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斷雨殘雲無意緒

  當我來到長樂宮時，殿內已經聚集了各位妃嬪，皇上坐在榻前，神色焦急的等待禦醫的診治結果。


  禦醫查看一番淑妃的病情，畢恭畢敬的向皇上稟報,“啟稟聖上，淑妃娘娘由於受到驚嚇，脈相略有紊亂，幸好腹中胎兒並無大礙，臣給娘娘開些安神保胎的藥，切記讓娘娘再受任何驚嚇。”


  聽到淑妃並無大礙，皇上如釋重負的舒了口氣，握住淑妃的手，憐惜的安慰，“淑兒不必擔心，太醫已經說你無大礙，放心養病就好。”


  病榻上的淑妃麵色蒼白，楚楚可憐。“皇上，都是妾身不好，沒能保護好腹中胎兒……隻是……此事……臣妾……”語未畢，淑妃掩麵啜泣。


  皇上連忙安慰淑妃，“不怪淑兒，快告訴朕，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會在花壇中跌倒？”


  淑妃輕輕拭去眼角的淚痕，“其實，這也不怪柔妃妹妹。我與柔妃妹妹在昕雪洲的後花園相遇，便相攜去賞花。聊天時，我隻是說，牡丹花豔冠群芳，是常人無法與之相媲美的。不知這句話從何處衝撞了妹妹，妹妹便說……說些威脅臣妾的話……”


  皇上聽到此處，頗為吃驚的傳我上前，“柔妃，淑妃說的可有此事？”


  我跪在地上，坦白的說，“淑妃娘娘說的卻有此事，可是這威脅，臣妾……”


  未等我說完，淑妃連忙說道，“皇上，許是柔妃覺得無礙，可是臣妾聽罷頗為惶恐。柔妃妹妹告誡臣妾要收斂些，說這前朝是傅宰相一手遮天，後宮。便是她傅家舜華的天下……”淑妃說到這頓了頓，伏在皇上肩上，“臣妾，不知何處得罪了妹妹，可能妹妹看我不順眼，可這腹中胎兒是無辜的，妹妹怎可將我推下花壇，危害皇上的骨肉……”淑妃啜泣道。


  皇上聽完，震驚的看向我道，“傅舜華，對於此事你還有何要說？”


  聽聞淑妃的解釋我頗感震驚，她這樣說分明是陷害我於爭寵之說也將家父定上個於不忠不義的罪名，我急忙磕頭辯解道“皇上，臣妾並未說如此僭越之話，望皇上明鑒。”


  “柔妃妹妹，事到如今，你怎麽敢說得，不敢認得？”淑妃反問道。


  “淑妃娘娘欲加之罪，臣妾自當不認！”


  皇上也有幾分動搖，查問道，“可還有誰在場，此事朕要清楚的知道是怎麽回事！”


  此事殿中上下鴉雀無聲，一片寂靜。“皇上，當時臣妾記得容妃好像在場……”端妃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容妃，你說是何情況？”皇上詢問道。


  容妃略有幾分怯懦的走向前，斷斷續續的向皇上描述當時的情況，“臣妾……當時與淑妃與柔妃的距離相隔不近，隻是在遠處隱隱約約聽見……聽見柔妃好像說了什麽寵信，權勢，好像讓淑妃娘娘長點心之類的話……臣妾也未在意，不久便……便聽到淑妃的呼救聲，趕到時，看到淑妃臥倒在花壇泥土中，柔妃正在一旁，依當時的形勢，臣妾覺得，貌似……貌似是柔妃推了淑妃一把……”


  我聽罷不可思議的看著容妃。


  淑妃在床榻上與容妃交換了下眼神，容妃端正了下身體，認真的說，“皇上聖明，臣妾字字屬實！”


  皇上聽罷，瞪著跪在地上的我，勃然大怒道，“傅舜華，朕以為你溫潤賢德，哪想你又這般狠毒之心，你太讓朕失望了！”


  我跪著移到皇上身邊，攥著皇上的衣擺，極力辯解，“臣妾，臣妾沒有！皇上，請您相信臣妾！”


  淑妃見狀，審時度勢的佯裝難受，不住的小聲呻吟。皇上見淑妃痛苦難耐，一下踢開我，奔向淑妃的身邊。


  “皇上，臣妾不知為何，瞧著柔妃一近身，腹痛便愈加強烈……”


  皇上聽罷，怒斥癱坐在地上的我，“傅舜華，淑兒這樣你可滿意了？看看你幹的好事！來人，將傅氏帶下去，降為常在！打入冷宮思過！”


  字字如針、刺痛我的心髒。


  不知何時，殿外下起了瓢潑大雨。出了長樂宮，看著宮門緊緊閉上。我轉身踉蹌了幾步，跌坐在偌大的宮廊，眼睛苦澀，淚水混著雨水浸濕了麵龐，狂風席卷，雷雨交加，心也墜入冰淵。昊天，你真的對我有過愛意嗎？為何連份信任都不曾給我，曾經那個信誓旦旦的情郎和如今的冷顏君王。傅舜華，自古君王多薄情，自負的以為君王為情郎，嗬嗬，都是你太天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