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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我都替你丟臉

  奧克蘭。


  沈長風通過自己的堅持不懈,留在了陸南希的別墅裡面。


  自從告知陸南希海城發生的事情之後,沈長風就沒有再說過那邊的事情,他似乎在履行先前和陸南希許下的承諾。


  和她在異國他鄉,有個自己的莊園,過著簡單而又幸福的生活。


  早上,移民局的送來快遞,陸南希成功移民紐西蘭。


  但拿到快遞的陸南希並沒有拆開來看,情緒一直都很低沉。


  從宋懷玉離開到現在,她已經因為大大小小的事情數落了沈長風不知道多少回。


  感覺就像生理期要來了,總有那麼幾天心情煩躁的時候,而沈長風這個時候就充當了出氣筒的角色。


  當陸南希因為燒開水,卻不小心把手燙了之後,被沈長風以極快的速度抽了紙巾將陸南希手上的熱水擦掉,又趕緊把她的手放在水龍頭下,用涼水沖洗。


  白皙的皮膚上很快紅了一大片,觸目驚心的。


  「怎麼這麼不小心?」沈長風蹙眉道,轉頭的時候看到陸南希心不在焉。


  沖洗了一會,沈長風將陸南希的手拿了回來,暫時沒有起水泡,但是紅紅的一片,看著的人都覺得疼。


  「疼不疼?」沈長風問。


  剛搬進來,家裡還沒有藥箱,只能去醫院處理。


  陸南希搖搖頭,隨即,又點點頭,「很燙。」


  火辣辣的燙,像是要把手臂給點著了一樣。


  「讓你剛才不小心!」男人嘴上這麼說著,但還是把陸南希的手拿過,輕輕地吹氣,聽說這樣可以緩解疼痛。


  看著沈長風用這麼原始的方法替自己止痛,陸南希原本淡漠的眼神變得縹緲起來。


  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


  「我腳背上有個紋身。」陸南希道。


  「我知道。」很早的時候就知道,前幾次在床上的時候,沈長風還特意親了她腳背上的薔薇。


  以為那就是陸南希沒事兒了紋上去的,畢竟陸南希這樣的人,做什麼都不會讓人覺得意外。


  「那是小時候我腳被熱水燙傷,後面留了傷疤,我覺得太難看,所以去紋了個薔薇。」陸南希很少和沈長風說自己的事情,所以就算他們認識這麼多年,沈長風對陸南希的事情了解得可以說很少。


  所以就連她腳上的薔薇是怎麼來的,一直到現在才知道。


  「很痛吧?」


  「恩,很痛。」陸南希道,「那時候我大概只有五歲吧,燙傷了之後一直哭,上了葯之後也沒安靜不下來。」


  一整晚,她哭了半晚上。


  而陸正國,幾乎是一整晚都沒睡。


  必須要他吹吹,她的腳才不會痛。


  剛才沈長風這麼做的時候,陸南希就想到了那件事。


  心中不免動容,不免想起過去那麼多年,陸正國給她的疼愛,其實不算少。


  他對所有的孫輩都差不多都很嚴肅,希望他們成為人中龍鳳,成為有用之才。


  她是長姐,自然會更嚴厲一些。


  「行了,沒事了。」陸南希抽回發紅的手臂,「我要訂回國的機票,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恩?」沈長風根本沒想到陸南希話題跳躍會這麼快,明明前一秒還在說她腳背的傷,后一秒就說要回國的事情。


  「哦,不和我一起回去就算了,我就訂我自己的票了。」說著,陸南希就拿出手機準備訂票。


  「不不不,我當然和你一起回去啊!」沈長風立即說道。


  最快的回海城的機票,下午六點,回去的話,應該能趕得上陸正國的出殯儀式


  但是收起手機的陸南希,看著沈長風的表情,格外嚴肅。


  「長風,」陸南希看著沈長風,想著這兩天他們同床共枕,做最親密的事情,「回國之後,我們就回到以前那樣,你去找個好姑娘過日子。」


  「南希……」


  「我說的是認真的,我不適合居家過日子,而你需要一個溫婉賢惠的女人。所以,聽話,嗯?」


  「你又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需要什麼樣的女人?我要你,就只要你!」


  陸南希知道沈長風會是這個反應,便說道:「好吧,我知道我需要怎樣的丈夫,不是你這樣的。」


  沈長風眉頭微蹙,溫潤如玉的表情瞬間被冷厲所取代,他上前一步,將陸南希困在他和桌子之間。


  男人身高和體型佔優勢,陸南希根本推不開。


  「那你這幾天把我當什麼?」他們同床共枕,他們一起做著做親密的事情,又算什麼?

