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許魔(序章)
「駕!」
在一片廣闊無垠的黃土上,一隻人馬正浩浩蕩蕩的向前方奔襲,馬蹄聲源源不斷,在他們身後揚起一片煙塵滾滾的黃沙。
這些人各個披堅執銳、精神振奮,眼神中凝聚著一股勢在必得的意志。
共五十五人,每個人鏗鏘有力、英姿煥發,再看他們一身閃爍著璀璨光芒的盔甲,就知道這些全是有著非凡實力的強人。
在最前方有一隻巨大的,引人注目的旗幟,那旗幟通體黑色,端莊沉穩,但那旗上卻有一團激情燃燒、火龍黼黻的青色火焰,青色火焰和沉穩的暗黑色搭配起來,竟是如此的霸氣!
這面旗幟乃是大魏國一大勢力「青焰會」的旗幟,他們此次所行乃是捉拿一個罪大惡極、十惡不赦的要犯。
因為「青焰會」雖說是江湖勢力,但卻暗中受到大魏國的一手扶持,這才能使其近百年來鼎力發展為大魏數一數二的勢力,據說「青焰會」中修為到達天階的強人就多達二十多人,到達地階的更是不計其數。當然作為回報,「青焰會」也要在某些方面全力支持大魏,二者的關係如同魚水一般。
「俞師兄,你說咱們這次能抓到那個姓許的魔頭嗎?」
一個年紀輕輕、相貌平平的男子將馬平行到他師兄身邊問道。
被問的那人撇著一雙憂鬱的眼睛,用不屑的口氣回答道:
「我說王師弟啊,你這是在懷疑情報有誤,還是對本門師兄弟的能力抱有質疑?記得你小子也是剛入門吧,記得一個多月前就跟你講過,本門最重要的就是「團結」二字,切莫要張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更不要說些分裂「青焰會」的不軌之舉。」
「王師弟」一聽臉色頓變,連忙解釋到:
「俞師兄,我絕無此意啊,只是聽說那許魔頭本領大的很,不但天生巨法,而且一身奇門異術更是無師自通,又生性薄涼,殺人不眨眼,我不是擔心咱們捉拿不了他,而是聽說了咱們到時候會分成五隻小隊,俞師兄你也知道這裡就屬我實力最弱,萬一我那隻隊伍真遇到了他,一不留神我……」
聽到這裡,俞師兄昂起脖子細細的想了一想,他這位王師弟上月入門,雖然實力不及他們當中任何一人,但勝在年紀尚輕,且資質上乘,未來極有可能又是一名天階強者,若真像他說的這樣,在這次行動中不幸喪命,那倒真是令人惋惜。
「王師弟,這你就不用擔心了,到時候你跟我在一隻隊伍,我一定竭盡全力保護你!」
「是嗎,俞師兄,可是我聽說你的實力也只是比我強一丟丟,到時候你……」
「咣!」
一隻手重重的拍在「王師弟」的小腦袋瓜上,隨即聽到「俞師兄」氣鼓鼓地說道:
「沒聽說過你師兄我是專修輔助嗎?戰鬥中,哪裡吃緊,哪裡需要加持,誰誰誰哪裡受傷了,第一時間找的就是我們這樣的人,你在我這總好過其他人冒險衝鋒吧?還敢質疑我。」
那位「王師弟」拉著嘴角委屈的說道:「師弟知錯了,俞師兄這份心意小弟沒齒難忘。」
聽到這,「俞師兄」的怒火才平息下來,不過他話雖不假,但要真是出了什麼事,還得找他身後那位雍容爾雅的師尊。
只見這位師尊正坐在一輛武裝精良的馬車內,她面容姣好,沉穩不驚,端詳的如同觀音菩薩,緊閉雙眼,臉上沒有任何神色表現。
這位師尊看似年齡三十歲左右,但實際上已年過半百,此人乃是天階強人,但她所擅長的卻是一些加持、治癒之術,據說有人深受重傷,身體各處大小傷口不下百餘,尤其是一把淬過毒的匕首,插在心臟距離不到一片指甲蓋的位置,但就算這樣還是被這位師尊從閻王爺手中救了回來。
人們把她稱之為「青焰醫仙」,在她這倆製作精良的馬車上,數不清的機關陷阱暗藏其中,只要她輕輕動動手指,便能將範圍內的敵人須臾命斃。
不光如此,她的感應能力更是首屈一指,如果她想在一片區域找人的話,只需靜閉雙眼,然後指揮腦中意識像魚兒在水中遊動一般,半晌,便能把整個池塘摸得一清二楚。
此刻,她正聚精會神的對周圍一切進行查探,為的就是把那個興許的魔頭找出來。
不遠處,有三隻樣貌奇特的異獸正瘋狂的向前奔跑著,身形大小略等同猛虎,全身肌肉緊繃,尾巴細長的如同鞭子般鋒利,四爪既像雄獅那樣粗壯有力,又具有雄鷹利爪那種鋒芒畢露的特徵,其背部披著一層雕般的偽裝,遠遠望去還以為就是一隻猛禽。
只是那層偽裝並不是單純意義上的偽裝,而是它與生俱來的一種具有特殊能力的防護,在這層防護下,長著一隻高大彎曲的獸角,再往下看,竟是一張面目猙獰的猛獸之臉,似獅似獒,最後在它們的胸口處還刻畫著一種意義不明的鮮紅色符文。
此獸名為「蠱雕」,乃是山海經里的一種異獸,可發出嬰兒一般的叫聲,食人。
在這三隻「蠱雕」身後,跟著一名衣著簡單的小麥色肌膚女子,她除了零零散散的幾件金屬防護,就只有某些獸皮製作而成的,類似原始部落所穿的獸皮。
她正手持著一桿長矛,向前追趕那些「蠱雕」,不過那樣子不像是追捕它們,反而是像那些「蠱雕」正充當著獵犬的角色,正幫這女人尋找目標。
此女同樣也是天階高手,她是「青焰會」有名的「異獸召喚師」,手中至少掌控著十隻異獸,但除了依仗異獸外,其一身神鬼莫測的本領也是讓人嘆為觀止。
一名面容堅毅的英俊男子坐落於人群當中,他劍眉一鎖,冷峻的面容不怒自威,雖然看著年紀不大,但卻有有一種處變不驚,臨危不懼的英雄氣概。
他身上挎著一把五尺多長的長劍,從那富麗堂皇的劍鞘上看,這一定是把絕世神兵,其製作過程折煞了多少人的心血,耗盡了多少天材地寶難以相信。
此人名叫韓俊良,尊稱「修遠尊使」,是「青焰會」的長老,年紀二十五,如此年輕便能到達長老一職,可見此人實力與歷練都遠超常人。
這五十五人中共有三名天階強者,其餘實力最弱也在地階五層,全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韓俊良便是此次行動的指揮,也是這些人中實力最強的一人,他那一身踔絕之能的劍術和一身如同銅牆鐵壁般的強悍肉身,就算是拿到天階強者中比較,也是佼佼者。
所行的目標就在遠處連綿不絕的山丘,那裡綠樹滴翠,怪藤蟠纏,山上四處都有陡峭的懸崖,兇惡的異獸。
此山丘名為「陰山」,山丘並無可行之路,唯有一條狹隘細長的詭異之道通往一個叫做「雲霧谷」的山谷,但聽說那裡異常兇險,不但有各種兇猛異獸,還有常年積於此處的迷霧,一般人別說到這裡來,就是想一想都覺得可怕。
「姓許的魔頭怎麼會到這裡?」
韓俊良不解的在心中遐想,根據知情人彙報,不久前看到那魔頭牽著一隻鹿前往這裡,可是如果他真的到了雲霧谷裡面,那裡四面環山,沿途全是陡峭的山坡,抬頭便是奇峰遮天,出入口又是一條不足五米的奇窄之路,他到那裡退無可退,簡直是自尋死路!
