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幺幺的傷勢主要是在臉上,以及脖子上的淤傷。風吹雁恨極了她這張妖嬈禍人的小臉蛋,下拳的時候,都是下了足足的狠勁的,完全就是抱著毀其容的陰暗想法來。


  結果就造成了幺幺看似非常恐怖驚悚的傷勢外相,實則上,內髒各方麵都是好好的,沒有受到根本性實質性的重大傷害。


  一開始,她完全是被打蒙了,後來,是沒有實力跟人家對打,導致了隻能是悲催地被吊打。


  這一次的經曆也讓幺幺內心敲了一個警鍾。


  一直以來,毒物都是她賴以為依靠的手段。她以為這就足夠她安身立命了,畢竟再強橫的修者,都不敢硬碰硬的和毒物正麵碰上。


  誰知道,這次出了這麽大的紕漏。


  腦子裏不是沒有疑問,比如,風吹雁她怎麽突然的就不怕她的毒物了?


  這個問題,想法也很遺憾。因為風吹雁已經讓白雪殺死了,這個問題,就隨著她的死,永遠沒有了解答。


  幺幺其實也沒有問白雪關於風吹雁的事情。白雪趕到的時候,她已經昏迷了。可醒來的時候見到白雪,並且沒有聽他提起過什麽,幺幺心裏就很清楚,定然是白雪他殺了風吹雁。


  不用問,她幺幺就是知道。


  有些事情,她和白雪還真的是有某種默契的。


  但,有人可以不怕毒物而靠近她……


  這個才是最要命的。不清楚緣由,誰知道下一次會不會出現同樣的事情?

  當務之急,還是得不斷的加強自身的其他實力啊!


  第二天一早,幺幺就在暖烘烘的山洞裏麵醒過來了。


  她才剛剛動了一下身子,眼前就立即竄過兩道身影湊到自己麵前來。


  都是同樣的年輕和絕美。


  一個白雪:“幺幺,你醒了?”


  一個雪琉璃:“妻主,你醒了?”


  幾乎同時的,兩人異口同聲都問了出來,然後便是同頻率地彼此抬頭,那對視的視線在空中一觸碰,就散發出連幺幺都能感覺出來的低壓。


  “你們…..”清了清嗓子,幺幺發現自己的聲音竟然沙啞得跟個年邁的老嫗一樣,看來,脖子那裏,應該聲帶也受了傷。


  兩個男人聽到幺幺的聲音,同時又將視線投向了她。


  白雪的眼眸裏寫滿了著急:“幺幺,怎麽樣?我去給你倒水。”說完,他的身影就從幺幺上空離開了。


  雪琉璃的眼神裏不僅有愧疚,還有說不出來的難過:“幺幺,都是我不好。”


  難得雪琉璃,居然會用這麽低的姿態來跟人講話,幺幺滿滿的都是不適應和驚詫。


  “那個…..”幺幺努力讓自己吐字清晰點,她艱難地說道:“無關你……何必將這些往自己身上攬呢?”這不是找罪受嗎?

  雪琉璃聽幺幺的聲音都成這樣了,心裏更加的難受。他紅了眼眶,隻還是那句話:“都是我不好,都怪我。”


  白雪已經倒水回來了,端著水杯就一把擠開了雪琉璃站的位置。


  “幺幺,”雪琉璃:“我扶你起來喝水。”

  白雪瞪了他一眼,不冷不熱地說道:“雪公子,還是緊要你肚子裏的孩子吧,這麽大肚子了,萬一碰了磕了……”


  白雪的話沒有說完,幺幺連忙說道:“雪公子,不用扶我的。”


  雪琉璃瞬時低下了頭,所以……他現在,連扶起她這麽簡單的事情都做不了是嗎?視線停頓在自己高隆起的腹部上,頭一次,他對自己腹中的孩子,起了一絲恨意。


  白雪幫幺幺坐起身子,幺幺還想要強調一下自己沒事,就是脖子那裏傷了點,臉上傷了點,白雪就已經將水杯直接抵到了她的唇邊。


  幺幺隻好就著水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了起來。睡了一夜,她也是真的渴了。


  “這裏荒郊野外的,沒有什麽好吃食。我們出來的匆忙,也沒帶什麽好的。”看著幺幺喝水,白雪彎了眼眸,一邊絮絮叨叨的:“等下我們就動身離開這,幺幺有什麽想吃的,先說來我聽聽…..不了,你這嗓子,還是先別說話了。我等會兒去看看附近有沒有什麽傷藥,總得先讓你的傷口先複原起來。”


