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搜證取材應民意
早飯時，父親在飯桌之上便詢問步家兄妹關於馬新朋之事，步家兄妹對父親顯得格外尊重。步傳風衝父親說：“傅宰相，不瞞您說，這馬新朋自上任以來惡行累累，逼迫的百姓生活困苦。無奈之下，我們才幹起了匪寇的活。”
“對啊，我大哥也是看百姓生活困苦。這才想通過這個辦法保護百姓的。”
父親聽罷，點點頭，“做事要講求證據。你們可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你們所說的？”
“大人啊，您不信出去隨便逮個人問問，我步傳風拍著胸脯保證，這事屬實！”
父親對於政事，曆來是個雷厲風行之人。自步家兄妹與父親說了馬新朋之事，父親便讓我、方梓卿和步家兄妹一起去民間采證調查，他便去官衙明察暗訪一番。
我們一行四人來到集市，見川流不息的人群，我心生一想法，“我們分兩組，分別去被馬新朋欺壓過的百姓家裏詢問，以取得證據。”
步家兄妹點點頭，步薇說道：“我和哥哥對這裏比較熟悉，不如我和哥哥一人帶一個，我們分頭調查吧？”步薇說完，用期待的眼神看向了方梓卿。而方梓卿熟視無睹的站在我旁邊。
對於步薇對方梓卿的心思，我也早有察覺，看步薇對方梓卿有意，我也希望有個好姑娘能讓照顧方梓卿，對方梓卿好。我給不了方梓卿的，隻能讓別人給他。於是，我點點頭，衝步傳風說道：“步大哥，我跟你一起吧。”
方梓卿一聽，臉色不悅道：“舜華可是不願與我一起？”
我笑著衝方梓卿回道：“梓卿想多了。時間不多，咱們還是行動起來吧。”說罷，轉身與步傳風離開了。
方梓卿叫了我幾聲，我並無反應，隻得看著我的身影消失在人海中。
步薇見狀，心裏有幾分不好受。上前說道：“方公子可是不願與步薇來往？”
方梓卿連忙搖頭，澄清道：“步薇姑娘心地善良，梓卿怎會不願交步薇姑娘這樣的朋友？”
步薇一聽，心裏好受了些，繼續問道：“那你為何在舜華姐姐說與我哥哥一起調查之後，出口否決？”
“我擔心舜華她……”
“哥哥又不是壞人！”
“這……”方梓卿也不知如何對步薇解釋，隻得作罷，“步姑娘，時間不多，咱們還是先去忙正事吧。”
步薇見方梓卿如此，隻得作罷，撇撇嘴，與方梓卿離去。
和步傳風走了一會，我問道：“步大哥可有何計劃？”
步傳風一聽我稱他為‘步大哥’急忙擺手道：“柔妃娘娘，小的可不敢您這樣的稱呼啊。”
見步傳風這樣恭敬模樣，我不禁莞爾一笑，“步大哥，你口中的‘柔妃娘娘’已逝，這是天下盡知之事，現在站在你麵前的隻是舜華，如假包換的傅舜華。你若還這般拘束，我可就不樂意了。你就不怕我將你原來的惡行告訴父親，讓他嚴厲查辦你？”
“不！不！舜華，舜華小姐，我聽你的還不行。您可千萬別告訴傅大人啊。”
我抿嘴一笑，“好了，知道了，步大哥，我們現在去哪裏？”
步傳風一指，“前麵的就到了，”順著步傳風指的方向，我看到了一家普通的農舍。步傳風繼續說道：“那家人兒子張常原來在衙門當筆錄師爺，他是個正直之人，自馬新朋上任後，馬新朋貪腐無數，而且還多次向上級受賄。那些衙門的賬本都在張常手裏管著。張常看不慣，多次與馬新朋理論。後來惹怒了那個狗官就被罷職回家了。”說話間，便到了張常家門口。
步傳風扣了幾下門，“張常在家嗎？”
“哎……來了。”話音未落，門扉輕啟，一個清瘦的中年男子出來相迎，看見步傳風，有幾分冷淡的說道：“步傳風？找我何事？”
對於張常的態度我有幾分理解，畢竟步傳風原來是做過傷害百姓之事，可是他現在洗心革麵，我說道：“張大哥，我們今日來是找你幫忙的。不知……”