懷揣這份不解的疑惑便帶領眾人朝那裡繼續前進了,這魔頭是大魏太上皇后指明要捉拿的對象,並沒有說一定要抓活口,必要關頭甚至將其碎屍萬段也在所不惜!
天色漸漸有些黑了,這五十五人終於也來到了目的地。
「停!」
青焰醫仙突然抬手並說了一句,緊接著韓俊良走到她跟前問了句:「感知到了嗎?」
那位青焰醫仙穩重的回答道:「就在裡面,恐怕他也感知到了我們,小心為妙。」
韓俊良點頭答應,隨即招呼眾人排成一列,每人間隔五米,小心謹慎地向山谷走去。
「俞師兄,怎麼辦啊,我好怕,怕的我兩腿都直哆嗦。」
那位王師弟如履薄冰的對他身前那位俞師兄說道。
俞師兄面色凝重,聽到他師弟這樣害怕,清了清嗓門,安慰道:「小王啊,放心吧,咱們那麼多人,任那許魔頭天大的本領,也別想反撲了,看到我手裡這件「縛神鎖」了吧。」
說著他放緩了步伐,手裡多了件金閃閃的繩索。
王師弟看到這臉色大變,驚訝的說道:「這這這.……這真的是縛神鎖?」
俞師兄拉長了脖子轉了個頭,又翻著白眼回應道:
「臭小子,這當然是名副其實的縛神鎖,只要那姓許的小子一出現,你師兄我就把他套在身上,別看這縛神鎖對尋常人來說沒多大用,可要是碰到修行之人,就往他身上輕輕一套,縛神鎖便如同受到感應了一般,瘋狂的把那人勒住,再像蚊子吸血一樣,盡情地吸取那人身上的法力,要是那人掙扎,只會讓法力流失的更快,直到最後法力被吸取的一乾二淨,縛神鎖才會自動解除掉。」
「哇,真厲害,俞師兄,這縛神鎖你是怎麼得來的啊?」
「什麼怎麼得來的,這是借來暫用的,上面知道這次捉拿的是許大魔頭,便特許將這件青焰會至寶交由我來保管,知道為什麼讓我來使用縛神鎖嗎?」
「為什麼呀?」
「嘿,那不還是因為你俞師兄我智勇雙全,勇猛無雙,再加上我……」
「啪!」
突然,一個沉悶的響動打斷了他的話,「俞師兄」像是小雞仔見了黃鼠狼一般突然面色蒼白,身體不自主的顫抖了一下。
過了幾秒,他才穩定心神然後對他這位剛入門,還沒見過世面的王師弟說道:
「王師弟?剛才,那是什麼聲音?」
「你說剛才?有一塊泥沙從上面掉了下來,正巧掉在俞師兄你腳下。」
「哎,小王,你小子最近是不是翅膀硬了,連個泥沙掉我腳下都不說,害得我在前面擔心受怕,你說這萬一不是泥沙,而是什麼異獸毒蟲,把你給傷著了,你說我這做師兄的.……」 ……
終於穿過了這道狹長的詭路,一路上並沒有遇見什麼危險,一干人等額頭上紛紛緊張的淌著汗珠,總算是有驚無險。
「吼,嗚嗚~嗷~~」
三隻蠱雕突然原地大吼起來,似乎感受到了某種東西召喚一般。
「安靜點!安靜點!」
那位身著獸衣的女子急忙沖三隻蠱雕說道,但它們根本不聽,依然在那裡怒吼,並且聲音聽起來更大了。
女子無奈,最後她舉起自己的手鏈,那手鏈共十圈,上面各色寶石鑲嵌,異常華麗。
她忽然間念動什麼咒語,緊接著手鏈就閃著瑩瑩光芒,那三隻蠱雕此刻不約而同的停下嘶吼,全部倒在地上順地打滾,看起來十分痛苦。
良久,她才停下動作,那三隻蠱雕也就不再做痛苦模樣,原來這是她管教異獸的一種方法,就如同唐僧對孫悟空念緊箍咒一樣。
韓俊良此刻來到青焰醫仙身邊,喃喃輕語道:「怎麼樣,他距離我們多遠?」
青焰醫仙仍舊閉著雙眼,不慌不忙的回道:「很近,離我們不過五里。」
眾人聽到這紛紛慌了神,面面相覷,有的人甚至連握兵器的手都顫顫巍巍。
韓俊良見此來到所有人面前,用一種氣貫長虹的聲勢說道:
「許魔就在離我們不到半里的位置,大家不要亂了陣腳,我們當中包括我,有三個天階強者,剩下的也都是實力非凡的,精英中的精英,那魔頭也只是天階實力而已,要怕也是他怕才對,我們千里迢迢趕到這,不就是為了捉拿他?如今他來到這裡便是死路一條,俞師兄,拿住了縛神鎖,到時候一旦套住了他,就是大羅神仙也反抗不了。
記住一點,只要能擊潰他,不論生死!」
眾人聽到「修遠尊使」韓俊良一番慷慨激揚的述說后,總算是穩住了心神,重新變得像來的路上那樣振奮。
「現在,我們像之前的計劃那樣,分為五隻隊伍,每隻隊伍十一人,這裡是唯一出口,醫仙你鎮守在此地,如果有人受傷,勞煩您出手相救。」
青焰醫仙沒有應聲回答,只是簡略的點頭答應。
他們把馬拴在這裡,接著五隻隊伍已經規劃完畢,韓俊良又氣勢磅礴的說道:「出發!」
王師弟得到俞師兄的庇佑,很幸運的留守在此處,他看著其他人各自面色沉重的離開,朝往四個方向,那四隻隊伍有兩隻隊伍中沒有天階強者,不免他們看起來很沮喪。
王師弟自然也管不了他們,此刻他正依偎在最安全,最牢固的「青焰醫仙」身邊,縱使他身受十八道刀劈劍刺,只要沒有立刻喪命,這位「青焰醫仙」都能幫他脫離險境。
而這位「青焰醫仙」,她不光治癒別人有一套,別人想殺她也是難上加難,靠近她的人,只要感受到一絲威脅,她這倆車上的機關暗器便會像暴風雨一樣飛速攻擊,即使真的受到什麼了不得的傷害,她也能靠「五行回復術」瞬間治癒自己的身體,作為這次行動的後方人員,她的作用非同凡響!
