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心愛的珍寶被覬覦
「不習慣這樣的場合?」
驀然,身後響起一道低沉醇厚的男聲。
薛木子回頭,淺淺一笑:「雷總。」
雷岩遞給她一杯飲料,與她並肩站在落地窗前。
窗外,夜色無邊,明月輕懸。
手裡捧著飲料杯,薛木子微微垂眸,眸底縈了一層清輝,「不習慣。」
「慢慢就習慣了。」雷岩說完,轉頭看著她,「你在這個圈子,就一定要習慣。因為,這是你的生存規則。」
薛木子知道,雷岩說得對,可是下意識的,她就不喜歡聽到這些話。
雷旭琛就不會這樣對她說。
他把她保護的很好。
她就像是他養在溫室的花朵。
而雷岩,把外面的風雨就這麼直截了當的告訴她,對於現在的她來說,那不是她能夠接受的。
這就是他們的不同之處。
「覺得我說的不對?」看出薛木子的表情變化,雷岩輕聲問道。
薛木子暗道自己失態,急忙搖頭:「沒,我沒,就是,嗯,我知道雷總說得對,就是……」
「就是一時無法接受?」
「唔,嗯。」
「你太單純了。」雷岩失笑,抿了口手裡的酒,「也不知道你怎麼存活到現在的。」
「這個圈子,真的那麼可怕?」
方沐不會全部告訴她,她所知甚少。
雷岩偏頭向著正在和另外兩位投資人熱聊的方沐,「你的這位經紀人,很能幹。想必,這個圈子的很多骯髒一面,她也都幫你過濾掉了。」
「方沐,方沐她確實挺好的。」
「嗯,所以,你還跟一張白紙一樣。」
白紙?
薛木子搞不太懂雷岩這是誇獎還是諷刺,但依照他給她以前的感覺,應該不至於是諷刺。
咬了咬下唇,她低聲說:「做白紙不好,沒有趣味。」
趣味。
當一個女人想要自己變得有趣味的時候,最有可能就是為了另外一個人,而這個人,必定在她心中佔有非常重要的地位。
雷岩發現,自己居然很嫉妒那個人。
不,不是很,是非常。
「有喜歡的人了嗎?」
沒想到,被他一語道破。
薛木子到底涉世未深,就連隱藏情緒都做不到。
臉色由紅變白,又由白變紅。
眼神閃躲,她逃避的喝飲料,「我,我……」
「無妨,不想說可以不用說。」雷岩微笑,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你一直留短髮嗎?」
「啊?哦。」
「或許可以試試長發,你長發應該也好看。」
「哦,哦。」
「雷總。」
「來了。」應了聲,雷岩對薛木子說,「我過去了。」
「好。」薛木子點頭,禮貌的對他頷首。
雷岩勾了勾唇角,朝那邊叫自己的人走過去。
方沐也起身,過來找薛木子。
「和雷總聊什麼了?」
「沒什麼。」
「沒什麼?」
仔細想了想,薛木子認真的回答:「沒什麼。」
她不是會撒謊的那種,再說有什麼心事,也都直接寫在臉上了。
方沐呼出一口氣,猶豫著要不要提醒她一下。
雷岩對她,明眼人都知道怎麼回事。
但只怕,當事人還被蒙在鼓裡。
「那個,木子。」
「什麼?」
「唉,沒什麼。」
「方沐,你有話就說啊。」挽住方沐的手臂,薛木子嘟唇:「幹嘛說話說一半呢?」
她這樣天真樣子,可怎麼好啊。
方沐著實無奈,彈了彈薛木子的額頭,她笑著說:「剛才說一會兒要轉場,你去嗎?」
一聽還要繼續跟著這些人,薛木子苦惱的蹙了眉頭,「可以不要嗎?」
今天能過來吃這頓飯,已經夠為難她了。
方沐也不好再讓她做不喜歡的事,畢竟讓雷旭琛知道的話,她也不好交代。