  幺幺很想說,不用了,哪用得著專門去為她找什麽草藥。她這都是皮外傷,休養個兩三天就好全了,她哪有那麽嬌氣。


  可是看著白雪興致勃勃的樣子,她又不忍心打斷他。


  白雪於她而言,比之雪琉璃自然更是親密幾分。她自己,也很是珍惜這份如亦兄亦友的感情。看到白雪他這麽高興地要去做一件事,她也不想拂了他的意。


  再次見到白雪,幺幺心裏也非常地欣喜。


  倒是一旁的雪琉璃,徹底紅了眼眶。眼前的一男一女,就仿佛有一道屏障似的,將他們和他一個人獨獨地隔離開來,他想跨都跨不進去。


  明明,他才是幺幺的男人啊!


  心裏的不甘在發酵,腦子裏又一次脹痛了起來。


  幺幺喝完了水,白雪拿了水杯就往山洞口走去,準備去拿一些吃食。


  幺幺扶著身下的厚物下了雙腳,這才看清了原來,白雪給她鋪就的,竟是半人多高的棉絮!

  老天!冰天雪地的,他白雪到底去哪裏弄來這麽多的棉絮的啊?


  還有,這麽一處鋪棉絮的地方,昨晚兒就睡了她一個人?


  那他們兩個呢?


  回過神來的幺幺,還坐在棉絮堆裏。她抬頭看向雪琉璃,還沒開口講出話來,就忽然眼前一暗,接著,一身男人的重量,就直直地對著她壓了過來!


  幺幺隻能是這麽睜大了眼睛,下意識就伸了雙手去接住。


  可到底她才剛醒過來,行動上沒有那麽利索,加上雪琉璃看著不胖,實際上體重非常沉,幺幺一下子就從伸手接人的狀態,給昏迷過去的雪琉璃直接壓回了棉墊上。


  白雪剛轉身走進山洞,就看到這麽一幕,這下子直接臉色就黑到了潑墨狀態。


  好個雪琉璃,時時刻刻都不忘記占他女人的便宜,簡直不能忍了!

  一個瞬移就到了棉絮上,白雪一個手提,就直接拎了雪琉璃起來。昏迷過去的他,臉色極度慘白,雙眸緊閉,氣息微弱,那腦袋歪垂發絲寥落的樣子,看起來,狀態是相當的不好。

  幺幺馬上起身,站了起來,要將棉墊讓給雪琉璃去躺著。


  白雪全程冷著一張臉,將雪琉璃給安置到了棉墊上。他畢竟是暗兵首領,雪琉璃現在的安危,是他的首要任務之一。


  他當即就扣上了雪琉璃的手腕,給他把脈。


  幺幺的臉上還纏著厚厚的紗布,唯一露出來的雙眸裏,閃過幾絲憂慮。這憂慮,是對雪琉璃的。


  她當然知道剛才,雪琉璃是無心的。他已經失去了意識,還好是對著她的方向,要是倒向了旁邊,一準兒摔慘去。


  他現在肚子那麽大了……


  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男人究竟要懷多久,他離分娩還有多少時候……


  幺幺自己也清楚,這段日子對雪琉璃來說,真的是太艱難了。


  良久,看著白雪放下了雪琉璃的手腕,幺幺趕緊輕聲問白雪:“他……”


  白雪立即朝著幺幺搖了搖頭,安慰她說道:“你別開口說話。他是太虛弱了,又連日奔波,肚子裏的孩子,也沒吸收到多少營養。”


  這麽一聽,幺幺的心更是提了起來。


  “你別擔心,現在我不是來了嗎?”白雪對著幺幺輕輕笑了笑,說道:“有我在,還怕弄不到什麽好吃的呀?”


  幺幺聞言,想想也是,鬆了口氣。


  不過,這麽一比較起來,好像她就挺慫的…..

  白雪沉思了一下,又對著幺幺說道:“不過,他現在的狀態,還是有點危險的,畢竟孩子月份大了。這樣吧,我給他輸點真氣,你出去下,不要走遠了。”


  幺幺怔了怔:“出去?”


  白雪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說道:“我輸布真氣時需要脫下他的衣裳……還是你想留下來看?”