「韓尊使說的沒錯,這次那個姓許的魔頭死定了,就算他是大羅神仙也難逃一死!」
王師弟安心的想著。
「沙沙沙」
控制著三隻蠱雕的獸衣女子正帶領十人前往谷內,沿途遇到的一兩隻異獸全都退讓,而他們也不想無謂的去攻擊那些異獸。
突然,三隻蠱雕忽然趴在地上聞了一聞,神情立刻變得警覺起來,各自面目猙獰。
獸衣女子立刻招了招手小聲說道:「就在這裡,大家小心。」
那十人立刻緊張兮兮,手中各自按捺在兵器上,三隻蠱雕全部面朝一個方向大吼道,聲嘶力竭,響徹雲霄。
周圍除了冷徹的寒風聲,就只有這三隻蠱雕的咆哮,一人從袖口裡掏出一樣竹筒,正要將它拋到空中,獸衣女子察覺后立刻阻止下來,低聲道:
「現在還不能確定他就在這裡,必須要等他現身。」
大霧裡雖然靠著感知力能判斷目標身在何處,可這大霧阻礙了視線,如果打草驚蛇,目標很可能遁走到別處,再想找到他可就難了。
原來此四隻隊伍分別朝往四個方向,就是為了能找到目標時拖住他,剛才那人拿出的竹筒便是給其他人發出的信號,即使是沒有天階強者的那兩隻隊伍,也能短時間爭取援軍到來。
獸衣女首當其衝,她知道自己作為這隻隊伍的領頭人,這種情況不能退縮,慎重考慮她使用什麼秘術在身上施加了法印,接著她的身體如同虎豹一般趴在了地上,那幾片金屬竟完美的保護了她獸化后的薄弱之處,身上作為人類的特徵,只剩下她原本野性十足的長辮和充滿野性美感的臉龐。
這下她才安心了下來,變身期間將大大提升她的感知力和敏捷力,力量和防禦也提升不少。
她輕踏腳步,如同野貓在森林裡一般謹慎,來到剛才蠱雕對吼的地方,用前肢一扒,結果那裡確實有著什麼東西,不過那只是一隻尋常的小野豬,連異獸都算不上。
緊張又遺憾之下,她又掉轉方向扒拉著周圍的草叢,結果還是什麼都沒有。
這不免讓人感到一絲惱火,這種緊張的氛圍可不妙,要知道她變身途中可是持續不斷的在消耗體內法力值。
忽然,她這隻隊伍中,有一人神色非常緊張,眼珠子死死盯住面前,似乎他們要找的目標就在那裡。
身邊的戰友察覺到了他的異樣,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讓他冷靜點,可那人絲毫沒有反應,緊接著像著魔了一般前進身體,伸出他的兩隻手來,輕輕地扒了扒那裡。
突然,在他扒開的一瞬間,從裡面竄出一個鮮紅如血的愛心狀物體,那東西就那麼輕飄飄的進入他的身體,那麼近的距離根本毫無防備,或者說,這東西其實就是在等他而已。
眼前突然變得殷紅如血,他感到五臟六腑十分難受,蹲在地上大聲的咳嗽了兩下,突然一隻非人的手臂伸在他肩膀上,他猛然間停止了咳嗽,因為他看見那手臂沒有皮膚,上面鮮紅的血液垂涎欲滴,甚至暴露著幾根滲人的血管。
他的臉色瞬間煞白,他急忙原地起身,然後回過頭去,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現象發生了。
「他們.……他們.……他們都去哪了?為什麼拋下我?」
此刻他的面前,除了一隻非人的怪物和殷紅的天空大地,便什麼也蕩然無存了。
「啊……」
他感到大腦一片混亂,恐懼充斥了他的身心,而那怪物見狀也緩緩的邁著他血紅的雙腳,朝他一步步靠近。
他連忙退了幾步,驚恐的把手放在腰間的砍刀上,不知為何此時突然想起滲人的叫喊聲,連綿不絕,猶如地獄的惡鬼在呻吟。
「啊!」
他再也無法忍受,揮刀就向不斷靠近他的怪物猛砍,一番亂斬后,他才發現那怪物已經被他砍倒在地,而他沒有收到一丁點傷害。
他瘋狂的抬起頭來,對著那片殷紅的天空哈哈大笑,彷彿找到了歸宿一般。
突然,他覺得身體一涼,有什麼東西從那裡冒了出來,他低下頭去查看,他的身邊竟然又冒出七八個非人的怪物,也不知怎滴,他感覺不到任何恐懼。
粘稠的液體不斷流失,他的意識也漸漸模糊不清,就在他快要斷氣的那一刻,他突然警覺到,原來他自己才是那個非人的怪物。
「呼~呼」
幾個人正舉刀做禦敵的姿勢,他們臉上儘是驚恐之色,剛才他們其中一人突然跪在地上乾咳了幾聲,他們發現了異樣大聲喊他的名字,可他卻突然怪異的正對他們後退,一名戰友想要過去安慰他,他卻無情的抽出刀,瘋狂的砍擊,最後那位師兄弟就這樣死於同門之手。
殺死了自己的戰友后,他仰面朝天哈哈大笑,就如同墜入深淵的魔鬼,不管是喊他的名字還是搖擺他的身體都無動於衷,最後一人手忙腳亂之下持刀誤傷了他,他低著頭臉上凝聚著惡魔的微笑,剩下的人也只好各自補了一刀,防止他再次作亂。
就這樣不明所以的失去了兩名隊友,顯然對他們來說是一次巨大的打擊,他們紛紛抱起雙頭,一幅痛不欲生的模樣。
獸衣女輕輕地走到那兩人屍首面前觀察了一陣說道:「是幻術,那人中了幻術,大家要小心,不要在重蹈覆轍了。」
幾人聽到這才恍然大悟,於是收拾了下心情簡單掩埋了下戰友屍體,準備離開這裡。
與此同時,另一隻隊伍正徐徐的向前摸索,由於這裡大霧漫天,他們的步伐很慢,這是一隻沒有天階強者存在的倒霉隊伍,他們可不想搶先遭遇那魔頭。
「沙沙沙~」
「停下,有動靜」
一個滿臉滄桑的大叔叫住眾人,剛才明顯有什麼東西正在快速移動,就在大霧裡,就在他們的周圍。
警覺性極強的大叔號召眾人走到一起,大叔雖然實力在這隻隊伍中規中矩,但他卻有過人的戰鬥經驗,顯然他們聚在一起能形成一道極強的防固線,一旦遭遇什麼突發情況也能及時應對,這裡霧氣過於濃烈,相隔二米多遠就看不清臉龐,要是還分開行動,誰遭遇了什麼不測都不一定能及時發現。
「大家小心點。」
眾人各自手拉著手,有的持劍立在面前,有的放出一隻巨大的圓盾,看起來也沒那麼慌張了。
「嗖嗖嗖。」
有什麼東西從迷霧中出現了,動作非常靈敏,伴隨著他滴答滴答的踩在鬆土上的聲音。
「來了,準備好迎擊!」
所有人都意識到危險將至,此刻他們把精神力提升至十二分,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下一秒,只見一道看不清的身影「嗖嗖」的撞擊到他們這裡,不知是哪個倒霉的師兄弟中了此招,連著發出幾聲「哎呦」,看樣子受了不小的傷害。