「知道了,一會兒我就說你身體不舒服。」
「嗯。」點點頭,薛木子突然想起來剛才雷岩說的話,「方沐,那你要跟著去嗎?」
「對啊。」
你的經紀人幫你過濾掉了這個圈子的骯髒一面。
「我也去。」突然,薛木子下定決心一般說道。
「啊?」方沐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你也去?」
「嗯。」
「不是,你,你不是不喜歡嗎?」
「……」
搖頭失笑,方沐摸摸她的臉,「我的大小姐,不喜歡就不喜歡吧,不用勉強。」
「雷總說得對,我既然在這個圈子,就要適應這個圈子的規則。」
「呃……」
「而且,我不能什麼事情都讓你一個人擋著。」
方沐也只是個女孩子,比她大不了幾歲。
好事還是壞事,方沐不知道。
不過人總要長大,就像,她並不相信雷旭琛會庇護薛木子一輩子。
那麼當有一天失去了庇護,這些事,遲早要面對。
與其到時候如履薄冰,不如現在一點點學著接受。
「好。」
*
9點,10點,11點。
他家小羊駝還沒回來。
不僅沒回來,還一個電話,一條簡訊都沒有。
這可不像她。
終於,12點。
雷旭琛猛地站起身,在客廳里踱步。
一會兒又從茶几上撈起手機,準備給他家小羊駝撥過去。
剛找出號碼,只聽大門傳來響動。
快步奔向玄關,正好和撲進來的薛木子撞個滿懷。
「嘿嘿嘿。」她仰起臉,對雷旭琛笑。
雷旭琛冷著臉將她抱住,看向門口站著的方沐,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方沐知道這事不好。
深吸一口氣解釋道:「今天和三位投資人一起吃飯,吃了飯又去唱歌。我不知道木子的酒量這麼不好,兩杯就……」
她從來不帶薛木子去那種場合,自然也就不知道她不能喝酒。
「和投資人吃飯?」
雷旭琛這句話一出,方沐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是木子同意的。」
「行了,你回去吧。」
「是。」
把薛木子打橫抱起,雷旭琛抱著她進屋,將她放在床上。
一沾床,薛木子就開始撕扯衣服,在床上打滾。
雷旭琛單膝跪在床上,把她拉過來,幫她脫掉襯衫和褲子。
「唔,渴,我渴了。」
「等一下。」拍拍她的小臉蛋,他起身快步出去給她倒水。
等他回來,就發現她呆坐在床上,垂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
「來,喝水。」
扶住她的肩膀,雷旭琛把杯子遞到她嘴邊。
薛木子就著他的手喝了半杯水,戳戳太陽穴,「暈乎乎,暈乎乎。」
唇角微揚,他把水杯放在床頭柜上,雙手握住她的肩膀,讓她看著自己。
「認得出我的是誰嗎?」
薛木子歪著腦袋,半眯著眼睛,想了半天,眼睛瞪大,「認得!」
「嗯,我是誰?」
「雷旭琛!」
「嗯,還不算太傻。」他親了親她的唇,上面還帶著微弱的酒味,「玩的開心嗎?」
「開心呀。」
「嗯,躺一會兒吧。」
「不呀。」
「不躺著幹什麼?」
「嘿嘿嘿。」她笑嘻嘻,小手抓上他的衣襟,把自己往他懷裡蹭。
蹭了兩下,雷旭琛就被她蹭出邪火。
「好了,木子,不許鬧了。」
「不呀,不呀。」喝醉的薛木子粘人又大膽,嘴巴湊到他脖頸處,竟然伸出舌頭,小狗一樣舔他的喉結。
是個男人,就忍不了了!
