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0章 等老等死
很快的,門開了,陸逸正站在門口,仍是一絲不苟的衣著,也是一絲不苟的表情,這就是幾年前遇到結婚的他,過去的他回來了,可是,最快樂的他還是死了。
「媽……」陸逸喊了一聲葉淑雲。
「媽媽有話要和你說,」葉淑雲輕輕的嘆了一聲,然後走了進去,這一次,她心平氣和,這一次,她不生氣,這一次,她也是認了命。
陸逸關上了門,而外面,是孫雨涵坐在輪椅上面的注視。
她推起了自己的輪椅,拿出了手機再是看著今天的新聞。
影後言歡與陸檢察官,感情破裂,疑是正在離婚當中。
好啊,離啊,離啊,馬上就離啊,為什麼還不離,離了陸逸就能娶她了,他答應過了,不是嗎」
而陸逸的房間裡面,葉淑雲走到了桌前,再是將那個相框拿了起來,相框明明還是以前的樣子,可是她卻感覺,這就像是兩人的中間,已經被撕開了一樣,留下來的也只破碎不堪的過往。
她將相框倒扣在了桌子上面,然後走了過來。
坐下,然後她向陸逸抬了一下手,兒子過來,媽媽有話要對你說。
陸逸走了過來,然後在葉淑雲的面前蹲下了身子。
葉淑雲的心疼兒子,可是更想打他,打他的忘恩負義,狼心狗肺,可是她又是很清楚,這些都是不關陸逸的事情,因為他不記得了,可是忘記為什麼,他非要忘記了歡歡呢。
「陸逸,」她伸出手放在了兒子的肩膀上面。
「你和歡歡離婚吧。」
陸逸抿緊了自己的唇片,始終都是不願意多說話。
「她喜歡的,就讓她去做吧,這是你欠她的,」葉淑雲再是說著,她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兒子,成全吧,我知道你的性子,你不是負心,你只是在等,可是現在的你等的起,但是,歡歡卻已經等不起了,她是公眾人物,這樣的輿論會將她帶來什麼,你知道嗎?」
陸逸仍是不言不語,而他想要葉淑雲一句,真的非要如此嗎,只是,他問不出來,也無法問,他連她是誰都是想不起來,有什麼資格。
「好,」他輕輕的點了一下頭,只是這一個好字出來,那一瞬間,似乎是他的心膜被剝開了一般,帶來了一種生生的撕裂,頓頓的痛痛。
他想他的記憶裡面是有這個人的,他什麼也是記不起,過往也好,過去也罷,在他這裡都是空白的,可是他的靈魂裡面,卻是記住了。
只是從他的出口這個字開始,一切卻都是結束了。
好,他答應。
好,他同意。
好,他願意。
不久之後,言歡已經收到了那一份離婚協議書,她再是拿出了一包煙,從裡面抽出了一根,顫抖著拿過了打火機,然後點著,就這樣一口一口的吞吐了起來,而煙才過過去,仍然是她有些朦朧的雙眼。
自由了,她終於是自由了啊。
陸逸就是陸逸,連她本人也不需要親自過去,就已經將離婚證書送了過來,以後她就是單身了啊,她再是將煙放在了唇邊,紅唇映出來手弧度,開始有些恍忽。
因為感情破裂,沒有提誰的出軌,也沒有提其它,就這樣公開了,這一輩子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照片上的她,還是老樣子,就連證件照,都能拍的這麼美的,這世上也沒有幾個人,上天給了她一幅不錯的容貌,可是她卻是用這樣好的容貌,過來離婚了。
她將離婚證書合上,再是拿過了煙抽了起來,最近她到是迷上了抽煙了,不過,喝酒,她不會,酒太傷身,她現在什麼也沒有,就只有用這一幅身體,好好的活下去,一直的活下去。
宋西華有些受不了的,直接就從言歡公的手中將煙給抽了出來。
「你想死,也不用這樣的死法,不如直接跳海江去。」
「我有說過我要死嗎??言歡淡淡的抬了起眼睛,紅唇仍是嬌嫩著,她再是從煙盒裡面,抽出了一根,點著。
「行了,你不用拿了,」她吐出了一口煙,此時的她,高貴,艷麗,卻不風塵,
「你拿一根,我還有一根,這世界上的煙你還能拿光嗎?」言歡再是吸了一口,享受著肺內的空氣與這股香煙的交換,陸逸的身上一直都是乾乾淨淨的,沒有煙味,也沒有酒味。
而現在,她能聞到的就是自己身上的味道,早就已經不到那種純然的木棉花的清香了,不知道是她墮.落了,還是無所謂了。
都是活了兩輩子了,哪怕是現在讓她死,她也是沒有什麼遺憾了
「怎麼,你還不走嗎?」言歡再是吐出了一口,微微眯起的雙眼有些恍忽,「我與他離婚了,你的經紀人可以開始幫你洗白了。」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這些,我沒有那麼卑鄙,」宋西華坐在了言歡的對面,「這樣的出名我不需要,我還不缺這一點的名氣。」
「我知道啊,」言歡再是抽出了一根煙,也是替她的指尖染了顏色,染上了味道,「所以我當初找的是你,卻不是其它人,因為我們是朋友啊。」
可是宋西華卻是因為這一句朋友,心再是疼了一下。
「你明知道,我在想什麼?」
「我結婚了。」
「我知道。」
「我也離婚了,」言歡輕輕的吐出了一口煙霧,「我想一個人過自己的後半輩子,沒有任何的男人的參與。」
「包括我?」宋西華慘聲的笑著,其實他早就已經知道,也早就有了領悟,可是他還想要嘗試一下,或許可以,或許可能,只是,似乎,又是他錯了。
言歡掐滅了手中的煙,一雙眼睛裡面的情緒都是似是被一股薄霧擋了起來。
「包括我嗎?」宋西華再是問著。
「恩……」言歡輕輕的應了一句,「包括你,也包括他。」
她想要一個人,安安靜靜的。
誰也不想,誰也不愛。
然後,等老,等死。
我總是在想,我的記憶是不是活在長街的那頭,而我的年輪卻是死在了長街的另一頭。
我總是躲在夢與季節的深處,聽花與黑夜唱盡夢魘,唱盡繁華,唱斷所有記憶的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