「許魔現身了,大家快張開陣勢,迎敵!」
滿臉滄桑的大叔急忙呼應到,其他人也意識到了他們要找的目標真的朝他們這來了,心裡咒罵著「我怎麼那麼倒霉。」已經來不及了,此刻即使玉碎瓦全也要迎敵。
眾人全部在手裡喚出一件自己的武器,有大刀,有長劍,有巨斧等等,各自摩拳擦掌著,有使出了各自修鍊的獨門秘術,有的身形擴大一倍,有的身上顯現出鋼鐵一般的色調,有的則在武器上化出青火來。
「許魔,別再裝神弄鬼了,現在我們青焰會三名天階強者,外加五十多名弟子全都在這裡,縱使你有通天的本領也是插翅難飛,識相的就趕緊出來受死!」
「哼哼哼哼哼。」
迷霧中傳來暗沉混雜的低語,讓人感到頭皮發麻,眾人的呼吸不免變得急促起來,各自神情慌張的四處查看。
突然,一個面容蒼白的人影飄飄然來到他們面前,那張臉獰笑著,始終保持同一種神情,只有神情最清醒的滄桑大叔,看了許久才發覺那只是個面具而已。
「就憑你們也想殺我?痴人說夢!」
戴著面具的人快速移動到他們面前,所有人瞬間將蓄力好的招式一股腦的扔過去,可那身形突然消失,所有的攻擊都撲了個空。
正當眾人驚愕不已的時刻,他們四周突然出現五道劍氣所化的人影,那劍氣不受任何阻礙的來回穿梭斬擊,肆意把他們傷的體無完膚,血跡汩汩地往外流。
這些人最低也是修行至地階的強人,在他們看到劍氣的一瞬間便反應過來,這是劍術練至登峰造極境才能化出的劍氣,徒勞的與之搏鬥無濟於事,只能加強防禦試圖撐過這招而已。
所幸他們還真的撐過了,這多虧了平時不懈的修行才能使肉身如此強悍,雖然身體各處受到大小不一的傷痕是在所難免了。
「那魔頭不見了!」
一名隊友氣憤的喊道,他剛才受了如此大的傷,不免怒氣難消,剛想和許魔較量一番,待劍氣消散后,人卻不見了。
「哼!」
剛才那名怒火上頭的弟子二話不說,抄起身後的大劍,試圖追趕目標,卻被那位滄桑大叔拉住了,他不解的用眼神質疑大叔,大叔卻低下眼睛朝他示意了地面。
他朝地面上看去,這才發現腳下有一個圓形劍圈,那劍圈上有種異常波動正不規律的上下起伏著,如果他剛才不聽大叔勸告踏了出去,很可能雙腳已被割裂。
他難以置信的看向大叔,急忙用感激的眼神道謝,大叔隨意點了下頭,沉默不語。
待那劍圈上附加的法力消散,劍圈也消失的無影無蹤,緊接著他們掏出一些丹藥或口服或外敷,身上的血泊便止住了,有些人甚至傷口處已經結痂,看樣子恢復的極好。
大叔看了眼傷勢最重的那人,他是最先招到他們口中那位「許魔」劍氣撞擊的倒霉弟子,隨後還沒施展好防護手段便又被那劍氣所傷,儘管他已服用了丹藥,可胸口處那道巨大的裂痕依舊往外冒著汩汩鮮血,這樣下去他一定會死的。
「大叔,要不咱們先回去吧,剛才我們已經遇到了許魔,現在發射信號,讓他們都趕往這裡,我們都受了不小的傷,先回到青焰醫仙那裡,讓她老人家幫我們治療治療,隨後在返回這裡。」
其中一人語重心長的朝滄桑大叔說道,大叔一手撫著下巴,冷靜的思索著,的確他們所有人都受了傷害,現在最要緊的就是使身體恢復,別的不說,眼下就有一個危在旦夕的同伴,繼續呆在這,那人一定會死於傷勢過重,可要是發射信號,待會其他人都來到這,卻不見自己隊伍,恐怕行動結束後會遭到責罰。
想到這大叔沉默了一會,然後臨危不亂的說道:「發射信號彈吧,你們都回去接受治療,我在這裡接應他們。」
「大叔!」
剛才被大叔好意提醒的那名年輕弟子神情立刻變得緊張起來,如果所有人都走了,只剩大叔一個人在這裡,未免過於兇險,他可不是那種眼巴巴的睜眼望著救腿恩人置於危險,還能無動於衷的人。
「好了,我明白你們的心情,不過要是沒人留在這裡,日後一定會受到門派責罰的,所以我……」
「既然如此,那就讓我也和大叔你一起留在這吧,多一個人也多一份保障!」
那名年輕弟子態度堅定要求留在這,可大叔不想讓危險多一個人承擔,於是他意味深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傻子,大叔我何嘗不知道孤身一人留在這的危險,可這危險總得有人承擔,你留在這,那就只是徒勞的又增加一份重量,大叔老了,這輩子實力也就在地階七段止步不前了,可你們不一樣,你們是青焰會未來的希望,你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爭取實力更上一層樓,這樣才能使青焰會百年之後榮光依舊啊!
如果你們回來的時候,發現我已經倒在這,請你們就在此處原地為我立一塊墓碑,讓我死後也不要忘記我生前為何而戰鬥!」
幾名年輕弟子聽到這,稀里嘩啦的落起淚來,生死別離事最是傷感。
最後那名被大叔好意提醒過的弟子,含淚接過大叔遞來的一片金屬牌,青焰會弟子在外喪命,屍身若不方便收回,便將這金屬牌帶回,從哪裡來回哪裡去,落葉歸根。
一隻竹筒信號彈被點燃了,緊接著衝到半空中綻放出一顆青色的火焰,那火焰可真是耀眼奪目,即使在這片濃霧中,也依舊看的一清二楚。
滄桑大叔看著他們的背影不斷從濃霧中消失,眼神中頓時灰暗了許多,正當他打算坐下去給四周添加幾道防護,卻突然感知到一股巨大的法力流向,就在剛才那十人前進的方向。
突然一股巨大的水流聲,伴隨著冰嘎吱嗄吱的破裂聲從前方傳到他耳邊,緊接著就聽到幾人橫七豎八的尖叫聲,那聲音十分沙啞,就像冷冬中被寒風入侵了五臟六腑一般。
可他們都是地階實力的猛人啊,怎麼會被區區寒流侵蝕,大叔剛坐在地上,又慌忙的起身火急火燎的沖了過去。
不知道那裡遭遇了什麼,大叔竟然感到徹骨的冰冷,這一路並沒多遠,可足以讓他感受那來自遙遠時代中冰河世紀是什麼樣子。
眼前就像打開了零下二十度的冰箱,那層冰霜產生的寒氣竟然比迷霧更加濃郁,一時間令他摸不著東南西北。
突然,手裡好像碰到了什麼,瞬間他的手變得冰冷無比,耐著性子朝上面摸了摸,竟然是一個人形的雕塑,高矮竟然和之前那名弟子差不了多少,還有那衣服也是一模一樣,難道這雕塑真是按照他那位師弟量身刻畫的嗎?