沒等我說完，張常厲聲回絕，“我不與匪寇打交道！”說罷，便關上門。
步傳風見張常這個態度，惹的他直冒怒氣，一拳打在門上，衝張常說道：“我步傳風原來的確是對不起百姓，可是現在我改了，我現在來是為了百姓之事。”
張常雖有聽說步傳風近來為百姓謀了不少福利，但還是對步傳風很不待見，“那有如何？本性難易！”
步傳風一聽張常這樣說自己，心裏很是氣惱，一掄胳膊就想去揍張常。我見狀連忙阻止步傳風，衝張常說道：“張大哥，也許你不信我們，但是你也得信傅璿宗，傅宰相吧？”
張常一聽傅璿宗，連忙問道：“你們認識傅宰相？”
我點點頭，“今日便是傅宰相讓我們來的。傅宰相來此處查訪民情，得知此處縣令馬新朋魚肉百姓，為非作歹。特此命我們來此取證。”
張常一聽，對於傅宰相來此之事，他卻有聽說，問道：“你們說的可當真？”
我點點頭，步傳風拍著胸脯，道：“我步傳風不說假話！”
聽此，張常點點頭，態度和善道：“剛剛對不住兩位了，快進來說話吧。”
我點頭進去，而步傳風顯然還是聲張常的氣，抱著手，輕哼一聲，大搖大擺的進了屋。
屋內擺設簡陋，可見張常平日生活也頗為清貧。內屋走出一女子，女子衣著簡樸，相貌端正，見我們進屋，連忙溫柔的招呼道：“我給你們沏茶。你們和相公先坐在這聊著。”說罷，轉身去沏茶。
張常進屋後，衝我和步傳風鞠躬作揖道：“剛剛在下對不住兩位，請兩位原諒。”
“無礙，張大哥也是心直口快之人。”
步傳風聽張常的道歉後，撇撇嘴，“嗯哼……勉強接受了。”
坐定之後，我便直接切入主題，“張大哥，我聽說你原來在馬新朋手下當師爺？”
張常點點頭，“後來因不滿他的腐敗，才回罷官回家。我寧可自己餓著，也不能看幫著狗官欺壓百姓！”
對於張常的正氣，我自是佩服，“小女實在佩服大哥您的骨氣。今日來，是想讓你們幫我們找證據，能將馬新朋革職處置的證據。不知，大哥可有？”
張常一聽，眉頭微皺，有些為難的說道：“當初我給他做師爺，也管那些記賬的。隻是，從府衙出來後，賬本就留在了馬新朋手中。”
聽到這，我有些犯難，“那張大哥，能弄到那個賬本嗎？”
張常想了想，點點頭，“我在府衙中還有些熟知的人，要個賬本，應該不難。”
聽此，步傳風連忙說道：“那就麻煩張常兄了。”
張常擺擺手，“唉，能有人幫我們伸張正義，我們就很高興了。”說罷，起身，“我先去拿些東西，也許你們用得上。”
張常走後，張夫人便提著茶壺，進來了，為我們倒好茶水，滿臉帶笑，“自打夫君被罷官，很久沒有人來我們家了。”
聽此，我疑問道：“張大哥為人耿直，怎會沒人來探望？”
張夫人歎了口氣說道：“就是因為耿直，現在的世道，誰還需要正直之人啊？我家夫君因為耿直，得罪了上麵的官吏，本應當個縣令，最後被降為小心的師爺……後來，因為不願與馬新朋同流合汙，便辭官回家了。”張夫人說罷，眼角含淚，“不過，我對我家夫君這樣做，一直是支持的。夫君的人格品行，我都看在眼裏，隻是這世道……容不得夫君這般的人啊。”
聽罷張夫人這樣說，我心裏感慨萬千。張常的確是個正直之人，聽步傳風說來也是如此。但是，往往因為正直，被汙濁所礙，卻最易受到不公的待遇。我安慰張夫人道：“夫人，我們知道張大哥是個好人，如果為官，定會為百姓作福的。”
說罷，張常進來，手上拿著一卷稿紙，衝我們說道：“這是一些當初我在衙門裏麵的記錄，關於馬新朋的罪行，也多有記載。”
拿著稿紙，如獲至寶，很是欣喜。步傳風連忙謝道：“多謝張常兄了。”
我見天外時辰不早，便辭別道：“張大哥，我與步大哥先回去，等證據呈與堂上時，還望張大哥出堂作證。”
張常點點頭。我與步傳風便往青風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