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往事

  「張老狗，你來的正好。也省得老夫再去找你。來來來，咱們比劃比劃。」石老頭見來人是張奇峰，一下就來了興趣。

  張奇峰遠遠便看到自己的外甥跪在地上，模樣非常狼狽。走到近前又看到自己的兒子被打成了豬頭。心裡的火騰的燃了起來。

  「石老賊，我兒子是你打的？」

  「你這兒子缺乏管教，我便代勞了。」

  「你這是沒把我放在眼裡，今天不給個交待你休想離開。」張奇峰忍耐不住，眼看就要動手，被與他一起來的老頭攔下。

  「二位師弟，我看今天這件事完全是個誤會。」

  八長老怎麼來了？王瑾看到張奇峰旁邊的八長老心裡有些疑惑。

  「八師兄，別怪老石我不給你面子。實在是這幾個小畜牲膽子太大，讓他們鬧下去青雲宗的臉都丟盡了。」

  「石老賊你欺人太甚，罵誰是畜牲？」

  「張老狗，以前你不是對手，現在照樣不是。走，我們去山門外比試比試。」

  「二位師弟都少說一句，容我把事情先弄清楚再說可好？」

  石老頭與張奇峰對視一眼，都表現出不屑、嫌棄的神情，誰也不搭理誰。

  「嚴三明，你來說，一五一十的講。」

  嚴三明非常無奈，但也沒有辦法，只得將事情又講了一遍。八長老聞言沉思了片刻，想出了個解決的辦法。

  「二位師弟，你們先消消氣。聽我一言。這小輩之間的紛爭，我們作為長輩就不要插手了。讓他們自己解決如何？」這二人若是尋常弟子也好辦，各打五十大板了事。奈何一邊是石老頭的愛徒，一邊是張奇峰的兒子和外甥。這就有些複雜。這兩個老傢伙他都了解，年紀雖然一大把，可還是好狠斗勇。再加上二人年少時有些過節，雙方直到現在都還耿耿於懷。

  「小輩的紛爭這老東西為何動手？」張奇峰一聽不樂意了，他早就看齣兒子的臉除了石老頭別人是沒有實力打的。

  「你耳朵聾了？」沒聽見這小兔崽子對我出言不遜么？」

  「那你就能以大欺小？早知道當年就不該對你留情！」

  「張老狗你還有臉提當年的事？要不是你這個慫貨，師傅能不讓小敏嫁給我？」

  王瑾心中納悶，師傅平時不是這樣的，為何一見這張奇峰就變得如此激動？感情這裡邊有故事。

  張奇峰聽了石老頭的話，神色變得痛苦。此事一直都是他的一個心結。當年他與石老頭還有一個叫做許敏的少女拜了同一個師傅。三人各有所長，許敏擅長陣法，石老頭擅長丹藥，而他自己則專心劍道。三人並稱青雲三傑。

  石老頭年少時英俊瀟洒、氣宇軒昂，在一眾女弟子心中被視為夢中情人。

  於是許敏也不知不覺對石老頭暗生情愫。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不久許敏與石老頭便私定了終生。本來這事不算什麼，但三人的師傅想把自己的女兒許配給石老頭。在知道了石老頭和許敏的事情后雷霆震怒，就棒打了鴛鴦。許敏一氣之下叛出師門遠走他鄉，石老頭也終日與酒為伴。張奇峰在裡面充當了一個通風報信的角色。

  自此，石老頭與張奇峰割袍斷義。石老頭為人極重情義，發誓終生不娶。不過對師傅卻沒有怨恨，還非常孝順。直到老人家臨終前才老淚縱橫，向石老頭懺悔，說當初不該逼走許敏。然而一切為時已晚，有些錯沒有重頭來過的機會。

  石老頭憑藉其在丹藥一途的天賦終於走出陰影，終成一代大師。張奇峰的心結就是間介拆散了二人，他自己卻與師傅的女兒共節連理。所以他的君子劍一直未能再有寸進。

  石老頭想起往事，眼眶微紅，把頭扭到一邊不讓眾人看到。

  張奇峰這些年來一直活在煎熬之中，見石老頭紅了眼，心中更是如刀絞斧鑿一般。他抬起頭，茫然望向天空。

  「師弟，你始終不能原諒為兄嗎？」

  周圍眾人聽到此言都傻了，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石老頭看了看蒼老的張奇峰，緩緩閉上雙眼，說：

  「師兄，想必師傅在天上也不願見到你我二人如今這個模樣。算了吧，都過去了。」

  王瑾聽到師傅的話，突然感覺到一片清明。天地瞬間變得是如此開闊，他的心被這股氣息感染，玉虛寧心決似乎又提升了。雖然不知道師傅與張奇峰之間發生了什麼，但王瑾知道能說出這樣的話需要極大的勇氣和可容納天地的胸懷。

  八長老聞言心中一喜，沒想到這幾個小輩無意中的紛爭卻是幫兩個老傢伙解開了一樁塵封多年的往事。

  「哈哈哈！師弟，沒想到我最後還是輸給了你。其實這一切早已註定。只是這許多年苦了你！」

  「你們兩個老鬼，當著這些個小輩的面也不嫌丟人。王瑾今天這事就此作罷如何？田雙羊、雪兒回去面壁思過。」八長老之所以問王瑾是存了考教的心思。他想看看王瑾入宗的一年來修心的成果。

  「一切聽八長老安排。」王瑾也不願再掰扯這些破事，有人來做和事老他巴不得。

  八長老滿意地點了點頭，心想：當初沒有看錯這個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