  「炮……友?」陸南希嘴裡冒出來兩個字。


  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陸南希估計被沈長風給殺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她竟然把他當成那個!

  她可真說得出!


  沈長風生氣,氣得快要爆炸了。


  「所以,我這樣的女人,不適合居家過日子,我們好聚好散,嗯?」陸南希伸手拍了拍沈長風的肩膀。


  沈長風一把抓住陸南希的手臂,摁在桌上。


  她眉頭一蹙,這個男人抓著的,是她剛才被燙傷的地方。


  「陸南希你他媽真說得出來!」


  「昂,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


  就是因為不是第一天認識陸南希,所以在聽到陸南希說這話之後,沈長風知道她說的是真的。


  他掏心掏肺,結果她就只走了腎?


  「行了,時間不早了,去收拾行李吧,待會要回國。」


  「著什麼急?怎麼也得打完最後一炮吧?」


  「嗯?」這下,輪到陸南希意外了,這個男人是……


  「你說的,好聚好散。」說著,沈長風將陸南希的身子扳過,從後面……


  ……


  海城。


  不光陸南望和宋懷玉意外陸明哲帶著梁天琛一起回來,所有陸家的人都很意外。


  陸正國還在的時候,見過梁天琛來過一次,那次也是關起門來的,只有他們大房的人在。


  不知道是什麼事。


  現在陸明哲帶著梁天琛一起來,就顯得格外詭異。


  在陸明哲將陸正國的遺體送到主宅早就布置好的靈堂之後,向眾人宣布了一個驚天的消息——


  梁天琛是他的親生兒子,和柳靜姝的兒子。


  在陸明哲宣布之後,宋懷玉當場暈了過去。


  一時間,偏廳里氣氛極為僵硬。


  陸南望將母親抱起,吩咐范增立刻讓醫生去望園,隨即,陸南望看也沒看陸明哲,就直接將暈倒的宋懷玉往望園抱去。


  事發突然,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陸南望已經將宋懷玉抱走。


  偏廳裡面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發表意見。


  倒是陸錦瑟,跟著陸南望跑了出去。


  ……


  望園。


  時安和星辰相處起來極為困難,完全get不到星辰現在的點。


  她想著,可能時間長了就會稍微好點?


  沒過多久,門外就傳來一陣吵鬧的聲音,隨即,別墅的從外面被打開。


  時安看著陸南望抱著暈倒的宋懷玉回來,身後跟著好幾個醫生和傭人。


  同樣聽到聲音的,還有星辰,她轉頭就看到陸南望,開口叫了爸爸。


  但可能是意識到此時的情況不太對,又來了那麼多人,只是站在原處。


  「星辰乖,我先送你去哥哥房間。」時安想讓星辰先去房間,現在情況不明,不想讓孩子參與進來。


  「我自己過去就行了。」說完,星辰自己往陸念衾的房間走去,沒有讓時安送。


  時安挂念星辰是一回事,但是陸南望抱著暈了的宋懷玉回來這件事,似乎更加嚴重一些。


  而且剛才陸南望的表情,格外難看。


  時安在看到星辰去了陸念衾房間之後,才往客房去。


  ……


  客房裡,醫生在給宋懷玉檢查。


  氣急攻心,血壓上升,所以才會暈倒,需要多休息,沒什麼大問題。


  他們退出房間,讓宋懷玉待在房間裡面休息。


  陸南望吩咐傭人,不讓閑雜人等進望園來打擾宋懷玉休息。


  「怎麼了?」時安看陸南望皺著的眉頭,就知道主宅那邊發生了不少事情。


  陸南望揉了揉太陽穴,腦仁兒疼,沒有一件事讓他省心,現在陸明哲還將梁天琛一起帶了回來,這是套幹什麼?

  「梁天琛來了。」


  時安聽到這個名字,呼吸一滯,想起先前在奧克蘭的海邊,他用最涼薄的語氣對她說,讓陸南望回到海城之後,萬事小心。


  所以,梁天琛開始做事了嗎?

