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時安陸南望前傳38
在陸錦瑟帶著Betty走了之後,陸南望看了眼四周,隨即將手放在時安的后腰上,低聲道:「跟我進去,我有話和你說。」
「不去。」時安搖搖頭,想著這裡人多,陸南望會顧及面子不跟她一般見識,但要是只有他們兩個人,陸南望可能就要來板著臉了。
說實話,時安很怕陸南望板著臉。
「你是不是打定主意和我對著來了?」陸南望面色微微沉了下來。
一看到陸南望這個表情,時安就更加不能和陸南望單獨去聊聊了。
但是很快,時安卻發現陸南望臉上沉著的表情很快褪去,竟然浮上了一抹淺笑,「我保證,不發火。」
「你原來打算和我發火的哦?」時安敏銳地察覺到陸南望這話當中的深層含義,他真的打算和她生氣哦?
「我和你生氣了,怕是你又要一個月不理我,你的氣性,是我見過的最長的。」
「……」時安撇了撇嘴,「我哪有那麼小氣?」
陸南望輕點了一下時安的鼻尖,她不小氣?不小氣能和他一個月不說話?
但是陸南望這一動作,讓宴會廳內所有的人都看到了!本來陸氏員工就格外注意陸南望的動向,陸南望進來了之後,又和陸錦瑟一起來的小姑娘站在一起,還做了這麼親密的動作。
就算先前和陸南望傳出緋聞的程瀟,他們的陸總也沒有對人家有任何親密的動作,倒是和這個不知名的小姑娘,做出了如此親昵的舉動。
「那個小姑娘是誰啊,看陸總對她不一般呢!」
「跟著七小姐來的,可能是哪家的千金吧?」
「也可能是陸總先前收養的那個女孩子呢,不是說和七小姐年紀差不多大嗎?」
「不過陸總對這個女孩子真的很特別了,我還沒看到陸總和哪個異性這麼親近呢!」
時安聽著那些細碎的討論,臉頰微微一紅,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拉開了與陸南望的距離。
好像和陸南望在這麼公開的場合,不該和陸南望這麼親近,不然外面會有一些風言風語……
這就是她為什麼沒辦法像陸錦瑟那樣光明正大地告訴所有人她喜歡陸南望一樣。
似乎是察覺到了時安的後退,陸南望看了眼四周,剛才那些細碎的討論聲在陸南望那一波眼神掃視之後,畫上了句號。
他們哪裡敢說太多老闆的閑言碎語,是不想在陸氏工作了,還是不想要前途了?
收回視線,陸南望看著時安,道:「定了初三去日本的行程,你準備準備。」
「恩?」時安詫異地問了一句,「我一個人嗎?」
「一個人你也不怕丟了?」
「那……你和我一起去?」時安完全沒想到陸南望安排了出去旅遊的事情,「所以,你在和我道歉?」
時安這些天一直在想,要是陸南望不先和她開口,他們兩個是不是就一直冷戰下去。她也在想要不要主動和陸南望和解,但是每次和解的話到嘴邊,就什麼都說不出來。
現在陸南望率先求和解,時安樂見其成。
但是時安覺得,如果他們每次吵架,都需要花上半個月,一個月的時間來冷戰,然後再和好。
這樣周而復始,挺沒有意思的。
但是時安想到和陸南望重修舊好,似乎也沒什麼不好,所以將心中那些不甘心的情緒,都壓了下去。
彼時,陸正國的那個人從宴會廳門口進來,陸氏的年會,陸家的人不管在哪兒,都要來。
時安到底還是有點怵陸正國,所以就不再和陸南望亂扯,乖乖地站在他身側,什麼話都不說了,像只被順了毛的貓。
陸正國來了之後,陸氏年會這才正式開始,一個一個環節過去,最後輪到陸氏集團的總裁,也就是陸南望上台致辭。
陸南望從椅子上起來,將西裝外套第二顆紐扣扣上,在邁開步子往台上走之前,先低下頭看了眼坐在她身側的時安。
恰巧,時安也抬了頭,和陸南望的目光堪堪對上。
千人注視之下,陸南望卻和時安四目相對,雖不過短短几秒,但這幾秒,足以讓坐在椅子上的時安的心撲通撲通地跳著。但是陸南望又像是沒事兒人一樣地往台上走去。
時安的目光一直落在陸南望身上,宴會廳的燈光都暗了下來,只有一個光束追著陸南望,此時此刻,他是整個會場的焦點。
時安一直都知道自己喜歡的人是個怎樣優秀的男人,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像是教科書一般的成功人物。
