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冥殿之灰色童年2

  男孩聽言，面無表情的伸手從桌子上拿了另一碗。


  卻在手指頭剛碰到的時候，被另一個人奪了去。


  他認得他，是昨天在院子里發現了他的那個男孩。


  此刻他正拿著飯，滿臉敵意的看著他。


  「呃……大家不要這樣，孩子們。」那男老師走了過來，顫抖著手幫他重新端了一碗飯，放在離他一米遠的桌子上。


  然後男老師便朝著大家說：「孩子們，繼續吃飯吧，不要害怕，老師先去出去下……」


  說著不要害怕，自己腳下的步伐卻跑得飛快。


  早在昨天下午，關於新來的這個詭異男孩的傳聞已經散布了整個孤兒院。


  所有人都說，他不是人類，是吸血鬼，是妖怪。


  當然，身為二十一世紀的人，他不會相信孩童口中的話，但是自越南來的清潔工阿姨卻說，這很有可能，是個不祥的孩子。


  他脖子上黑色桔梗的印記象徵著一個最黑暗的詛咒。


  只要接觸到他的，都會遭遇不幸。


  甚至太過親近於他，還會在意外事故喪命。


  因此有些迷信的男老師，自然是巴不得離他遠點。


  食堂內，男孩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飯。


  他瞥了一眼，站起身過去拿。


  他頭上的帽子隨著他的動作滑落了下來，露出了那張精緻而蒼白的臉龐，那銀灰色的眼睛和頭髮，以及，脖子上詭異盛開的黑色桔梗……


  食堂內又響起了一陣驚呼聲。


  其中個子最高的男孩子，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飯。


  命令他：「你，把帽子戴好，不要出來嚇人！」


  是的，自從昨日打了他以後，福利院中的孩子對他的恐懼並沒有那麼深了，因為他們發現，這個妖怪，其實只要人多，還是可以打死的。


  這個高個子的是福利院中年紀最大的孩子，他叫小飯，幾乎是福利院里這群孩子的頭頭。


  銀髮男孩靜靜看了他一眼，將破爛不堪的帽子戴了回去。


  然後朝小飯伸出毫無血色的如同枯草一般的手。


  「給我。」他的聲音很清亮很好聽，透著一股平靜和冷漠，還有幾分孩童的軟糯。


  小飯低頭看著這個比他矮了將近兩個頭的男孩，本想將飯放到他手上，腦子一轉，改變了主意。


  他將那碗飯在他面前晃了晃，在男孩像伸手接過的時候，又移開了，把它舉得高高的，舉到以男孩的身高無法觸碰的地方。


  小飯一臉得意，威脅道：「你繞教室爬一圈，我就把飯給你怎麼樣？」


  沒了老師在的地方，是福利院中孩子們的領域。


  自小沒有爸媽，沒有好的教育，小小便學會了恃強凌弱，曉得想在這裡生存下去就必須討好強者。


  一時間，食堂內在場所有孩子都沸騰了起來。


  一群人開始起鬨。


  「爬著走！爬著走！圍著教室一圈給飯吃！圍著教室一圈給飯吃！給飯吃！」


  「爬著走！爬著走！圍著教室一圈給飯吃！圍著教室一圈給飯吃！給飯吃！」


  「爬著走！爬著走！圍著教室一圈給飯吃！圍著教室一圈給飯吃！給飯吃！」


  很整齊的聲音，像是早晨在朗誦詩經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