他將手收了回來,緊接著在手裡不停搓弄一個奇怪的手勢,沒多久在他手裡就升起一團青色的火焰,火焰慢慢升到半空逐漸變大,四周也漸漸清晰一些。
寒氣也逐漸消散,他終於看清了他剛才碰到的那塊雕塑,竟然真和他那位師弟一模一樣啊,看這冰雕裡面,好像之前有活人在裡面,然後再將冰一點點凝結到上面,果真是栩栩如生啊!
隨著寒氣不斷消散,他逐漸看清了周圍的一切,腳下好像寒冬封印的池塘,堅固而光滑,前面更是有幾個和剛才師弟一模一樣的冰雕,共十個冰雕,他們栩栩如生的樣子,凝固著之前看到的景象而擺出的那種驚恐神情,就連那位傷勢最重的師弟同樣如此,只是在他身前胸口處,一片血紅色染花了冰雕。
現在感到冰冷的不只是他的身體,還有他那早已失去理智的內心。
「啊~啊!」
大叔弄不明白為什麼他想的是讓他們能夠逃生,反而最後會害了他們,他現在早已失去理智,瘋狂的向身後逃竄,不顧一切的逃.……
突然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住一樣,他越發勁就越是難以行動,只聽「嘭咚」一聲,他整個身體下湧現一隻水柱,隨即又不知從哪丟來一個繡球般大小的水球,那水球碰撞了他的身體,他的身體上立刻出現一層晶瑩剔透的薄冰,緊接著那水球來回在他和「冰雕弟子」之間來回碰撞,共碰撞了六次,他的身體也終於變得和之前看到的冰雕一樣,而剛才那幾個冰雕因為受到撞擊,有的此刻已經四分五裂,在那寒冰斷裂的地方,呈現著新鮮的紅色肉面。
如果明天是個好天氣的話,那這裡將會成為異獸聚集之地。
「看,那邊有人發信號了!」
一隻沒有天階強者的隊伍此刻興奮的叫喊道,這意味著他們這一路是安全的,他們再也不用擔心突然受到什麼襲擊,每個人臉上洋溢著歡快的笑容,在原地站了許久才動身,這是因為他們可不想第一個去往那裡,只要不是遲遲未到便不會受到責罰,每個人不約而同的忙活著手裡的傢伙,很有默契的不發一語。
當然這時候另外四隻隊伍也看到了信號,青焰醫仙自然不會動身,而那兩隻有天階強者庇佑的隊伍此刻正馬不停蹄的趕往那裡。
而這隻倒霉的隊伍此刻竟然還停留在原地,恐怕心裡想著等他們把那姓許的魔頭擺平再去不遲,到時候只要他們齊聲說是在山谷迷路來晚了,那也不會受什麼責罰,頂多沒拿到頭功唄。
正當他們洋洋自得的杵在那裡,對外界絲毫不防備,一隻巨大的鉤鎖已經在迷霧中找到了它的目標。
「嘩啦啦。」
「啊~」
隨著一聲鐵鏈拉動的聲音,他們當中某個人就這樣在角落消失了。
這番突襲瞬間讓他們警覺起來,隨即翻動著身子,掏出自己的貼身傢伙。
「是誰?是誰遇襲?」
無人回應,霧氣太大,沒人知曉剛才具體發生了什麼,於是一個沉悶的聲音從他們當中冒起:「看看誰身邊的人受傷了或失蹤了。」
眾人紛紛對著身體兩側查看,過了一會一個人大聲喊道:「是小劉,小劉他不見了。」
原來是小劉失蹤了,眾人紛紛開始小聲嘀咕起來,猜測剛才發生了什麼。
許魔?不可能,那邊已經發送了信號彈,這附件的迷霧裡一定潛藏著什麼了不得的異獸,才能悄然無息的拖走他們一人。
得到這樣結果的眾人決定離開這裡,眼下再去找「小劉」已經不切實際,他很有可能已經喪命於異獸之口,那邊恐怕也熱鬧了起來,還是得趕緊去支援他們才行。
其中一人簡單的發號了下施令,隨即他們就動身前往那裡,可剛邁出一步,卻有一個烏漆嘛黑的東西拋在了他們面前。
離得近的三人低下頭去查看,剎那間臉色鐵青,那竟是失蹤的「小劉」的頭顱,現在那頭顱已經血肉模糊,若不是小劉有顆顯眼的痣,還真認不出是他。
「不要慌,這又不是許大魔頭,只是一隻有些修行的異獸而已,大家齊心協力,一定能打倒它的。」
聽到不是許大魔頭后,他們才舒了一口氣,可這時他們當中卻突然有一人無故倒地,在他倒下去的那塊區域,鮮血殷紅的將地面染成一片。
「師弟,師弟,你怎麼樣?醒一醒!」
身邊一人趕緊蹲下去推了推他,可惜毫無反應,他這位師弟已經去了另一個世界。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激動的朝剛才發號施令者怒吼到,而發號施令者卻臉色煞白道:「不可能,不可能,絕不可能,許魔還在那裡,他現在正和他們大戰,說不定已經被擊倒了,不可能到我們這!」
儘管他大聲的對所有人說,可誰都知道,如果那邊真的發生戰鬥,那至少他們能感受到法力運轉的流向,可卻什麼也沒有,這究竟意味著什麼.……
「是匿身術,有誰會通透眼,快開通透眼!」
「我會!」
當中一名弟子自告奮勇,隨即調節氣息,雙眼立刻煥發著金光,朝四周看去。
發號施令者:「怎麼樣,找到了嗎?是那老魔嗎?」
那名開著通透眼的弟子依舊觀察著四周,突然他看向發號施令者,然後驚恐地說道:「找到了,只是他……他.……他」
「他什麼?」
不知為何,剩下的八名弟子紛紛朝他身上看去,並且是一種極為驚恐的眼神,這眼神十分令人難受。
「怎麼了,你們都看著我做什麼?」
突然,他感到一股巨大的壓迫感從自己身後席捲而來,他努力的回過頭去,只見一個戴著精鐵打造而成的面具之人,他正直勾勾的看著自己,而他身上正迸發著一股令人聞風喪膽的疾風,手上握著一柄雙矛冷暉槍。
他努力的平復心神,打算表現的堅毅一些,可最後還是只能發出顫顫巍巍的聲音:「你……你是什麼人?」
那戴著鐵面罩之人冷冷地回應他:「我就是你們要找的人,你們口中的許大魔頭。」
他煞白的臉色此刻已經無法再用言語去形容了,只是本能的施展他最強的外功,打算讓身體的強度眨眼睛到達頂峰,可一切都來不及了,只聽「噗」的一聲,他那顆充滿驚恐色的眼睛里,一個戴著面罩的人正夾著猛烈的疾風,用手中那桿冷暉槍朝自己猛然一刺。
隨著又一聲槍頭拔出的聲音,他像攤爛泥一般癱倒在地,剛才那一槍,刺破了他的心臟,如果不在一分鐘內將他送往青焰醫仙那裡,那他就徹底救不回來了。
可如果他真是他們要找的「許魔」,這些人又怎是他的對手,為什麼自己還留著一口氣,話雖如此,看著身邊的同伴一個個先後倒地,耳邊不時傳來凄厲的慘叫聲,然後意識逐漸消失,這種感覺真是奇妙。
