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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愛不愛?

  端著杯子,慕以瞳轉回身。


  溫望舒穿著居家服,應該剛洗完澡,頭髮還濕著,柔順覆在額上的時候,有一些遮擋眼睛,顯得他整個人,溫和無害。


  可是沒人比她更加知道,這都是假的。


  走上前,他聞見她身上的酒味,不濃,應該只是小酌而已。


  「跟誰喝酒了?」


  「溫先生這是查崗么?」手搭上他的肩,她笑著問。


  握住她的手腕攥在掌心,他凝著她的臉,「是。」


  「唔,晉皓。滿意了嗎?」


  說完,掙脫開他,她要走。


  溫望舒攬住她的腰,將她環抱懷中,薄唇貼上她的耳,「瞳瞳,你又不乖了。」


  「我什麼時候乖過?溫望舒,你別自欺欺人了。我從來不會做一隻小貓,被你撫毛揉腦袋就樂成白痴,那不是我。」


  「也對。」一笑,他掰過她的身體,讓她面對自己。


  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指游弋在她頰上,他妖孽笑著,一臉欠扁,「可怎麼辦?我十分想要把你變成白痴。」


  「你!」


  「宴會的日子定下來了。」


  「宴會?什麼宴會?」


  「忘了?」他溫柔道,「把你的身份昭告四九城的宴會。」


  「身份?」


  「溫太太,太健忘,可不好。」


  他來真的。


  慕以瞳說不吃驚是不可能的。


  結婚,是她逼他的。


  領證,沒有婚禮,除了親近的人,無人知曉。


  她認。


  也曾想過,有一天,讓四九城的人,讓所有人知道她是溫太太。


  可那是之前。


  在她下決心離開溫望舒之前。


  「不用了吧。」


  「你不高興?」他湊近,說話間,熱氣噴洒在她唇上。


  漱口水的味道,很好聞,清新冷冽。


  微微別開臉,慕以瞳說:「我說不高興,你能別辦了?」


  「不。」溫望舒笑,邪肆妖魅,「你不高興,我更要辦。」


  「你……」


  後面的話,沒能說出,因為他突如其來的吻,熱烈到灼燙。


  他吞掉她的聲音,包括她羸弱的申吟聲。


  雙手撐在桌上,她被他困在胸膛和桌子中間。


  他的手臂箍住她的細腰,一托,將她托坐到桌上。


  唇分,額頭相抵。


  他的鳳眸炯亮奪目,堪比黑曜石。


  「我們能不能心平氣和的談談?」慕以瞳嘆息著,「可以嗎?」


  溫望舒冷笑,退後一步,單手插在口袋裡,「如果你想要談離開我的事,我想不必了。」


  「你明知道……」


  「明知道什麼?」他笑的冷漠自嘲,「明白這是所謂的最好的狗屁方法?然後呢?我們分開,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或許,」舔了舔唇,慕以瞳垂眸,「之前7年,我們不是很好嗎?你那時,那時並沒有那種癥狀,不是嗎?」


  他沒回答,算是默認。


  「或許,那就是個辦法。」


  「來不及了。」


  他撫著她的頭髮,展臂將她抱在懷裡,「瞳瞳,告訴我,你愛不愛?」


  「……」


  「嗯?」


  「那你呢?」下巴抵在他肩上,慕以瞳伸手環住他,「你愛不愛?」


  「……」


  「呵呵。」她笑出聲。


  他們都是懦夫。


  他們都不敢輕易說愛,哪怕彼此愛的深入骨髓。


  愛,是牢籠。


  愛,是枷鎖。


  愛,是不能說。


  「望舒,別弄什麼宴會了,沒有用。」


  「禮服要不要我陪你去選?明天下午。」


  「我不會去的。」


  「你會的,乖。」


  「我不會!」推開他,她斬釘截鐵,言之鑿鑿,「我,不,會!」


  他笑了笑,撫著她鬢角的發,「你會的。除非,你想看到有人受傷。」


  「溫望舒,你卑鄙!」


  「嗯,我卑鄙。」


  「溫望舒,你不會那麼做的。」慕以瞳舔了舔唇,「你不過是想要嚇唬我,我知道。」


  把她從桌子上抱下來,他牽住她的手走出餐廳。


  「不要再自以為了解我,如今,我自己都不了解我自己了。」


  *

  打了個響指,慕晏晏喝了口奶茶,問:「你發什麼呆?」


  「沒什麼。」白瓷勺子攪動咖啡,慕以瞳打開奶塊罐子,銀色夾子夾出一塊,正要放,慕晏晏突然握住她的手腕。


  「你不會不知道,你已經往裡面加了,1、2、3……嗯,差不多6、7塊了吧,不怕甜死?」


  「哦。」把奶塊放回罐子里,慕以瞳端起咖啡喝了口,細眉一蹙。


  真的太甜了。


  「你不對勁兒,不對勁兒。」慕晏晏神神叨叨的摸著下巴,「怎麼回事?」


  「沒什麼。」


  「別說沒什麼,你明明有什麼。難道和今天的宴會有關?」


  今天上午,溫望舒突然打電話給她,讓她陪慕以瞳選禮服,她就覺得奇怪。


  好好的,哪裡來的宴會。


  「今天晚上的宴會,溫望舒到底想要幹嘛?」慕晏晏眼神一閃,忽然想到什麼,「不會是要宣布你們結婚了的消息吧?」


  她話落,慕以瞳並沒有反駁。


  那就是,猜對了。


  「天哪!我說你怎麼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太高興,太緊張了?溫望舒終於做了件像樣的事啊!你也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了,下一步,是不是婚禮?」