陸南望在台上具體講了什麼,時安沒聽清楚,只看著那個男人優雅地站在台上,目不轉睛地看著。
忽的,坐在時安身側的陸錦瑟拍了拍時安的肩膀,趁著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陸南望身上的時候,跟時安說道:「我有事兒出去一趟,要是有人問起,就說我去衛生間了。」
時安注意力都在陸南望身上呢,點點頭。
隨即,陸錦瑟就貓著腰從從這邊出去,不知不覺的。
從宴會廳出來的陸錦瑟在大廳裡面看了一圈,都沒有看到剛才給她發消息的人。
「喂!」
忽的,某人從後面拍了陸錦瑟的肩膀,好在她早有防備,沒有被嚇到。
但是她飛快的轉身,抬腳就給了來人狠狠地一下。
「啊,最毒婦人心!」東方宇捂著自己的膝蓋,一臉痛苦地說道。
「讓你嚇我!」
「看你穿得淑女,哪裡知道這麼彪悍!」
「別貧嘴了,找我幹嘛?」陸錦瑟沒和東方宇叨逼叨,直接問他這時候來這裡幹嘛。
「你從國外回來,禮物呢?我可是給你帶了禮物回來!」
「你找我就是為了要禮物,你一個男人磕磣不磕磣?」陸錦瑟懟了東方宇一句,「沒事兒我真的要進去了,陸氏的年會,少一個都不行。」
「我好久都沒見到你了,想你。」東方宇笑嘻嘻地說道,不知道幾分真心,幾分假意。
陸錦瑟做嘔吐狀,「有想我的功夫,去想想別的姑娘吧,我可不耽誤你喜歡別的姑娘的時間。」
「我就覺得你聽你好的,我喜歡你唄~」東方宇道,「再不然,你那個好朋友也行,小鳥依人,楚楚可憐……」
「我警告你啊,少打時安的注意!」陸錦瑟一把揪過東方宇手臂,「時安是我二哥的,想要時安,你先過了我二哥那一關!」
東方宇樂得和陸錦瑟近距離,倒也不掙扎,「過你二哥那一關還不容易,放心吧,我會好好對她的!」
「我說真的,你別打時安的主意,她身世很可憐的,經不起你玩兒。」
「我認真的,不玩兒!」
「誰知道你呢,一點都不正經。」陸錦瑟丟開東方宇的手臂,「反正我警告你,不準打時安的主意,不然我不放過你!」
「好了好了,我就隨口一說,我對時安沒興趣。你快進去吧,我還有事兒就走了。」
「真麻煩,也不知道你過來幹什麼!」陸錦瑟瞪了東方宇一眼,「回頭把禮物給你,我先走了!」
「還真的有禮物?」
「我才不像你那麼小氣呢!」說完,陸錦瑟就往宴會廳裡面走去。
但是東方宇一直在大廳裡面看著陸錦瑟的背影,一直等到她走進去了,才落寞轉身。
他也不知道繞了那麼大一圈過來幹什麼,大概只想見陸錦瑟一眼。
陸錦瑟回了宴會廳,卻發現時安不在了。
……
衛生間。
時安看著鏡子當中的自己,臉色有些蒼白,就算是塗了口紅,也沒辦法掩蓋她的氣色。
剛才,聽到陸錦瑟說,她身世很可憐,到底是什麼樣的身世,會讓陸錦瑟覺得她可憐。
可是腦海里沒有半點過去的印象。
時安本來覺得過去那些事情想不起來就不要強求,總有一天能想起來的。但是現在被忽然間被人提起,時安就沒辦法當那些事不存在。
她只覺得衛生間里也格外壓抑,所以時安乾脆從衛生間裡面出去,而因為心緒不寧,時安走的時候,將手包留在衛生間裡面。
時安沒回到宴會廳,而是直接從盤古七星出來,寒冷的冬風吹在身上,刺骨。
有些事情,越是想想起來,越是沒辦法想起來。
時安反而覺得有些頭疼,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小心——」
聲音從身後傳來,時安下意識回頭,一個騎自行車的男人直直地往時安這邊來。
在自行車騎過來的時候,時安腦海中第一反應並不是要躲開,腦海中忽然間閃過一個片段。
「砰——」
雨夜,轎車……
那些凌亂的畫面似乎組成了一個場景,不完整,沒辦法連接在一起。
「你走路都不看路嗎?」騎自行車的男人將自行車抬了起來,瞪了時安一眼之後,才離開這裡。
時安只是怔怔的站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腦海中是她被車子撞了的畫面……
「時安?」熟悉的聲音將時安的思緒拉了回來,她轉身,看到陸南望匆匆跑過來,那一瞬,時安覺得陸南望的身影很模糊。
他越跑越進,但是,時安卻越看越不清楚……
「時安?」在時安暈倒之前,陸南望跑過來,將她抱在懷中。