「啊!」
「救命!」
「哎?我好像……沒事?」
一個人身上圍繞著一種奇妙的光圈,那光圈上還有一串簡單的數字,原來剛才他們口中的「許魔」從手裡扔出一個和這光圈同樣光芒的東西,他身前幾個師兄弟都已躲開,可到了他這裡,便來不及躲避了,在那東西扔到他身上的一瞬間,他還以為自己死定了,許大魔頭的冷血可是世人皆知,可沒想到他居然什麼事也沒有。
「3」
「2」
「1」
「嘿嘿,我沒事啊,我沒事。」
那人正喜不勝收的手舞足蹈著,絲毫不在意那串數字的變化,「許魔」似乎也停下手中的動作,好奇的觀望著自己,可能是他也沒想到,他施展的招術會有失靈的一天吧。
「嘿嘿」正當他劫後餘生的偷樂著,那串數字終於歸零,隨著「啪」的一聲巨響,從他身體內部釋放出一股巨大的衝擊力,他整個人四分五裂,被炸的血肉橫飛。
其餘幾個弟子看到這,全被嚇傻了,他們本還天真的期待他真能逃脫一死呢,誰成想……
眼看著許魔是不可能放過他們了,一人高聲大喊道:「師兄弟們,和他拼了。」
身後的師兄弟立刻做魚死網破的架勢,施展出畢生絕技,有的甚至燃燒生命,讓自身境界又提升了一兩個小階段。
一片刀光劍影之後,剩下那幾人全部倒地身亡,「許魔」來到一屍身身旁,從他懷裡掏出一個竹筒樣式的東西,將它點燃後置於高空,天上立刻升起一團青色的火焰狀信號。
「那麼,接下來得去對付最麻煩的角色了。」
「許魔」身形一晃,瞬間從這裡消失得無影無蹤。
與此同時,剩下的兩隻隊伍已經趕往滄桑大叔所在的位置,他們看見了那裡師兄弟們化成的冰雕,不由的為之一顫,在那裡四處查看並沒有找到目標的蹤跡,最後反而等到了另一隻隊伍所在位置的信號,這讓他們大感不妙,要是再損失那麼多人馬,他們此行就算能抓住「許魔」,付出的代價也未免過於慘重。
收拾好東西,兩隻隊伍合二為一,立刻前往那裡。
但走了沒多久,那名獸衣女子突然感知到了什麼,警惕地說道:「我察覺到醫仙那裡好像有動靜,我得回去看一看。」
韓俊良頓了頓腦袋,他腦中快速思索著對策,這獸衣女子一向感知力出眾,他們當中,除了青焰醫仙,就屬她感知力準確,既然她說察覺到什麼異樣,那便讓她去吧,萬一青焰醫仙真有什麼閃失,那對於整個青焰會可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於是韓俊良簡單的叮囑了幾聲,那獸衣女子便帶著她三隻蠱雕從隊伍中分離了。
沒過多久,在青焰醫仙那裡,徐徐的出現一個人影,這讓他們紛紛警惕起來,剛才兩處傳來信號,未免過於詭異,如今在迷霧中又來了一個來歷不明的身影,任誰也不敢輕怠。
那人影緩緩向前走動,伴隨著摩擦地面岩石的聲響。
終於,她露面了,原來是那名獸衣女子,她目光渙散,身上到處淤青,好像遭遇了什麼戰鬥一般。
王師弟和俞師兄紛紛靠邊,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這位天階強者居然也會受到如此大的打擊,看她原先身邊三隻蠱雕已經無影無蹤,便已猜測了那場戰鬥的結局。
一人小聲的嘀咕道:「哎呦,沒想到連這位天階實力的獸女都被打擊成這幅德行了,那魔頭到底厲害到什麼程度了。」
眾人也是腦中各自猜測,但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誰也不敢問,誰敢戳破對方的醜態啊,再說她傷的那麼重,還是儘快讓她接受治療吧。
獸衣女子緩緩地朝青焰醫仙走去,無人敢攔,可她越靠近青焰醫仙,醫仙的嘴角就越是古怪。
青焰醫仙緊閉雙眼,她從這幅不斷靠近她的戰友身上感到古怪,「她的身體里怎麼絲毫法力值都感受不到,不光如此,我甚至察覺不到她有任何的情緒波動,簡直就像一幅空殼一樣。」
「快攔住她,查查她到底是何身份!」
青焰醫仙終於還是發問到,她很清晰的認知到自己在這隻隊伍的重要性,如果要說三名天階強者中誰會第一個遭遇「許魔」的魔爪,那她自己便是首當其衝。
眼下前方兩處先後傳來信號,這未免過於詭異,事實上她已經感知到那兩隻隊伍已經遭遇不測,但她也不敢在此時公開,以免戰友恐慌,而那「許魔」用了匿息術,她只能輕微地察覺到一點,只有在他釋放巨大法力的時候,她才能精準無誤的找到位置。
之前她就十次感知到了「許魔」釋放法力,兩次釋放巨法之力,均在滄桑大叔那裡,其餘次數分別在獸女、大叔、和另一隻隊伍那裡,剛才聽聞獸女歸來,她不免心中顫動了一下,可隨後她才察覺到古怪,再之後她才找到真正的獸女所在位置,這一發現著實讓她吃了一驚。
到底她面前這個扮做獸女的人是誰?
一名地階八段的高手揮舞著大臂朝獸女走過去,「停下,讓我檢查一下你的真實身份。」
那名可疑的獸女就那麼停住了,然後高手來到她面前問了一些問題,可她卻神情獃滯,不做任何回應,高手有些著急了,伸手一抬,竟然輕而易舉的抬起了她。
「怎麼回事?是我力氣太大了嗎?可在怎麼樣,她也不可能那麼輕啊!」,高手內心這樣想到。
很快他就轉了轉頭,面向青焰醫仙,可他這一轉身卻讓他目瞪口呆,這位救死扶傷的醫仙正操控車上無數的機關暗器對準著自己。
「我……」
他剛想說什麼,卻被青焰醫仙打斷道:「快把你畢生的防護手段施展出來,我要發動攻擊了,待會在治癒你!」
所有人都被這番話震驚的目瞪口呆,王師弟更是慶幸剛才過去的不是自己,而俞師兄卻慌亂中將他那件縛神鎖套在了獸女身上。
話音剛落,數不清的鋼刺、重型弩、鐵蓮花、雷公鑽等就暴雨似的射了過來,那高手急忙施展出幾層外功,身型頓時大了不少,而他手裡的獸女此刻也詭異的張開四肢,高手好像被什麼東西束縛住了一樣,紋絲不動。
最終他眼看著那些強弩暗器扎破自己的身體,鮮血四濺,而他手裡這個東西,也展露真容,它張牙舞爪的支配著自己,從它四肢各處居然延伸出一種極為精細的線條,把自己固定的牢牢的,連扭頭說話都做不到。
竟然是個傀儡!