  小姑娘咋咋呼呼,自己個兒開心的跟什麼似的。


  慕以瞳的手指在咖啡杯子邊沿上滑動打轉,慢聲道:「我不想去。」


  「蜜月去哪兒?我和鐸烊去的地方就……等一下,你說什麼?」憧憬中,被悶頭來了一棍子。


  慕晏晏傻了。


  「不想去?你不想去宴會?為什麼?你瘋了?高興的傻了?」


  「閉嘴!」呵斥住她,慕以瞳煩躁的說道:「你知道什麼就在這裡瞎高興!你什麼都不知道!」


  「對!」慕晏晏聽了這話也來了脾氣,瞪著慕以瞳,一字一頓:「你什麼都不告訴我,我怎麼知道!憑什麼我的事你一清二楚,你的事就對我藏著掖著!不公平!」


  「公平毛線啊。」樂了,慕以瞳伸手輕彈小姑娘額頭,「算了,和你說也沒用。」


  揉了揉額頭,慕晏晏撇嘴,「你就是看不起人,怎麼就沒用了?我在你心裡就這麼沒用?」


  「好,那我問你,你有辦法讓我從宴會上逃走嗎?」


  「逃走幹嘛,不去不就得了。」慕晏晏哼了聲。


  慕以瞳嗤笑,「說你傻,你還不承認。」


  「你說什麼啊你!」


  「閉嘴,看那邊。」指著身後距離她們三張桌子的距離的那一桌,慕以瞳說:「看見了嗎?那是溫望舒的人。」


  「啊?你的意思,他們一直跟著我們呢?什麼時候開始的啊。」


  「從遠揚出來開始。」


  冷笑,慕以瞳拿過慕晏晏喝的奶茶喝了口。


  溫望舒怎麼可能就放任慕晏晏陪她。


  「我去,溫望舒這是知道你要逃走啊。那我就不明白了。」咬著唇,慕晏晏看著慕以瞳,「為什麼啊?你為什麼要逃走?讓大家都知道你是溫太太,這不是好事么?」


  「以前是,現在,不是了。」


  「啊?不懂,不懂,難道……」想到那種可能,慕晏晏再聯想一些別的事,臉色變得不好看起來。


  慕以瞳看著她,失笑:「你想什麼呢?我警告你,別想奇怪的事情。」


  「不是,不是奇怪的事。你那個,你不會是出軌了吧?」


  「……」


  不怕狼一樣的敵人,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就這樣,她剛才還真的指望她能幫自己。


  事實證明,純粹是她想多了。


  要想逃離宴會,還是要另做打算。


  選好了禮服,做頭髮的時候,溫望舒的電話打來。


  「在哪兒?」


  「弄頭髮呢。」


  「還有多久?」


  「大概一個小時吧。」


  「好,我來接你。」


  掛了手機,慕晏晏問,「溫望舒要來嗎?」


  「嗯。」


  「姐。」


  「嗯?」


  「我覺得,溫望舒挺好的。」


  一怔,慕以瞳轉頭看向小姑娘。


  小姑娘閉著眼睛,估計是不好意思吧。


  「誰都看得出,溫望舒很愛你,你也很愛他。既然相愛,幸福的在一起不是理所當然嗎?」


  慕以瞳笑了下,幽幽說道:「可是相愛的結果,有時候不一定是在一起。」


  有的結果,比在一起更重要。


  那就是,你過得好。


  *

  「先生,這是您訂的戒指。」


  耀眼的六等星在指尖閃爍,溫望舒的側臉柔和的一塌糊塗。


  「完了,完了,你真的完了。」拍著他的肩膀,雷旭琛笑:「想好了?」


  溫望舒側目看了他一眼,收起戒指。


  「有什麼可想的。」


  「也對,婚都結了,昭告四九城也是早晚。」一頓,雷旭琛又說:「只是這下子,不知道有多少暗戀你的豪門名媛要哭斷腸,就這樣,她們的夢中情人變成了有婦之夫。」


  「不是還有你。」


  難得,溫望舒肯配合他的玩笑。


  雷旭琛挑眉,「我?算了吧。我可不敢和溫先生比,再說,心有所屬的人,不止你。」


  打開車門,兩人坐上車子。


  溫望舒見雷旭琛系安全帶,淡聲道:「我要去接她。」


  手一僵,雷旭琛不敢置信的轉頭看著他,「所以呢?」


  「……」


  「……」


  「溫望舒,我恨你!重色輕友的傢伙!」


  當然,這句,是雷旭琛對著開出老遠的,溫望舒的那輛黑色賓利尚慕車屁股咒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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