將她壓在身下,他一口吃掉她的嘴巴,把她吃的「唔唔」叫,雙手雙腳胡亂掙扎。
*
在床上醒來,薛木子用了差不多一分鐘才徹底清醒。
抓過床頭柜上手機,上面有方沐發來的信息:『拍攝挪到下午了,不用著急,多休息一會兒。』
鬆了一口氣,她耙了耙頭髮,披上睡袍,打開卧室門出來。
廚房傳來聲音,她循著聲音走過來,看見雷旭琛正在做早飯。
「早安!」撲上去抱住他精瘦的腰肢,薛木子從他腋下探出腦袋。
雷旭琛低頭吻了吻她的額,「早安。」
「對不起。」
認錯態度這樣良好,倒讓雷旭琛沒辦法訓斥她什麼了。
「去洗臉刷牙,馬上就能吃了。」
「你生氣了嗎?」
「沒有。」
「真的嗎?」
「嗯,去吧。」
得到再三的保證,薛木子親了口他的後背,高興的跑回卧室洗漱。
早飯是小米粥,雞蛋,小鹹菜還有饅頭片。
很中式,適合酒後第二天的清晨。
薛木子吃了一顆雞蛋,喝了一碗半的粥,還有半片饅頭片,撐得攤在椅子上。
抽出紙巾擦了擦手,雷旭琛問:「昨天晚上的飯局,方沐讓你去的?」
「是我自己!」薛木子急聲說道,生怕他找方沐的麻煩。
她這樣護著方沐,雷旭琛笑了笑,「你急什麼?我也沒說要對方沐怎麼樣。」
「方沐很好的。」
「我知道。」
要是方沐不好,他也不會放心把她交給她。
「我畢竟在這個圈子裡,早晚要習慣這個圈子裡的事情。」話雖然這樣說,可是薛木子的語氣透露的不是一丁點的難過。
眉宇一攏,雷旭琛聲音沉了幾分,「誰和你說的這話?方沐?」
「啊?不,不是方沐,不是她。」
「那是誰?」
這話,肯定不是她自己能夠想到的。
必定是有人告訴了她。
無論是出於什麼目的,他都要知道對方是誰。
「是,是我們這次電影的一個投資人。」
「投資人?」
「嗯,就,就是一個投資人。」薛木子支支吾吾,偷偷抬眸看他,「你,你生氣了對不對?我,我保證以後不去了!」
嘆息著,他換坐到她身邊,摟住她的肩膀,「我沒生氣。」
雷家。
「咚咚。」
「進來。」
推開門,雷旭琛走進來,「大哥。」
「來了。」雷岩站起身,笑著問道,「最近忙嗎?」
「還好。」
「叫你回來,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下個月,咱爸生日。」
每年生日,雷旭琛都悄悄的來,悄悄的走,沒什麼好商量的。
這回大哥專程把自己叫回來,說是商量,倒讓雷旭琛有些疑惑。
「商量什麼?」
雷岩走過來,站定在雷旭琛面前,拍了下他的肩膀,「我想著,這次爸的生日,把你正式介紹給大家。」
「什麼?」一怔,雷旭琛萬萬沒想到這樣,「大哥?」
「這事情,我還沒跟爸商量,想,應該先和你商量。旭琛,你的意思呢?」
做了私生子這麼多年,沒幾個人知道他和雷家的關係。
突然,要公之於眾,雷旭琛還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樣的感覺或者想法。
見他發獃,雷岩輕嘆說道:「我知道,這些年,你怨恨爸,怨恨雷家。多餘的話,我不想說,沒什麼用。但,爸老了。我就說這麼一句。以後雷家,是我做主,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說不感動,那絕對是假的。
「大哥,這事情,我想再想想。」
「行,不是小事,你就再想想吧。」雷岩點頭,問他:「喝點什麼?」
他房間自帶一個小吧台,藏酒不少。
「都行。」
「好。」雷岩走向吧台。
雷旭琛握了握拳,無意識的往前走了幾步。
又是無意識的,視線落在桌上。
那上面散落著一些資料文件之類,剛才雷岩就是在看那些。
只是……
視線定格,他伸手將文件拿起來。
雷岩端著兩杯酒走過來,看見雷旭琛在看的東西,一笑:「哦,是我最近投資的一部電影。對了,這個女主角是你公司的藝人吧。」
轉頭,雷旭琛和雷岩眼神對上。
光芒,還在。
那是一個男人在談讓自己動心的女人時候,才有的神態和語氣。
投資人。
是他?
怎麼會是他?