  幺幺一聽,自然是轉身就往洞口走去了。


  她的身後,傳來了白雪愉悅的輕笑聲。


  有白雪給雪琉璃輸布真氣,應該就沒有什麽問題了。


  走出洞口,幺幺才發現這洞穴選得妙。


  真正的難上難下,全憑著功夫來的。


  她們現在就在一處小山峰上。這小山峰,直上直下的,就像被刀子削過似的,山峰切麵整整齊齊,絕對連個下腳地兒都沒有。


  她們現在身處的這一處,應該是白雪著意讓人清理出來的,這才有了洞穴口前方的平台。


  冰天雪地的清理出這麽一塊地方,白雪他們也是不容易了。


  幺幺想起了當初在雪唱城,在樓裏看到的那數千黑衣女人。


  那些人都以白雪為首是瞻,想來,他應該也是將這些人都帶到了這裏。


  幺幺的心,總算是徹底安了下來。


  自從風吹雁莫名其妙地能接近她的毒霧起,幺幺就失去了她一直穩固存在的安全感。


  白雪給雪琉璃輸布真氣過後,果然雪琉璃臉上的血色多了起來,眼眸裏也多了些神采,整張臉上,雖然顏色沒有以前的豔麗,但也算是勉強恢複了正常普通人該有的氣色。

  而反觀白雪他,汗水吟吟的沾濕了一頭發絲,呼吸有些喘,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雪琉璃看白雪的眼神,明顯的有了感激。


  白雪給他輸布了大量的真氣,每個三兩天,白雪他自己都緩不過來。


  雖然說,白雪現在是奉了皇命在保護他,可是,能為他做到這個地步,也算是盡心盡意了。


  “謝謝你。”雪琉璃壓低了聲音對著白雪說道,而白雪,隻是閉了閉眼眸,隨便含糊地應了一聲。


  對他來說,並不是真有那麽大方的要將自己大量的真氣送人。


  而是,他實在是不能接受,雪琉璃一天天的借著病懨懨的樣子,吃他女人的豆腐!


  雖然看起來他是因為不得已,可這事……誰知道呢?白雪寧可自己是度小人之腹了,也不願這樣的事情,還在他眼前一幕幕地繼續發生。


  稍微休整了一下之後,幺幺她們就見到了從山腳下飛上來的黑衣女人。她們果然都是埋伏在了附近。


  上來,是送了些剛打到的野味,以及跟白雪他匯報附近周遭的情況的。


  白雪也沒回避雪琉璃和幺幺,直接就對著那幾個黑衣女人繼續下達了嚴防死守的命令。


  幺幺這才知道,原來外麵已經下起了雪暴。


  冰原上的雪暴可不是好玩的。


  而根據黑衣女人的觀察,這場雪暴還會持續數日的樣子。那麽她們一行人就算是想離開,也起碼是再等幾天才出發。


  正好,白雪這樣子也需要休整幾天。


  黑衣女人退下去之後,幺幺就自告奮勇地要去處理那些拿上來的食材。幾隻剛斷氣、身子還熱乎的野兔,還有一捆不知什麽草藥。


  雪暴的前夕,是很難在冰原上捕獲到動物的。因為動物的感知明顯比人類敏銳了非常多,尤其是常年生活在冰原上的小動物,對於天氣的變化尤為敏感。想要抓到它們,黑衣女人她們也應該是費了不少心思的。


  都是些好手下啊!幺幺心裏感歎了一句。


  但是,白雪怎麽會同意幺幺來動手做這些事情呢?

  雪琉璃也不同意。


  看著兩個男人突然就變了默契,一致對外指著她,將她遠遠地推離那幾隻兔子,幺幺隻好無奈地耷拉下臉。


  白雪沒三兩下就處理好了野兔,連那些下水什麽的,都一並處理了幹淨。他手法的利落、幹淨,看得一旁打下手幫忙的雪琉璃,都不禁暗暗點頭。


  身為暗兵首領,自幼就要接受近乎嚴苛的訓練,像這種荒原生存什麽的,對白雪他們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處理好了兔子,雪琉璃就幫著支起了篝火。


  看著他弓著個身子,挺個大肚子,幺幺這回忍不住了,過來擠掉了他,代替他燒火。


  熊熊的火焰燃燒起來,很快就驅散了清晨灌進山洞的冷意,整個洞穴一下子就變得暖洋洋了起來。


  架上幾根粗大的枝椏,白雪就開始了烤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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