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早上好,前妻
「要不要我幫……」
「幫我領獎?在我人在這裡的情況下?」
「慕總。」
「不管是誰安排的,既然他們那麼想要看這場戲,我怎麼可以不賣力演出,讓他們值回票價?」
「慕總。」
「安啦。這有什麼?誰說離婚了就要退避三舍?」
「那你緊張什麼?」
「緊張?拜託!我哪裡緊張了?你哪隻眼睛看見我緊張了?我告訴你,小川川,造謠可恥!」
伸手,許平川握住她的手腕,從她手裡拿過空杯子。
「呃……」
一怔,慕以瞳眨巴眼睛,「這個怎麼在我手裡?」
「剛才侍者收拾空杯子路過你身邊的時候,你拿的。」許平川說完,嘆息,「你真的沒事嗎?」
「我……有事……」歪頭,她輕笑:「才怪。」
她要嘴硬,他也沒辦法。
洗手間里,洗了手,慕以瞳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好半天,垂頭從裡面走出。
「地上有什麼?金子?」
猛地抬頭,就見面前一個穿藏青色西裝的男人,盯著地毯,一臉高深莫測。
「搞什麼。」失笑,慕以瞳給了男人一拳,「你怎麼在這兒?」
晉皓勾唇,挑眉:「尾隨某人而來。」
「你尾隨我?來女洗手間?我這是發現了晉總什麼特殊的癖好了嗎?」
「還好。」露出一抹微笑,晉皓伸手颳了下慕以瞳的鼻尖,「還能和我開玩笑,證明你精神不錯。」
聳聳肩,慕以瞳反問:「我有,精神不好的理由嗎?」
「嗯,也是哈。」展臂,晉皓摟住她的肩膀,「確實沒有。」
兩人一同回到大廳,在眾人面前,也毫不避嫌的親密,無視周圍人的好奇打量,竊竊私語。
「喲,看來慕小姐不錯,這麼快就找到第二春了。」雷旭琛話落,胸前一涼。
他不敢置信的後退兩步,炸毛:「溫望舒!」
搖晃著手裡空了的香檳杯,溫望舒皺眉,語氣頗為可惜:「糟糕,沒有了,要重新拿一杯了。」
可不是沒有了嗎!
因為他把香檳都潑到他身上了!
「靠靠!」低咒兩聲,雷旭琛堪稱狼狽的大步往洗手間方向狂奔而去。
沒辦法。
誰讓他,嘴賤呢。
8點,頒獎禮準時開始。
四九城的商會主席親自宣布優秀青年企業家的獲得者。
「恭喜慕小姐!有請溫望舒先生為慕小姐頒獎。」
台下,掌聲雷動。
到底是真心祝賀還是因為要看好戲前的激動,不得而知,只有鼓掌人自己心知肚明。
慕以瞳呼出一口氣,提裙邁步。
剛走出兩步,晉皓便追上她,「阿慕。」
慕以瞳看了他一眼,給了他一個沒關係的眼神,上台領獎。
另一邊通往台上的台階,一級一級,溫望舒緩緩而上。
四目相對,一瞬,慕以瞳便將視線移開,呼吸有片刻的凝結。
他卻,笑了。
笑意直達眼底的那一種。
只不過,笑容背後,總是透露出算計的樣子,讓人心膽具寒。
商會主席將獎盃交給溫望舒,自己退到一邊。
終於,他站在了她面前。
她穿著高跟鞋,不低,卻還是矮他半個腦袋。
這人,該死的高個子!
盡量避免視線的碰撞,她轉身面對他,伸手,去接他手裡獎盃。
指尖輕碰,如觸電般,麻了半個身子。
慕以瞳握緊獎盃,冷不防溫望舒突襲,將她抱住。
她知道,告訴自己,禮貌而已。
可是心不聽話,還是失去了頻率。
「恭喜你,前妻。」
用只有兩個人的聲音,他說道。
說完,隨即退開,面容清冷的立在一邊。
好像剛才,親昵抱她的那個人,不是他。
最佳演技獎,非他莫屬。
而慕以瞳更在意的,是他口中的「前妻」二字。
一個月前,她是溫太太。
此時,她是前妻。
「慕小姐,請說幾句吧。」
她在台上發起呆,主持人趕緊出聲救場。
回過神,慕以瞳往前走了兩步,站在話筒前。
獲獎感言早就提前準備,她只要流利的背出來就好。
那真是一段不走心的感言。
幸好,她還能管理好表情。
不然,又是笑話一則。
從台上下來,邁下最後一級台階,腿一軟,有人伸手扶了她一下。
在那人的手落在她手臂上的一秒,她就知道是誰。
對他的觸碰,早已經刻在心底,自然而然。
「小心。」淡的不能再淡,冷的不能再冷的兩個字,比對陌生人說時還要不如。
她站穩后,他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望著他的背影,她自嘲一笑。