而他對薛木子又……
「旭琛,你怎麼了?」發現雷旭琛不對勁兒,雷岩問。
「沒。」搖頭,他接過雷岩手裡的酒杯,指尖收緊。
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己心愛的珍寶被人覬覦,偏偏那人又是他最敬愛的大哥。
……
「呼呼呼。」
「緊張?」
「不,不緊張。」
「不緊張你手心都出汗了。」
「姐。」
「什麼?」
「你也緊張?」
「我才不緊張。」
「可是你把我鞋子擺反了。」慕晏晏吸吸鼻子,白嫩的腳丫踢了踢面前放著的高跟鞋。
「靠!」慕以瞳懊惱的低咒,趕緊把鞋子位置換過來。
慕晏晏穿上鞋子,化妝師給她補妝。
慕以瞳走向窗子,推開窗,狠狠呼吸了幾口氣。
今天,是慕晏晏的婚禮。
她家二小姐,她家小姑娘,出嫁的日子。
「怎麼樣?」盛宛萍走進來,輕聲問道。
「萍姨。」慕以瞳迎上去,挽住她的手臂。
盛宛萍拍拍她的手背,擠出一抹笑。
慕以瞳發現她的眼睛紅著,顯然是哭過了,也是,唯一的女兒要嫁人了,不傷心才怪。
「我爸呢?」
「書房呢,你去看看他,我去看晏晏。」
「嗯。」
書房。
推門進去,慕以瞳輕聲叫道:「爸。」
慕毅背對著慕以瞳,抹了兩下眼睛轉過身,「哎,瞳瞳。晏晏那邊怎麼樣?」
「挺好的,都準備好了。」
「好,好,準備好了就好。」
扶著慕毅坐下來,慕以瞳枕在他肩上。
慕毅拉住她的手,捏捏她的手指,「這小丫頭,感覺還沒長大呢,這都要嫁人了。時間過得太快了。」
「是啊,小丫頭要嫁人了。」
說著,慕以瞳就覺得鼻酸。
她今天的淚腺,好像特別的發達。
「難過?」
「有點。呵呵,明明是高興的事情,我怎麼還……」不斷深呼吸,才能讓眼淚不掉下來。
慕毅懂她,父女兩個都不說話,靜靜的坐著。
過了一會兒,慕毅說:「好了,陪我去看看晏晏,看看咱家的小丫頭。」
「嗯。」
溫望舒也在,他們進去的時候,肉糰子正趴在慕晏晏的婚紗上,嘰嘰喳喳的說話。
因為有這個活寶開心果,氣氛也變得稍微輕鬆起來。
從慕以瞳進來開始,溫望舒的眼睛就沒有從她身上離開過。
這幾天要籌備慕晏晏的婚禮,她已經好幾天沒有回過溫家了。
他知道她去幼兒園看過肉糰子,可是和他,卻有意的避開見面。
她心裡還是在意的。
他知道。
趁著慕毅他們和慕晏晏說話,溫望舒走向慕以瞳。
看了他一眼,慕以瞳別開視線。
他摟住她的腰,湊近她的耳,「怎麼瘦了?」
「有嗎?」不著痕迹的躲開,她站遠了一點,「還好吧,這幾天忙壞了。」
「瞳瞳。」他蹙眉,握住她的手臂,「和我談談。」
「溫望舒!」慕以瞳壓低聲音,冷意沉沉:「今天是什麼日子你不知道?我不想談。」
「不談也行,你跟我來。」強硬的攥緊她,他拉著她出了房間。
慕以瞳只能順從,不想引起慕毅他們注意。
他倒是熟悉了慕家。
直接就把她帶到了她的房間。
一手推門,一手推她。
把她抵在門板上,傾身吻住。
「唔!」
嘴巴被堵得滿滿當當,慕以瞳怒急,手握拳捶他的肩膀、胸膛、後背、手臂。
凡是能夠捶到的地方,一處不放過。
但溫望舒狠下心不放她,任由她捶打,把她的唇吻的嘖嘖作響。
氣息不斷的過渡,慕以瞳恨啊,自己還是輕易的被影響。
漸漸,全身就沒了力氣,雙腿發軟。
他的手臂箍在她腰上,緊緊的。
整個人被他困住,無法掙脫。
直到她的唇紅潤似乎要滴血,他才放開她,和她抵著額頭,四目相對,輕輕喘息。
「溫,溫望,溫望舒,你個瘋子。」
「嗯,還能再瘋一點。」修長的手指落在她衣領處,帶著威脅。
慕以瞳忌憚,抬手捏住他的手腕,「你,你別!」
「我不會的。」他抱住她,把她按在自己懷裡。
這麼多天,朝思暮想的人兒終於又在了。
他嗅著她頭髮的味道,想到心都疼了。
慕以瞳委屈的咬唇,忽然張嘴咬住他胸膛處一塊肉。
溫望舒冷不防,悶哼一聲。
她不鬆口,好像要把他的皮肉咬下來一般。
他苦笑,手落在她頭髮上,輕輕撫動,「對不起,瞳瞳,對不起,瞳瞳,我錯了,對不起。」
溫先生還知道認錯了。
還用這麼軟的態度,這麼柔的語氣。
犯規!
嚴重犯規!
「溫望舒,你個混蛋!」
「嗯,我是。」
「溫望舒,你個混蛋!」
「嗯,我是。」
「溫望舒,你……」
低頭,再次吻住她。
這一次,吻輕的像棉花,像棉花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