


  「是啊，這裡靠近了金冠白雕王的地盤，盡量不要起什麼爭執，免得引起雕王的注意。」耿晨也勸說道。


  引起衝突的話題被引開了，眾人的話題，重新回到了金冠白雕王和龍血茶樹上面。


  「話說，那隻雕王什麼時候會離巢？」白曉文問道。


  王進說道：「按照往年的經驗，雕王的覓食周期是三到五天。我們現在剛到，不知道它上次外出覓食是在幾天之前，所以只能慢慢等了。」


  這隻能看運氣，運氣好的話，今明兩天離巢，就能嘗試去採摘龍血茶樹的寶葉。而要是雕王剛剛吃飽不久，那就得等個三五天。


  耿晨說道：「這麼多人在這裡等，太浪費時間。以前我們都是留下一兩個人盯著，其他人就可以先去別的區域探索歷練。這次也這樣吧，留下盯梢的人，我們每一方湊一些靈能點給他們。」


  這個提議得到了其他大學生的一致贊同。


  在經過商議之後，留下了三個3級標準職業的覺醒者盯梢，等到雕王離巢，就燃起狼煙提示。


  作為補償，那三個覺醒者各自得到了1500靈能點。他們實力較弱，即便去其他區域探險，也收穫不了多少靈能點，留在這裡卻是旱澇保收。


  接下來的兩天，白曉文、韓旭和李淑儀三人一道，再次進入龍骨荒原，在交界地帶狩獵偽龍、亞龍種群的獸類。


  雖然沒有再次遇到「血紋地行龍」那樣的首領級怪獸，但三人倒是遭遇了不少精英怪，收穫的靈能點以及戰鬥經驗、熟練度，還是很豐厚的。


  白曉文的黑靈魂石，也在不斷成長之中。


  兩天之後的下午，白曉文三人剛剛擊殺了一隻雙頭偽龍，還在休息的時候，就看到了滴雨岩的方向，有一道濃煙直衝天際。


  「雕王可能離巢了，我們走。」


  三人原本離滴雨岩就不算遠，全速前進之下，僅僅一個小時左右，就已經到達。


  那三個盯梢的3級標準職業覺醒者，正在盡職盡責地往火堆中添加狼糞，維持煙柱。


  遠處的斷龍崖上空，一聲聲雕鳴響徹晴空。一隻體型巨大，翼展看上去足有七八米的白色猛禽，繞著斷龍崖褐紅色的岩壁，不斷盤旋。這是雕王在離巢之前，在巡視自己的領地，警告外來者不得進犯。


  隔著很遠的距離，白曉文仍能感覺到雕王的強悍壓迫力。比起猛獁巨象領主，這隻金冠白雕領主更加具有侵略性。


  呼喇！


  終於，雕王盤旋了幾圈之後，飛向了遠方。它的速度極快，很快就化作一個小黑點，消失不見。


  「我們上！」


  不僅是白曉文三人，其他陸續趕來的各大高校覺醒者們，都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向斷龍崖進發！


  斷龍崖正面褐紅色的岩壁，和地面近乎垂直，不好攀登。不過迂迴到側面，卻是有著三面陡坡，雖然陡峭，但那些嶙峋的岩石凸起，對於覺醒者來說，已經足可攀援了。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爭執，在攀爬陡坡的時候，各大高校、各個隊伍的覺醒者都選擇了不同的路線。


  在山腳下，白曉文又遇到了祁睿峰。


  兩人都不是傻子，只是目光微微一凝，就錯身而過。在這個時候爭鬥，只會便宜了其他人。


  雖然雕王離巢，但眾人攀登陡坡的行徑，還是被其他的金冠白雕們發現了。一瞬間，一聲聲唳鳴傳入耳中。


  留在巢穴之中的幾隻成年白雕，基本上都是雌性，也是雕王的配偶。


  雕王配偶要守護巢穴，沒有輕易出來，主動撲向各個覺醒者的，卻是那些未成年的幼雕。


  白曉文對著撲過來的一隻幼雕丟了個洞察技能，發現這些未成年的小傢伙，居然也有精英3級的實力，作為飛行獸類，比一般的3級精英怪更難對付，只能趁它們飛到射程之內后，用控制技能控住，然後集火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