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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0章 置氣了

  終於,他露出真面目了。


  蘇瓷還想,顧牧深什麼時候學會故作深沉了?


  他不早點攤牌,還要她懸心,所以有事情,趁早說清楚,趁早安心。


  醫院外,顧牧深在她面前停下來,仰起頭,吐出一口氣。


  蘇瓷站定在他身後,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回頭,顧牧深看著她,勾唇笑了。


  「蘇蘇。」他叫她。


  蘇瓷抬起臉,和他視線對上。


  曾經,這雙眼睛對她來說,是天上星,水裡月。


  現在,是失去光芒的石頭,沒有一點價值。


  「顧牧深,有話直說。」


  單手插在口袋裡,顧牧深朝她走近兩步,彎身,「話,我有話要說嗎?」


  「顧牧深。」


  「別。」眉頭一簇,顧牧深嘆氣,「蘇蘇,別總是用這種語氣叫我可以嗎?你這樣叫我一次,就像拿刀子在我心上劃一刀,我這裡,」


  突然,他握住蘇瓷的手,牽引到自己胸膛,心口處。


  「已經傷痕纍纍,不忍直視了。蘇蘇,你別視而不見呀。」


  蘇瓷沒動,就這麼看著顧牧深。


  直到看的顧牧深嘴角的笑意慢慢收斂,消失不見。


  放開她的手,他冷聲:「你在想什麼?」


  蘇瓷看了看自己的掌心,笑了:「你說奇不奇怪,剛才,我居然沒有感覺到你的心跳。」


  顧牧深雙手在身側握緊成拳,「所以呢?」


  「很奇怪吧。除了瑾安,原來我感覺不到別人的心跳聲啊。」


  動了動手指,蘇瓷搖頭失笑:「真的很神奇,是不是很神奇?」


  「你少跟我發瘋!」攥住蘇瓷的手腕,顧牧深眼睛猩紅,咆哮道:「蘇瓷!你別逼我!嗯?不要逼我,嗯?你現在是不清醒的嗎?」


  「我嗎?」蘇瓷忍著手腕的疼,咬牙,「你說我嗎?」


  迎面對上顧牧深的雙眼,她毫不迴避,毫無懼怕,「我不清醒?到底不清醒的人是我還是,你?顧牧深。」


  「你現在還不明白情況是不是?」顧牧深怒極反笑,眸里血色瀰漫,洶湧噴薄,「你不明白,我就說的你明白。我這裡,」


  指著自己的身體,他笑的活脫脫一隻魔鬼,「這裡有可以救溫瑾安的東西,只有我能救他!」


  「誰說的!」蘇瓷反駁,用力掙脫自己被顧牧深緊緊攥住的手腕,「誰說只有你的?還有別人!」


  「對,別人,可是溫瑾安還能等多久?」


  蘇瓷失聲,貝齒死死咬住嘴唇,要把嘴唇咬的稀巴爛的架勢。


  「怎麼不說了?剛才不是還伶牙俐齒?」


  「滾!你滾!」


  「我滾了,沒人救溫瑾安了。」


  「……」


  「蘇蘇,其實,你知道的。」語氣放低,顧牧深湊近蘇瓷的耳,「我要什麼,你知道啊。很容易對吧。」


  「容易?」蘇瓷看著他,很認真的搖頭,「不容易,顧牧深,你要的,不簡單。」


  聽她這樣說,顧牧深心生惱怒,「怎麼不簡單了?蘇蘇,怎麼不簡單了?我只要我們回到以前,你給一個機會給我,我保證,我保證我不會再……」


  說到這裡,他結巴了。


  舔了舔唇,很著急的表達,「蘇蘇,我錯了。以前的一切都是我錯了,可是你要相信我,我是真心悔改的。我真的知道我自己錯了。只要你,只要你再給我一個機會,我保證我會好好對你。我不會再拈花惹草。蘇蘇,其實我一直都是愛……」


  「顧牧深。」


  打斷他深情款款的告白,與他相比,蘇瓷很冷靜。


  她過於冷靜了。


  冷靜的讓人心寒。


  顧牧深看著她,靜靜聽著她要說的。


  「不要說愛,你這樣的人,」笑,她眨眨眼,「不配說愛。你真的懂愛嗎?如果你懂,但凡你懂,不用很多,只要一點點,你不會,我們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走到今天這地步。」


  「蘇蘇,我……」


  「來不及了。已經來不及了。我愛溫瑾安,我只愛溫瑾安。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我這輩子,只愛溫瑾安一個人。」