  「怎麼這個時候過來?」時安想著在陸家準備葬禮的時候,里裡外外的安保應該都是最嚴的時候,梁天琛怎麼進得來。


  除非……


  「爸帶他一起回來的,他宣布梁天琛是他兒子的時候,媽受不了刺激暈了過去。」陸南望眉頭依然皺著,「當時就是擔心媽可能受不了這些事,才讓她去旅遊,沒想到她自己先回來了。」


  接下來,不知道陸明哲還要做什麼讓宋懷玉傷心的事情。


  如果柳靜姝沒有和現任丈夫結婚,陸明哲是不是還得和宋懷玉離婚,讓柳靜姝重新成為他的夫人?


  陸南望到底是對父親失望。


  他考慮到他兒子的時候,卻沒想過宋懷玉才是陪了他三十年的人!

  見時安若有所思的表情,陸南望扣著她的肩膀,將她的思緒喚了回來。


  「在想什麼,嗯?」陸南望一雙星目緊緊地看著時安,彷彿要把她看穿一樣。


  時安迎上男人的目光,大概猜到他現在在想什麼。


  「我沒有想去找梁天琛談話,我保證,以後不會單獨和他見面,這樣你總放心了吧?」時安知道陸南望在擔心她可能會單獨去找梁天琛,再來一次陸氏股份的事情,所以她提前保證。


  聽到時安這麼說,陸南望皺著的眉頭才舒展開來。


  「這樣最好,不要單獨去找梁天琛。他現在可能有些不太正常,我怕他做出傷害你的事情。」陸南望還是擔心時安的安危,「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得多為你肚子裡面的孩子考慮。」


  時安點頭。


  「好了,在這裡看著兩個孩子和媽,有些事我得去解決。」陸南望道。


  他沒有留在望園當縮頭烏龜的打算,人都打到他家來了,要是還不反擊,他「陸南望」三個字,可算是白寫了。


  「我和你一起去。」時安堅定地說道,「從以前到現在,出了事都是你一個人去扛著,我從來沒有和你一起並肩。所以這一次,我想和你一起,哪怕就是站在你身邊,我也想和你一起面對。」


  而不是當陸南望一個人去扛起那麼多麻煩,她安然無恙地躲在他的羽翼之下。


  先前她也想為陸南望做點什麼,但發現用錯了方法,所以差點導致兩人又一次的分別。


  所以這一次,時安想要和陸南望肩並肩,一起面對即將發生的任何困難。


  陸南望表情凝重,從心底裡面來說,他不願意帶著時安一起的。


  女人,特別是他陸南望的女人,就應該被寵著,而不是拿著武器去衝鋒陷陣。


  「真的要去?」陸南望問。


  時安點頭,莫名的有一絲激動,和陸南望並肩而戰的激動。


  ……


  從望園出來,見到等在外面的陸錦瑟,剛才陸南望下了令,不讓人進望園,所以傭人就把人都攔在外面。


  而本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卻沒有出現。


  時安和陸錦瑟的眼神短暫交匯,陸錦瑟率先挪開眼去,問陸南望:「哥,大伯母怎麼樣了?」


  「沒事,在房間裡面休息,需要安靜,就沒讓人進去。」陸南望回,看出妹妹擔心,是真的擔心。


  「那就好。」陸錦瑟鬆了口氣,「哥,你還是暫時不要過去了,那邊亂的不行,也不知道大伯是怎麼想的,這個時候將人帶回來。」


  大概是猜到了那邊的情況,所以陸南望聽到陸錦瑟這麼說的時候,並沒有意外。反倒沒了顧慮,既然梁天琛都做到這個份上了,那麼陸南望就完全不會心慈手軟。


  他是陸明哲的兒子又怎麼樣,誰打擾了陸正國的安息,誰就要被趕出去。


  「不去,難道等著梁天琛拆了陸家?遲早要解決的。」


  遲早要解決,不如現在就去把梁天琛給解決了,以絕後患。


  當然,這可能有點麻煩。


  梁天琛現在可是回去找了救兵。


  「哥,我始終是站在你這邊的。我只有一個二哥,就是你。」陸錦瑟早早就站位。


  相比那些要等到局勢明朗之後再站位的人,陸南望更喜歡陸錦瑟這種單純而跟隨自己心裡想法的人。


  所以,陸錦瑟值得人對她好。


  ……


  偏廳內,大家都沒有對陸明哲讓梁天琛參加老爺子的葬禮發表任何意見,還得觀望。


  畢竟剛才陸南望抱著暈倒的宋懷玉回去,陸南望肯定會殺回來。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陸南望就來了,而且不是單槍匹馬的來,帶著時安一起過來的。