懷中的女孩兒身子冰涼涼的,眉頭緊緊地蹙在一起,陸南望趕忙抱著時安跑到門口,讓人立刻開車子過來。
很快,車子開來,陸南望抱著時安上車,讓司機將暖空調開到最大,試圖將時安的身子給暖過來。
「開快點!」陸南望低呵一聲,他怎麼會知道時安忽然間跑出宴會廳,在這路邊吹冷風。
「是,陸總。」
司機在保證安全的情況下,不斷將車速提高。
後座上,陸南望將外套披在時安身上,又不斷地用掌心搓時安的手臂,想要讓時安的身體快點暖和起來。
「時安,醒醒?」陸南望拍了拍時安的臉頰,但是她並沒有任何反應。
陸南望著急,根本不知道她這是什麼情況。
「爸……爸爸……」時安無意識的喚著父親,眉頭緊緊地蹙著,額頭上出了汗,不知道是因為空調的緣故熱的,還是因為緊張的。
「時安,我在這兒!」陸南望扣著時安的手,抓住她不安亂動的手。
是因為時安想起了什麼,所以她才失魂落魄地連外套都沒穿的走在路上?
車子很快開到了醫院,醫生早就準備好,只等時安到來。
醫生將時安放在移動病床上,快速而又有條不紊地將時安送到急症室裡面。
陸南望跟著醫生一起進了急症室裡面,站在離病床一米遠不打擾醫生做事的地方看著病床上的時安。
她還在不斷的喊著「爸爸」。
和時安在一起這麼長時間,就算夜裡去給時安蓋被子的時候,都沒有聽到她在睡夢中喊「爸爸」,但是此刻……
為了緩解心中的緊張,陸南望將手插在西裝褲口袋當中,殊不知西裝褲口袋當中的手,緊緊地攥成拳頭。
檢查過後,醫生告訴陸南望,時安是因為受驚和受涼,才會暈倒,現在體溫上去,稍稍休息之後,就會醒過來。
聽到這話,陸南望才放下心來。
但是陸南望還有另外的擔心。
「她腦子裡面有個血塊壓迫了神經,導致失去了一些記憶,她剛才叫了她父親,是不是想起了什麼?」陸南望不是怕時安想起過去他就會失去她,也不是怕時安知道是他的車子撞了她讓她失憶。
他怕的是時安知道她所經歷的那些事情,怕她知道她父母雙亡,兄長坐牢,家裡還是被二叔給弄垮的。
背叛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以為是親人的人的背叛。
陸南望並不想讓時安知道那些。
所以一直以來,陸南望就隱瞞著時安那些事情,但如果時安真的要想起來,他也沒辦法阻止。
「這個還需要去拍CT才能確定,等明天時小姐醒過來,我們給她安排一個詳細的身體檢查。」
陸南望點點頭,心中的焦慮並未因為醫生的解釋而減少,焦慮反而有增無減。
晚上,陸南望沒有折騰時安,讓她住在醫院,自己則在病床邊放了一張椅子,就坐在時安的床邊。
……
時安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好像看到一個一家四口的家庭,看到他們很開心。
可是後來,那些美好的畫面全部被取代。
夢以車禍結尾。
刷的一下,時安睜開了眼睛,入眼的是漆黑的房間,是陌生的環境,是……
時安看到坐在病床邊淺眠的陸南望,「叔……」
時安小聲地喚著陸南望的名字,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夢,不知道在她面前的男人,是不是真實存在的。
「叔?」
「嗯?醒了?」陸南望睡得不深,聽到時安喊他,就立刻醒了過來,伸手開了床頭的燈,燈光不是很明亮,也不刺眼。
時安雙手撐著床墊,半坐起來,陸南望幫她調整了背後的枕頭,陸南望剛要收手,卻被時安抱著,緊緊地抱著。
「叔,我做噩夢了。」時安低聲在陸南望懷中說道。
陸南望順著時安的後背,「什麼噩夢?」
「我夢到有一個一家四口,他們在一起很幸福很快樂,可是那些幸福快樂的時光,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陸南望聽著,眉頭微微皺在一起,時安口中的一家四口,該是他們一家人。
「叔,那一家四口,是不是我以前的家?」時安問,其實她自己之前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捨近求遠去讓傅行止幫她找過去的事情。
知道真相的陸南望,不就在眼前嗎?