  「呵!」顧牧深退後,退後數步,揪著自己頭髮,他大笑。


  蘇瓷就站著看他笑。


  等到他終於笑夠了,他抹了把眼睛,眼神冰冷。


  「愛他?好,你愛他。可是溫瑾安還能活多久?」


  「不管他還有多久。」


  「真偉大啊。」感嘆,顧牧深拍手。


  那掌聲突兀的像魔咒。


  「我被你感動了,蘇蘇,真的。我真感動啊。可是蘇蘇,別騙自己。」


  「……」


  「你會答應我的,對嗎?只要我等等,你就會答應我。畢竟這是一場賭博。我就在這裡,只要你點頭,你可以拿走你想要的。但你陪著溫瑾安等下去,也許,他就死了。」


  「你閉嘴!」


  聽到「死」字,蘇瓷全身的刺就重新豎起來。


  「不許你說那個字!」


  「別激動,蘇蘇,別激動,我……」


  「瓷兒。」


  突然,沉冷的男聲傳來。


  蘇瓷一驚,轉回身,就見溫瑾安站在幾步之外。


  他穿著病號服,可是擋不住自身病態的俊美。


  朝她伸出手,他說:「過來,我們回去了。」


  她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的,有沒有聽到自己和顧牧深的對話。


  她知道,只要他聽到一點,就能把所有事情都給猜出來。


  她覺得可笑。


  明明,她和顧牧深表示,自己不會聽從他的什麼條件交換。


  但為什麼還害怕溫瑾安聽到呢?

  她害怕溫瑾安聽到之後堅決的拒絕。


  難道,她內心最深處,已經被顧牧深動搖了?


  腦袋裡亂七八糟的,被瘋狂的塞滿。


  蘇瓷忍不住捂住頭,眉頭緊緊蹙起。


  「蘇蘇?」


  「瓷兒?」


  快步上前,溫瑾安單手撥開顧牧深,將蘇瓷摟到懷裡。


  看向顧牧深,他重瞳一片清冷。


  「顧總,我不知道你和瓷兒有什麼話要說,但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她面前。」


  顧牧深不說話,淡淡的笑開。


  真煩。


  溫瑾安如今就是個病秧子,怎麼氣勢還是這麼足?

  而他,不管什麼時候,都會在他面前敗下陣來。


  這種感覺啊,真他媽的不爽啊。


  「溫瑾安,你以為你憑什麼說這話?」


  「憑什麼嗎?」溫瑾安低眸,薄唇微勾,笑意不達眼底。


  他臂彎里,蘇瓷緊張的伸手捏住他的袖子,「瑾安,我們回去?」


  溫瑾安看了蘇瓷一眼,那一眼,冰霜盡退散,「好。」


  下一秒,兩人把顧牧深當做空氣,相攜離開。


  坐進電梯,溫瑾安放開蘇瓷,靠在電梯牆上。


  蘇瓷還在為剛才的事情心思煩亂,也沒發現身邊男人,可能,大概,或許,置氣了。


  「叮」一聲門開,她往外走,走了兩步,不見溫瑾安跟上。


  回頭,她奇怪的看著他,「瑾安?怎麼了?出來啊。」


  溫瑾安面無表情的走出,越過她走向病房。


  好吧。


  後知後覺的,蘇瓷可算是發現了他不對勁兒。


  舔了下唇,蘇瓷快走兩步去追他。


  在病房門口把人拉住。


  「瑾安?」歪著腦袋,她笑著問:「怎麼了?你怎麼不理我?」


  溫瑾安看也不看她,重瞳盯著正前方,目不斜視。


  蘇瓷只好站到他面前去。


  可是,她不夠高。


  踮起腳的同時,雙手摟住他的脖頸往下拽。


  終於,四目相對。


  「瑾安,瑾安,瑾安。」


  溫瑾安屈指彈了下她的額頭,聲音沙啞,「你和顧牧深說什麼了?」


  「唔,沒什麼。就,就老生常談的那些話。基本上就是他抽瘋,我罵他,嗯,就這樣。」


  「為什麼跟他出去?」


  「我擔心他在病房裡發瘋,影響你啊。你不知道,顧牧深發起瘋來特別……唔。」


  嘴巴被他大掌捂住。


  蘇瓷眨巴著眼睛。


  「不許再說他。我不想聽。」


  眉眼彎彎,她點頭,「吾布縮勒。」


  「嗯?」


  指指他的手。


  溫瑾安放下手,她順勢在他頰上親了一口。


  「我不說了。」


  「嗯。」


  「咳,我不是故意的。」


  聽到這聲音,蘇瓷趕緊退站到溫瑾安身邊。


  江古晨走上前,微笑說:「拜託兩位,能不能進去病房裡面?在這裡就會被我這樣撞見。」


  「無所謂。」溫瑾安淡漠說了句,牽住蘇瓷的手進病房。


  江古晨撇撇嘴,惡狠狠地說:「你酸不到我!哼!戀愛的酸臭味!」


  跟著進去,還沒等找地方坐下,溫瑾安便問:「查到了嗎?」


  他在問腎源的事情。


  江古晨下意識的看了蘇瓷一眼,「哦,還沒有。」


  溫瑾安不說話,但表情已經若有所思。


  他不相信。


  也是,怎麼可能相信。


  這麼點事情,怎麼可能這麼久都查不到呢。


  「那個,我想起來我還有事,我先……」指著門口,江古晨乾笑:「我先走了。」


  「哦,好。」蘇瓷應聲。


  等他走了,蘇瓷鬆了一口氣,問溫瑾安,「要不要吃水果?」


  溫瑾安凝著她,半響,「瓷兒,你知道什麼。」


  他說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蘇瓷一愣。


  「不,不知道。」


  「我再問一次,瓷兒,你知道什麼?」


  「我,我不知……」


  「腎源,是誰?是……」


  「不是!」


  話落,蘇瓷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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