王師弟和俞師兄下巴都要脫下來,他們青焰會也是數一數二的大門派,居然從沒見識過如此詭異之術。
箭雨過後,那位高手筆直的倒在地上,那傀儡也喪失了行動力量,如同死物一般沉寂,縛神鎖松垮垮的落地,竟然沒起到絲毫作用。
眾人半晌才從這突如其來的襲擊蘇醒,隨即王師弟和俞師兄抬著那位慘不忍睹的高手身體,慢慢送到了醫仙身邊。
也許是青焰醫仙控制住了機關暗器的力道,也許是那位高手本身肉身就極為強悍,在那麼猛烈的攻擊下居然還保留著一口氣。
緊接著青焰醫仙開始了她妙手回春的手法,只見他將那人橫置在她面前,緊接著給他喂下一粒丹藥,寵辱不驚的念叨什麼咒術,身上立刻煥發著奪目的色彩,那人也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
這一番見識可真讓王師弟嘆為觀止,他原本還以為這番情景只存在傳說中,看著那人的變化,王師弟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
俞師兄看到他的樣子,在一旁不屑地說道:「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以後多出來見識見識,也好讓你進步更快些。」
「是,俞師兄說的對。」
「吼~嗷」
突然,從遠處傳來幾隻異獸的叫喊聲,人群又開始警惕起來,緊接著真正的獸衣女子帶著三隻蠱雕出現了。
那獸衣女子不解的看向眾人,忙問道:「嗯?都看我做什麼?」
眾人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把目光轉向青焰醫仙,看見青焰醫仙點頭示意了一下,才放心的讓她進來。
這些人見大本營現在有兩位天階強者鎮守,紛紛舒心了起來,他們內心認定,此刻即使那「許魔」猛然出現在他們面前,他們也能毫無波瀾的捉住他。
而那獸衣女子疑惑的找王師弟問了剛才發生的事情,王師弟如實回答,她聽完后大感震驚,沒想到這「許魔」竟敢使出如此陰招,所幸最後被識破,否則.……
她正那麼想著,突然被一股巨大法力施展的波動給攪擾了,那股力量正來自她的身後,正以一種快到離譜的速度像她衝過來。
此時青焰醫仙也察覺到了這股波動,她無論何時都波瀾不驚的嘴唇,此時居然輕微的顫動了一下。
獸衣女子震驚的轉過頭,只見一個戴著金色鐵面的人影正沖往她這邊來,速度之快,如同電閃雷鳴。
她急忙駕馭三隻蠱雕擋在了她面前,然後把矛頭對準了他,剩下的人雖然來不及抽身到她面前抵擋,但也各自施展了絕技,正處於蓄勢待發之勢。
不過她所作的一切好像都沒有起到任何防護作用,沒想到那人衝過來的途中,居然身體分解為無數蝙蝠,讓一時間匆忙做出的防護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緊接著蝙蝠接近她的一瞬間又重新組合在一起,又是那個戴著金色鐵面的人影,不用多說,這便是他們此行要找的「許魔」。
「許魔」這次釋放出三顆黑暗能量體,那黑暗能量體像有生命般不停環繞在他身邊,一種詭異邪惡的氣息展露無疑。
「轟隆隆!」
「許魔」突然張開雙臂,那位獸衣女子立刻筆直的豎起身體,好像和他產生了共鳴,並且他們二人紛紛身體上映照出如同水流波動般的奇異軌跡,獸衣女子的波動呈現向下,而「許魔」則是向上,如同電梯一般。
「不好!天尊被「許魔」控制住了,快攻擊他!」
「龍捲聖術!」
「夜叉霸槍!」
「火彈魔雷!」
一干人等如夢初醒,立刻將早已經蓄勢待發的招術釋放到「許魔」身上,「許魔」根本不做躲閃,那些攻擊也確實奏效,只是不知為何,「許魔」非但沒有任何痛苦的神情,反而近乎變態般的在獰笑,這讓他們更加惱火,又使出了比剛才更加猛烈的招術。
「轟隆隆!」
此刻,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攻擊雖然打在了「許魔」身上,雖然「許魔」遭受重創,可那位被「許魔」支配住的獸衣女子竟然也受到和「許魔」一模一樣的傷害。
四肢、軀幹、腦袋無一處完好,等眾人發現的時候,一切都太晚了。
「許魔」鬆開了手臂,那位獸衣女子的身子就如同一幅白紙一樣輕垮垮地落到地面,看不出絲毫生命跡象!
「啊!」
青焰弟子們驚恐的尖叫起來,眼見天階獸女就這樣輕易的死去,他們紛紛開始懷疑眼前這幕景象到底是不是真實,要知道想殺死一個天階強者那豈是容易之事?且不說到達了天階實力的人生命力極其強悍,就算是他們地階的子弟,每個人也都有一套增強防護的功法,短時間可使身體堅不可摧,天階強人如果把功法施展出來更是誇張!
可是天階獸女確實是死了,而且死狀極慘,好像剛才他們的攻擊全都打在了這位天階獸女身上一樣。
「快,快抬到青焰醫仙車上,說不定醫仙還有辦法救她!」
俞師兄一嗓子把陷入絕望的青焰弟子喚醒過來,王師弟愣了半天說不上話來,即使他不懂治癒之術,但他也能看得出來,這位天階獸女者早已經死得不能在死了,就算大羅神仙在此,又如何能讓一灘爛肉恢復原樣呢?
他突然覺得周圍十分安靜,剛才還驚恐尖叫的師兄弟們怎麼一下子就靜止了,周圍連半點聲音都沒有,彷彿時間暫停了一般。
可他卻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至少這還能證明他還活著。
王師弟愣了半天也不見動靜,他機械般的扭動著脖子,看見師兄弟們竟然也一個個的如他一般獃滯著,只是那臉正對著身後的機關戰車。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終於他還是鼓起了勇氣,一點點地轉過頭,假裝沒有看見那張戴著陰森金屬面罩的老魔。
冷冷的風際里,一顆今夜飽受摧殘的寒心,就如同破碎的明鏡重重的從高樓摔落在地。
原本他們最大依仗的青焰醫仙,此刻竟然了無生息,在她的玉骨冰肌上共有三處慘不忍睹的巨大傷口,頭顱、心頭、丹田,全都是致命的要害。
那些傷口處像是被什麼巨大的尖銳物體刺穿,可它造成的後果卻更加惡劣,在她的身後有如血壁般的殷紅血跡,這說明攻擊她的物體完全具備破除天階強者防護的能力,青焰醫仙可是專修治癒術啊,她的生命力可比一般天階者強的多的多!