為什麼不問陸南望?
陸南望慢慢鬆開時安,捧著她略顯蒼白的臉,「想知道過去的事情?」
時安點點頭,目光之中有些期待。
但是,那個夢並不好,後來那幸福的一家四口各奔東西,結局很糟糕。
所以,時安搖了搖頭,她害怕知道。
時安慢慢地靠在床頭,垂著眼帘,臉上是沮喪的表情。
「我不想知道了,」時安搖搖頭,「順其自然吧……說不定哪天,我自己就想起來了……」
陸南望揉了揉時安的腦袋,「好,等你想知道的時候,再來問我。你想知道什麼,都可以來問我,不需要通過別人,嗯?」
時安心中一怔,彷彿是聽出了陸南望的言下之意,難道陸南望知道她先前讓傅行止去找過去的事情這件事?
是自己坦白,還是等陸南望來問?
時安想想,還是……
「叔,我先前讓傅行止幫我……」
「哦。」陸南望沒等時安說完,就率先應了一聲,表明自己已經知道這件事。
時安眉頭微微一皺,陸南望果然是知道這事兒了,怪不得剛才說了那樣的話。
「你怎麼知道的?」
「很難有我不知道的事情。」特別是關於時安的。
時安垂下眼帘,「我在你面前,是不是連一點隱私都沒有?」包括她什麼時候來生理期,早上幾點起床,晚上幾點睡覺……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你也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陸南望道。
「比如?」
「比如……」陸南望用食指點了點時安的左胸膛,胸膛之下,是時安的心臟,「這裡,都裝了些什麼。」
時安順著陸南望的手指,看著自己心臟的位置。那裡,裝著陸南望。
「你啊。」時安很自然地告訴了陸南望在她心中裝著的人是他。
「時安,我現在很想做一件事,你保證不會像上次一樣生氣。」陸南望用他深邃的眸子看著時安。
時安倒是不明白了,什麼叫「像上次一樣生氣」?
時安點點頭。
她剛點完頭,陸南望就單手扣著她的後腦勺,照著她的唇,親了下去。
腦袋是空的,唇是熱的,時安睜著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陸南望。和上次一樣,她沒有閉眼睛。
吻。
炙熱的吻。
時安只覺得唇被陸南望用舌尖撬開,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探了進去。和上次一樣,熱烈而又不給她留半點餘地。
后一秒,陸南望抬手,將時安的雙眼遮上。
上一次,他就提醒過時安,接吻的時候要閉眼睛,然而這一次,她還沒學會。
時安依舊腦子一片混沌,忽然間就被陸南望放在床上,身子緊緊地貼著她的。
等到時安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陸南望的手,已經探進她睡衣裡面。
粗糲的大掌順著時安的肌膚往上,再往上!
在時安意識到陸南望要做什麼的時候,下意識伸手扣住他的手腕。
被扣著手腕的陸南望似乎知道自己魯莽了,原本往上的手,改為握著時安的手,一起從她睡衣之下出來,卻沒有結束這個綿長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