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狗叫簍子，葫蘆收之
把王大娃的能力跟父母說一遍，王耀武便提出來，自己不打算去外面打工了，要在家鄉承包荒山種樹。
中原，宛城市，南雲縣，大鋪頭鎮，杭山村。
這是一個遠離大城市，坐落在秦嶺山脈中的村莊，靠山靠水。山是秦嶺支脈伏牛山的分支，一片矮矮的土山連在一起，叫做杭山。水是白河的一條支流，叫做繞前河，水流不大，但常年豐沛。
杭山村就坐落在杭山與繞前河之間，一片低洼的肥沃土地上。
村民多依靠種田為生，並不經常進山，況且杭山與秦嶺的山脈不同，沒有茂盛的叢林，也沒有什麼豐富的野生資源。就是一大片荒草雜生、樹木稀疏的土坡，每年除了防山火的時候引人注意，平時根本沒人打杭山的注意。
至於包山種樹，更是無人想過。
「包山種樹？」王永軍又想點支煙抽，卻被守在一旁的徐萍，劈頭蓋臉將煙奪走，扔在地上踩了兩腳。
他只好尷尬的笑了笑：「小武，靠譜嗎？」
種了一輩子田，忽然要包山種樹，他心裏面沒底。徐萍不摻合家裡面的大事，只在一旁抱著王大娃，說些祖孫之間該說的無聊話。
王耀武指了指大娃：「有大娃在，種樹肯定發財。」
大娃也很配合的從徐萍懷裡昂起小腦袋：「爺爺，我要跟老爸一起種樹，發財！我能種出好多好多果子的樹，還能種出最漂亮的花！」
王永軍也不再攔著，便說：「那行，你準備承包哪個山？」
「就我家後面鴨嘴溝的土包，大概有一百多畝。鴨嘴溝的水常年不幹，可以澆樹，然後再從土包上平整一條石子路到我家門前的村村通，就能把荒山的路給打通。」
……
一家三口，不，四口人行動起來。
徐萍帶著王大娃去鎮上買衣服，三歲大的白胖小子，沒一身新衣服，出門要被笑話的。
王永軍和王耀武父子兩，則去了村長家，談承包荒山的事情。都是一個村的，村長還是族中長輩，沒有怎麼為難，連村委會都不開，直接大手一揮，將鴨嘴溝邊上的土山廉價承包給了王耀武。
土地流轉五十年，一共一百一十畝地，一畝地一年三塊錢的承包費。
合計一萬六千五百塊錢。
而且還是分期付款，對村子里來說，杭山都是不值一分錢的荒山，又是給自己村民承包，象徵收點，村幹部能撈一點就行。
要真按照南雲縣的包山均價十塊錢一畝，根本不會有人承包。
簽了合同，支付六千五百塊錢，鴨嘴溝邊上的一百一十畝荒山，就成了王耀武的地盤。包山的錢不多，但是想要把荒山開闢成真正的寶山，投資不會小。
「現在是夏天，老爸，我們先把荒山給翻整過來，入秋之後就開始買樹苗種。」王耀武在大專里學的就是園林專業，多多少少懂點。
一般情況下，春季是最好的植樹集結。
但南雲縣春季的時候氣候乾燥，多風少雨，種樹容易失水，反而成活率不高。秋季降雨多，又是小陽春天氣，更好成活。而且秋季種樹，樹葉不長但樹根長，來年開春就能抽枝發芽，更能抗病蟲。
「種什麼樹，你有考慮過沒？」
「還沒呢，不過有大娃在，我肯定是要種難成活，而且經濟價值高的苗木。最好還得搭配一些比較稀罕的花卉……到時候再說，現在大娃的能力我還沒摸索清楚，過幾天帶他一起上山。」
「他才那麼點大，就讓他跟著幹活，不好吧。」
「他又不是真的小孩子，不知道他算不算是妖怪，反正不算人類。」王耀武才沒有任何心疼的意思，王大娃那跟頭翻得超六，一看就知道，身體比他這個成年人還要強壯。
……
翌日，王耀武將穿著一身新衣服的王大娃，帶上了山。
沒讓父母跟著。
他主要是過來看看這片荒山上，都有哪些地方需要平整，以及如何修路，如何規劃苗木的種植。
順便，檢測王大娃的能力。
山上的茅草和荊棘超多，路很難走，這也是杭山村的村民，很少上山的原因。山貨不多，路又難走，上山一趟不划算。
「該死的狗叫簍子，長得到處都是，怎麼走路！」王耀武拿著鐮刀，一邊砍一邊抱怨。
他口中的狗叫簍子，是杭山上普遍生長的一種帶刺小喬木，學名枳。就是晏子說的「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中的枳，跟橘子確實同屬芸香科，枝葉果相似，但是兩種不同的物種。
枳又叫枸橘，在很多地方被用作綠籬。
在南雲縣，不知怎麼的，就被叫成狗叫簍子了。
「老爸，你不喜歡狗叫簍子嗎，它可以做籬笆呢。」大娃跟在後面，手裡拿著一根棒棒糖，舔一口，說一句。
「你見過長在路上的籬笆嗎。」
「可以把它移走呀。」
「太費事。」
「看我的，老爸！」王大娃嘎嘣咬碎棒棒糖，伸手摸出頭頂上的小紅葫蘆，對準一棵長得很大的狗叫簍子，就見一股肉眼難辨的氣流，一下子就把狗叫簍子給捲起來，收進小紅葫蘆里。
留在原地的，只有一小片空白。
「哎喲喂，我的好兒子，真絕了！」王耀武差點沒蹦起來，王大娃給他的驚喜連連啊，「大娃，這片山的所有狗叫簍子，你都給我把它們收了，對了，收進葫蘆之後，還能再放出來嗎？」
「當然能！」
「那趕緊走，今天我們就把荒山的所有狗叫簍子都給收了，然後再種到山腳下，明天再去外面荒山轉一轉，把狗叫簍子都給收過來，種我家的山上。」可能覺得自己確實壓榨童工，他又補了一句，「荒山種樹成功了，老爸帶你發大財！」
王大娃頓時樂得屁顛屁顛：「發大財，哦哦，我要跟老爸一起發大財，嘿嘿哈哈。」
「真是傻乎乎的小妖怪啊。」
王耀武感慨，忽然有點喜歡上王大娃，自己家裡的葫蘆娃，就是與眾不同。
然後他又想到什麼，「大娃，順便把這些茅草什麼的，都收了，回頭扔到別的荒山上去，別礙著咱家的山。」
「老爸，茅草不要嗎，那我把它給吸收掉，別的樹都討厭這些茅草呢，它們是害草。」
「害草？還能這麼操作，行，你吸掉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