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破法
「馬老闆，這幅畫是贗品，讓它露出廬山真面目之後，就會完全毀了。你看要不這樣，咱們點到為止，你告訴我這幅畫來源就好。」陳玄之所以這麼說，是覺得馬老闆恐怕也是受害者，他恐怕並不知道這幅畫是贗品，直接毀了這幅畫會讓他損失慘重。仿品用來作假，會令人詬病，但仿品本身，其實還是有一定藝術價值的。自己的目的是追查章魚精，而不是證明這幅畫的真假。
不過，他說出這話，並沒有抱多大希望。剛剛自己近乎胡攪蠻纏，說這幅畫是假的，彭雅雲感恩於自己，才會無奈破例透露馬老闆的身份，並且讓他過來。要不然，是不會透露匿名客戶身份的。同理，馬老闆恐怕也不會隨便透露賣家身份。
果然，馬老闆說道：「你說是假的就假的？我憑什麼要跟你透露我的賣家的身份？」
「小夥子，你真的不要無理取鬧了。」趙老李老都不耐煩了。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客氣了。」陳玄說道，按照雀尾將軍的教導，運轉法力，以指為劍，猛然點在《竹石圖》中心，在別人看來，那中心位置剛好是兩棵竹子之間的空白，然而在雀尾將軍看來，那裡便是這幅畫的破綻所在。
「你幹什麼？」馬老闆、趙老、李老都是大驚，王宣賴琴也是驚呼，他這是惱羞成怒，要撒潑了嗎？
卻見，陳玄的手指在畫上方停下，這幅畫卻好像被戳了一下的屏幕一樣，上面圖案一花，整幅畫彷彿被抽走了靈性一樣，大體還是那樣一幅畫，但是原本高雅的格調，已經不在了。再看細節，竹子和石頭之類的，一看就像是印刷的，紙質也是新的，破綻百出。
「這……怎麼回事？」趙老和李老震驚。
「你……你幹了什麼？」馬老闆又驚又怒，驚的是這幅畫怎麼被點了一下，就變成這樣，怒的是好好的一幅《竹石圖》，變成這樣，那就一文不值了。
彭雅雲則是看得眼中精光一閃，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了陳玄一眼，王宣和賴琴，則是傻眼了。
「你們再看，這幅畫還是真品嗎？」陳玄說道。
「這……這不可能啊。」趙老和李老都懵了，現在這幅畫，一看就是印刷的，作為一件仿品，都太不夠用心了。可是，之前怎麼就完全看不出破綻呢？他們也不覺得陳玄搞了什麼破壞，畢竟陳玄只是用手指在上面點了一下，連畫都沒碰到。
「小子，你毀了我的畫，你賠我。」馬老闆怒了，對於他來說，不管這幅畫本身贗品，還是陳玄做了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幅本身能賣不少錢的畫，現在一文不值了。
「馬老闆，請你說話客氣一點。」彭雅雲插口了，而且說話沒有了之前的客氣，「如果這幅畫確定是贗品，我還得追究你的責任呢，雖然說現在各項體系不完善，販賣贗品也能鑽到空子，逍遙法外，但我若是真的追究，夠你頭疼的，拿贗品來忽悠我們，還想要我們賠償，你是不是以為我彭雅雲好欺負？」
馬老闆聽得臉色一變，之前彭雅雲客客氣氣，自己都忽略了她的能耐，趕緊收起態度，苦笑：「可我這幅畫原本是真的啊。」
「小夥子，這幅畫究竟怎麼回事？」趙老和李老的態度，都跟之前不一樣了，客氣了許多。
「你們是否相信，這世上有障眼法。」陳玄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之前這幅畫上有障眼法？」趙老李老都是一愣，這簡直超出了他們的認知。他們自認在字畫鑒定方面無所不精，見識過各種造假技術，但卻從未聽說過什麼障眼法。這聽起來怎麼那麼玄乎？若非親眼所見，他們都會覺得是胡扯。
「沒錯，我剛剛這一指，便是破了障眼法。」陳玄還算用了比較能讓人接受的說法，用雀尾將軍的話來說，這其實是章魚精的一道法術，地煞七十二術之一——假形，這是一種變化之術，可變化外形，也就是孫悟空用得巔峰造極，常常變成他人模樣的那招。這招不僅可以自己變，還能讓物體變。
雀尾將軍說，那隻章魚精原本是一隻擬態章魚，自然界中頂級偽裝高手，可以任意改變顏色和形狀，它的身體有數萬個色袋，靠一個複雜的肌肉網路控制。色袋含色素，並靠色素(顏色)來表現多種色度。通過放鬆或收縮色袋，擬態章魚僅用不到1秒就能讓自身與任何背景顏色及圖案相一致。它可以偽裝成石頭、砂層，甚至可以偽裝成比目魚、海蛇等生物。
擬態章魚成了精，那就更加不得了了，天賦得到了極大的加成，學習假形這道法術，得心應手。
「這世上真有什麼障眼法？太不可思議了。」趙老和李老，感覺自己的三觀都快崩塌了。盯著《竹石圖》看，依然不敢相信。
彭雅雲看了還不甘心的馬老闆一眼，說道：「馬老闆，事實擺在眼前，你還是認了吧，與其在這狡辯，偏要說這幅畫是真品，不如趕緊找到賣家，跟他對質一下。」
「買都買了，那人還能退還錢給我不成？」馬老闆苦笑道。
「馬老闆，這幅畫你究竟從誰手中買的，我知道他的手段，或許能幫你討回錢。」陳玄說道。
「算了，我自認倒霉。」馬老闆不是剛出來混的，深知付了錢想讓別人再退，基本不可能，不過買了假貨，也沒必要再為那個賣家保密了，說道，「我只知道他姓王，挺年輕的，號稱是收藏家冒險家，其他並不清楚，他沒有透露，我也沒有細查。」
他說到這，連陳玄都猜到，他估計是在黑市上買的，對方連姓名都沒透露，這下不好追查下去了。
「這下我有點懷疑你的另外兩件拍品的真實性了，我記得你說了，那兩件是買《竹石圖》的贈品。」彭雅雲皺了皺眉說道。
「這個……另外兩件拍品本來就不太確定價值，你們也做了不保真聲明，是真是假有何關係？你們不能毀了我的《竹石圖》，還將另外兩件拍品也撤下，我們可是簽了合同的。」馬老闆急了。
「另外兩件拍品是什麼？」陳玄聽到另外兩件是買《竹石圖》的贈品，不由很是在意，這可能也是章魚精的線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