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友記
朋友不多,但猴王是唯一一個從未分手的朋友,說是朋友,其實更像是靈魂伴侶。
跟猴王的孽緣要追溯到幼兒園第一天了,猴王奶聲奶氣小哭包一個,猴媽騎車前腳送去,後腳猴王就哭著追出來,如此折騰了好一陣。
不知怎的,我自小就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跟「穿開襠褲時有過命交情的哥們兒」段爍一起坐在小板凳上看著別的小朋友哭,還用手捂著嘴笑出了眼淚,「屁孩!哈哈哈」。
猴王徒勞鬧了一番,見無果便放棄抵抗,獨自蹲在牆根兒,恰逢那天還穿了件毛茸茸的白色外套,我便指著她小小一團背影跟段爍咬耳朵「你看她像不像棉花糖?好想吃喔。」
段爍立馬拉我去「社交」,戳了戳那坨棉花糖,猴王撅起嘴巴「幹嘛啦!」,段爍悄悄推了推我,三歲的段爍裝模作樣的儼然像個大哥。
但看到她哭的泛紅的小臉兒我倒扭捏了起來,半天憋不出話,只得從頭上拿下最寶貝的卡子塞在她的手裡,一溜煙的跑了。
猴王第二天沒有搞「速度與激情」,乖巧的拉住我的手,皺著眉頭嘟嘟囔囔的嘀咕「我媽媽今天沒來,爸爸提著一根拖把棍來送我,討厭!」
小手一拉,歲歲年年,這一晃就在一起了十五年,回憶我倆小時候被評為「正事不幹整天調皮搗蛋」第一名,譬如故意尿褲子、合夥揍段爍、玩旋轉車轉暈小朋友、逃學到處亂竄都是家常便飯了,真是過於美好的一段時光。
緣分大概也有磁場,我們彷彿共用一室心房,永遠的一拍即合,永遠的臭味相投。猴王如今已出落成裊娜的少女,深翠的眼眸在白皙透亮的肌膚下襯得愈發動人。
有時會感嘆歲月的神奇,想到乳臭未乾的小屁孩成了如今的小漂亮,心中的皺褶便被撫平,正如我素不喜歡這種矯情甜膩的文字,但想到她,言語也不自覺溫暖了起來,如果有天我弄丟了真我,就會來看看這些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