她身前的那位地階八段子弟因為失去了青焰醫仙的醫治,此刻也已眼神空洞,身體僵硬了。
正是可悲,這位大慈大悲的青焰醫仙在她坐化的那刻,依然一手正對身前的青焰子弟,施展各屬性加持的手段來增益他們,而另一手朝下,還在源源不斷的治癒這位地階八段子弟。
可悲,可憐,可恨。
「呵呵呵呵呵……」
背後傳來陰森詭異的冷笑,這才讓他們想起來這位連殺他們兩位師尊的「許大魔頭!」
「許魔」肉體上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恢復著,看那樣子絲毫不亞於青焰醫仙的「五行回復術」,如果趁現在攻擊他的話,至少能阻緩他恢復的速度。
可他們哪還有反抗的意志,如今他們當中最強的兩人,還沒有施展什麼絕學,就那麼輕易的被擊殺,換做他們又能如何,再多的掙扎也是多餘。
包括俞師兄在內,現場活著的還有九人,他們早已經放棄了抵抗,木訥的愣在那。
突然見一個憤恨的聲音在他們中間響起,那聲音聲如洪鐘、鑼鼓喧天,連遠處的韓俊良一伙人都能聽到。
「俞師兄,還不快用你的縛神鎖捆住這魔頭,在不放就來不及了,師兄弟們,大家重新打起鬥志,替二位師尊報仇雪恨啊!」並且怒吼的同時點燃了信號。
濃霧中,韓俊良已經帶著那批人馬趕到了另一隻隊伍發出信號的位置,眼前的景象過於兇殘,他們看著那些師兄弟此刻七零八落的散落在地,心中說不出的恐懼和憎恨。
此地確實有人拼殺過的痕迹,看這些人的死狀,再根據得到的情報,兇手只可能是那「許魔!」
「砰!」
大本營的位置升起一團青色的火焰信號,所有人不禁大吃一驚,那老魔怎麼可能如此迅速,這片大霧不光光影響人的視線,也對他們的感知產生了影響,老魔不應該行動如此迅速,怎麼可能如此精準的掐算他們的行動路線和具體位置呢?
眼下最要緊的應該趕緊回去,剛才的聲音好像在說什麼為兩位師尊報仇,這怎麼可能,天階實力者怎麼可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一決勝負,更何況那裡是兩位天階強者!
可即便腦中思緒如何猜想,韓俊良始終無法猜透個所以然,他身後的青焰會子弟此刻已經按捺不住腳下,每個人臉上都湧現焦急的神情,畢竟那裡可是大本營啊!
韓俊良覺得事有蹊蹺,「雲霧谷里大霧漫天,這片霧無窮無盡,用什麼方法也無法驅趕,簡直就像有什麼神明在這裡施加了什麼障眼法一般。
可無論是誰,都無法精確的找到對方的蹤跡,那「許魔」要想一邊殺光他們某一隻隊伍,還能避開和其它隊伍相撞,這簡直難如登天,除非對方不止一人,或通過什麼法子已將此處摸索的一乾二淨。
「許魔」從來都是獨來獨往,除了他自己就只有一隻鹿,要想只憑一人一鹿就想摸清這裡簡直痴人說夢,因此第一種可能性排除,那麼這第二種方法到底是什麼?」
大本營處。
俞師兄愣了一下,他不敢相信這居然是他這位剛入門的「王師弟」發出的,原本以為他只是一個剛出世,沒經歷過多少歷練的毛頭小子,沒想到居然如此重情重義。
他捲起手中的「縛神鎖」,在手裡快速的擺弄著,那老魔雖然戴著面具,但此刻卻能感到他正在似笑非笑的嘲弄他們。
俞師兄再也沒了那頹廢的神色,反而目光炯炯道:「少看不起我們了,許魔受死,讓你嘗一嘗咱們青焰會至寶的厲害!」
「嗖」
「縛神鎖」立刻圍繞著「許魔」的身體饒了一大圈,緊接著就聽那俞師兄低聲說道:「收!」,「縛神鎖」鎖鏈上立刻金光萬丈,猛然一緊,把那「許魔」捆的嚴嚴實實。
「許魔」此刻筆直的像根筷子,完全無法進行任何動作,在他身上立刻流逝出虛白的顆粒,顆粒像一陣陣艷麗的細微流星雨一般被那「縛神鎖」吸入其中。
「太好了,縛神鎖奏效了,「許魔」的法力正一點點被縛神鎖吸取,很快他就和常人無異了。」
「弟兄們動手!」
「是!」
「龍捲聖術!」
「夜叉霸槍!」
「火彈魔雷!」
青焰會弟子紛紛使出了最強招術朝那「許魔」功去,瞬時間煙塵滾滾、電光火石,最終只能看見一層黑煙包裹著那裡,和一陣肉身被燒熟的氣味。
「成功了嗎?」
「大概是成功了吧!」
眼見沒有動靜,他們絲毫不敢放鬆身上施展的功法,待那黑煙漸漸消退,馬上就能瞅清楚「許魔」到底有沒有被制服。
「怎麼會這樣!」
眾人頓時眼睛瞪得老大,嘴巴驚恐的張開,這裡哪還有什麼「許魔」,只剩下一圈「縛神鎖」輕晃晃的扔在地上。
「俞師兄,你不是說只要這「縛神鎖」一捆,就是大羅神仙也別想放出一點招術嗎?那魔頭到底,到底去哪裡了!」
王師弟既驚恐又氣憤的大吼道,而俞師兄此刻也是愣了半天也沒明白是怎麼回事,他可是清晰的記著曾經「青焰會」和其它門派展開戰鬥,對付一些棘手的天階強者,這「縛神鎖」可是屢屢得手,後來那些不可一世的天階高手可是聞之喪膽,唯恐避而不及啊!
「王師弟,我……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
所有人都把目光朝著他看,希望能得出個答案,可俞師兄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原因來,這「縛神鎖」可是從未失手,以往套住的人不能動彈分毫,還要被「縛神鎖」吸取法力,這期間如果沒有人保護,那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任人宰割。
看他們的樣子無論如何也想不出答案了,誰都知道被「縛神鎖」拴住的下場,那「許魔」也不例外,一旦被套住,便無法施展任何招術也無法進行任何動作,可誰又能想到,「許魔」恰恰是在「縛神鎖」套他的前一刻,神不知鬼不覺的在腳下釋放了一個湛藍色的光圈。
那光圈命為「宿命之海」,提前在某處刻下一道傳送法陣,施術者一天以內不論在何處,都可以通過「宿命之海」傳送回法陣,而且傳送的人不單單是施術者,任何人,任何物體都可以傳送,那道被稱為「宿命之海」的光圈只停留一會,便會將其中所有人或物傳送,傳送回去的如果具有生命意義,將會把生命力和法力值恢復為巔峰狀態,不過只有一天內的第一次具有這種效果。
夜蒙蒙,霧裊裊,雲霧谷的某一處,一名身形詭異的男子突然出現,他摘下臉上的金色面罩,對著月光漏出一張精緻英雋的冷峻臉龐,他的瞳孔如蒼天般恢弘,又似地獄般冷酷,實在難以形容他的氣質,只是給人一種他不是人,而是像劍刃般既危險強大又鐵血柔情,謎一般的致命魅力。
身邊一隻靈氣十足的鹿走到他面前,看樣子是早已恭候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