  陸南望走進偏廳,已無剛才抱著宋懷玉離開時的焦慮和緊張,此時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子成熟老練沉穩的氣息。


  饒是和他相處這麼多年的陸家的人,都感覺到這個男人身上某些不一樣的情緒。


  看了一圈之後,陸南望將目光落在梁天琛身上,平靜,淡然。


  大概就是在用實際行動告訴梁天琛,不管是在陸家,或者在時安,他梁天琛都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他牽著時安的手,一同走入偏廳,那雙十指緊扣的手,看得梁天琛扎眼。


  跟著陸南望進來的,還有范增和家裡的傭人,將喪服一起拿了進來。


  大家都沒開口,各自拿著喪服準備待會兒穿上,但是發完之後,有個人卻沒有。


  「老范,再拿一套衣服過來。」陸明哲將自己手中的喪服給了梁天琛,對范增說道。


  陸明哲一開口,眾人的目光就落在他身上。


  「大少爺,按理來說,不在族譜上的人,只能參加最後的弔唁儀式。」是坐在賓客席位,而不是家屬區的。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再去拿一套。」陸明哲是打定主意要讓梁天琛參加,所以一定要再讓范增去拿一套。


  「大少爺,我們只準備了這麼多套。」


  「胡說,為什麼時安就有?她還沒在我們陸家的族譜上!」


  陸南望從進來開始,就沒說話,這時候提到了時安,陸南望沒有再繼續保持沉默。


  「她懷孕了,以後會是我妻子。總比梁天琛有資格多了。」陸南望淡聲說道,直接嗆聲梁天琛,「梁先生,弔唁儀式在兩天後,你今天,來早了。」


  「南望,怎麼和你兄長說話的?」陸明哲知道陸南望會是這個反應,出聲呵斥。


  陸南望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樣,回應陸明哲的話,「我只有一個姐姐,不知道什麼時候蹦出來一個兄長。爸,你是老糊塗了吧!」


  他想給父親留面子,但陸明哲當眾讓宋懷玉面子掃地,現在又執意留下樑天琛,陸南望怎麼給他留面子。


  「這些事以後再說,先辦好老爺子的葬禮再說!」


  「是,得辦好爺爺的葬禮再說。」陸南望沉聲說道,稜角分明的臉上露出一抹厲色,「范叔,讓人將梁先生請出去,這裡留不得外人。」


  范增看了眼陸明哲,又看了眼陸南望,點頭之後出去叫人。


  「陸南望,你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裡?」陸明哲指著陸南望,大抵要在這個時候和陸南望爭執,在梁天琛面前樹立尊嚴。


  陸南望回應父親生冷憤怒的眼神,大概是想說,對。


  卻被時安拉住了手,她對他搖頭,在這個時候吵起來,對他們都沒有好處,只會讓人覺得他們在陸正國的葬禮上吵起來,很不尊重逝者。


  隨即,時安轉身看著梁天琛,道:「梁先生,我知道你可能是真的想來送送陸爺爺,但現在這種情況,你再待下去的話,對你,對我們都不是一件好事。我相信你的本意不是來破壞這場葬禮的,對吧?」


  時安的幾句話,將梁天琛推到了道德的至高領地,如果他執意要留在這邊,那就是驗證了時安說的,他就是想留下來破壞葬禮的。


  他還有別的選擇嗎?


  沒有,只能離開。


  梁天琛淡笑一聲,走到時安面前,用一雙沉冷的眸子看著她。


  時安蹙眉,不喜歡這樣帶著攻擊性的眼神。


  站得近,梁天琛壓低聲音說道:「時安,這只是開始。」


  「你——」仰頭,時安對上樑天琛的目光,那人卻已經後退一步。


  在陸南望將時安拉到身後之前,退後一步。


  陸南望和梁天琛對峙,像一座山上的兩頭老虎。


  但都知道,一山不容二虎。


  「OK,我這就走。我這麼一個孝順的孫兒,怎麼可能會打亂爺爺的葬禮?這個帽子,可不能扣在我的頭上。」梁天琛似是受了很大委屈一樣,「陸南望,這個孝順孫子,就留給你當。」


  言語間的硝煙,可見一斑。


  陸南望鬆開時安的手,走到梁天琛跟前,「這是我最後一次跟你說滾,被以為有人罩著你,就為所欲為。打不贏就回家找爸爸這種事兒,我都替你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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