「慕總。」
「阿慕。」
晉皓和許平川過來找她,正好看見她望著溫望舒的背影出神的樣子。
兩人停住腳步,相視嘆息。
*
「恭喜。」
杯子輕碰,聲音悅耳。
慕以瞳又一一和晉皓、許平川、宋連城、唐鐸烊、慕晏晏等單獨碰杯,「謝謝你們。」
「都怪鐸烊,我都沒看見你領獎。」慕晏晏抱怨道。
慕以瞳輕笑,「有什麼好看的。」
慕晏晏抿了口香檳,咬唇小聲問:「我聽說,給你頒獎的是溫望舒?」
「嗯。」
「主辦方搞什麼!故意的嗎!還是,溫望舒安排的?」
「不知道,隨便了,反正都結束了。」仰頭喝光了酒,慕以瞳說:「接下來去慶功,你們都不許跑,都要去。」
「好。」幾人自然沒有意見。
「慶功會?算我一個,慕小姐沒意見吧?」
雷旭琛走過來,笑著問道。
慕以瞳神色不變,和雷旭琛碰杯,「好啊,雷總賞臉,不勝榮幸。」
商量好一會兒去豪爵,慕晏晏把慕以瞳拉到一邊說話。
「你幹嘛答應雷旭琛去啊!」
「怎麼了?」笑了笑,慕以瞳說:「有什麼問題嗎?」
「沒問題嗎?」
「有嗎?」
「得了!」小姑娘蹙眉擺擺手,「我不跟你玩文字遊戲,我直說。雷旭琛是溫望舒的朋友。」
笑意加深,慕以瞳語氣輕快,「所以呢?」
「他都去了,溫望舒要是也去,怎麼辦?」
「去,就去唄。」
「你不覺得尷尬啊!」慕晏晏扶額,真的不懂慕以瞳的腦迴路了,「你倆都離婚了!」
為什麼大家都這麼在乎她和溫望舒離婚這件事啊。
「小姑娘,relax,relax,放輕鬆,沒事的。」
慕晏晏撇撇嘴,丟下一句「你就作吧」,轉頭走開。
表彰會還沒結束,他們就準備轉去豪爵。
門口,雷旭琛對慕以瞳說:「你們先過去,我隨後就到。」
「好,雷總,等你。對了,不如把木子也帶來吧。」
「她有通告。」雷旭琛說。
一旦提到薛木子,他的神情頃刻間就會變得不同。
看來,是真的用心用情。
這樣,慕以瞳也為薛木子高興。
「那好,以後再找機會吧。」
眾人往車子走,慕晏晏回頭看了眼雷旭琛,悄悄對慕以瞳說:「他該不會在等著溫望舒,然後把他帶上吧?」
「你管那麼多。」戳戳小姑娘,慕以瞳彎身上車。
「老婆。」唐鐸烊在那邊叫她,慕晏晏揉了揉額頭,哼哼著找自己老公去了。
抽了一支煙,某人才從大廳里姍姍來遲。
扔掉煙頭,雷旭琛迎上去,「走吧。」
溫望舒眸子輕抬,慢聲吐字:「去哪兒?」
擰眉,雷旭琛捂住口鼻,「你這是喝了多少?你打算把自己喝死嗎!人都回來了!你還這麼喝!」
回應他的,只有溫望舒鄙夷不屑的視線。
得得得!
攤上這麼個兄弟,算他雷旭琛倒霉!
算他欠他的!
「去慕以瞳的慶功會。我用我這張臉,給你刷了個機會。不過,要我說,也不一定是我這張臉的功勞。」
「你到底想說什麼?」
展臂攬住溫望舒的肩膀,雷旭琛含笑道:「她呢,怎麼會不知道我去的話,必定帶上你。那或許,是她自己想見你,又沒有借口呢。」
「不知道你廢什麼話。」給了雷旭琛一個手拐,溫望舒邁步往前走。
雷旭琛追上來,在他打開車門的時候握住他手臂,「怎麼著?你真不打算去?」
「我有什麼理由去?」
「嘖!望舒,你什麼時候才能不口是心非?」
溫望舒甩開他的手,坐進車裡。
雷旭琛氣得半死,咬牙:「好!算我自作多情了!你愛去不去!不去拉倒!往後呢,我也不管你,你愛怎麼喝怎麼喝,喝死最好!」
……
「唔……」
這聲音,是自己發出來的?
好像宿醉過後的申吟,但又不完全是。
要加上點什麼。
加上什麼呢?
對。
宿醉后的申吟加上縱浴過後的沙啞慵懶。
縱浴!
兩個字劈進腦海,慕以瞳驚醒!
猛地坐起身,她驚慌失措的轉頭,身邊,果然躺著一個人。
他是趴姿,臉轉向另一側。
後背上,道道紅痕。
那個,是她做的嗎?
昨晚,該有多激烈,才能,製造出那樣的,效果。
咬牙,她耙了耙頭髮,一腳,踹向身邊人。
「溫望舒!你給我解釋清楚!」
尖銳的女聲迴響在房間。
酒店房間。
男人動了動,慢慢爬起來。
當那張妖孽的臉徹底暴露在慕以瞳眼底的時候,她清楚的聽見心臟爆裂的聲音。
「早上好,前妻。」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