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梨白這一聲叫喊,很快就把周圍不遠處的宮人們給吸引過來了。
都跑得比兔子還快。主要是不相信有這麽不怕死的熱鬧可以看。
然。
大夥兒看到堂堂國公大人竟然在皇宮中公然就和宮人拉拉扯扯的還不放手,都有些震驚,一個個的眼神來回在梨白和幺幺間打量著。還有些,已經迅速看完了後悄悄跑開了去。
眼看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還驚動了侍衛軍。
幺幺的臉色也有些微微發白。
她身子疼得緊。
可就算是這樣子,她也沒有鬆開自己的手。
“國公大人,”此刻梨白眼底是深深的譏諷,“你可是要整個皇宮都看著你這幅下流樣子麽?”
幺幺憤怒,“本大人和自己的夫郎卿卿我我,關他們什麽事情?笑話的才是下流坯子!”
好不容易找到了他,想溜?
哼。
聽她這一聲“夫郎”,梨白的臉色青白不定,他幾乎是一字一句地擠出來,“大人怕不是忘了,那殿下才是大饒夫郎吧?”
將君爺的位置讓給水煙煙的時候,他是心甘情願的。那時候,是因為水煙煙有更好的能力保護幺幺,而且,他很清楚,幺幺的心,根本不在水煙煙的身上。
所以,縱然幺幺反對,他也這麽和水煙煙達成共識了。
可是,歐不一樣。
他是皇子,單是身份,就讓一百個梨白都望塵莫及。
在當時的他看來,幺幺可以拒絕這門親事的,她卻沒櫻
倘若幺幺已經移情別戀,不,就算不是移情別戀,隻是有一丁點的好感也罷,他還拿什麽去跟人家爭?他還有什麽能跟別人爭?
那是皇子。
與其到時與後院爭奪不休平添了幺幺她的厭煩,倒不如,在一切還沒有那麽糟糕的時候,他抽身離開,給自己留一份尊嚴。
“梨白,我可以解釋的。”幺幺急急地看著他的眼睛道,“當初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梨白卻毫不猶豫地就打斷了她的話道:“你的解釋我不想聽。”
遠處,女皇慶慢慢地挪步過來,嘴裏“嘖嘖嘖”的眼裏都是興味。
看熱鬧的宮人們紛紛跪倒了一地。
幺幺扯著梨白的袖子,給女皇慶行了一禮。梨白則是不著痕跡地鍥而不舍,要將幺幺的爪子從身上耨下去。
女皇慶:“喲,光化日的,國公大人這是演的哪出戲呀?”
幺幺,“陛下,他就是臣下的夫郎梨白。”
“不是。”梨白飛快的就接上了她的話。
不是?!
幺幺回頭怒瞪他,他亦不甘示弱地對上她的視線。
女皇慶:……
還真是將她的皇宮視若無物呢。
看見了梨白,她也將他認了出來。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真的肯進宮來。
看來,兩個人真是鬧翻了。
女皇慶的目光又移向了幺幺。
“石敢當啊,朕可是將所有的畫像都給了你查找啦,如今,你可確定這就是你要找的人?”女皇慶笑意吟吟。
幺幺毫不遲疑道,“陛下,他就是臣下的夫郎。臣下要找的人就是他。”
梨白臉色一滯,原來……
她這麽大陣仗要找的人,是自己麽?
女皇慶當即眼睛轉看向梨白,“那個,叫啥的,國公如此費心找你,你可願意跟她回去呀?”
眾人不明真相的,都驚呆了。
個個心裏都在暗道:國公大人真的是深得皇室的喜愛啊,榮寵至極。都娶令下了,還把手兒給伸到皇宮裏麵來,人家都叫非禮了,還當眾拉拉扯扯的就要對男人強行不軌!
這便罷了,女皇陛下她居然也沒有生氣,沒有生氣。
還問那個男人願不願意跟她走?
眾人紛紛腦補,個個內心高唱八卦之歌。
隻見梨白好看的黑睫毛撲朔著抖動了幾下,宛如受驚的蝴蝶般,一句話就已經脫口而出:“陛下,奴不願。”
陛下,奴不願。
幺幺頓時麵無血色。
女皇慶輕笑起來,看著幺幺玩味道:“石敢當,朕可是愛莫能助啊。這人呢,是他自己不願意跟你走,朕總不能強人所難吧?”
幺幺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的男人,他卻別過臉去,不願看她。
歎,自己作的孽,終歸是要還的。
幺幺湊近梨白,聲音低啞暗沉:“梨白,我不會放棄的。”
“好了,”就聽女皇慶揮了揮手,“既然,畫兒你也看了,人你也認了……”
幺幺又靠近了梨白低低地私語了一句。
遠處的人都聽不見幺幺的啥,唯見梨白蒼白的臉上騰的升起一抹暗紅。
女皇慶:……這人比她更不要臉。
欺負她聽力好,硬生生給塞了這麽口狗糧。
幺幺道——梨白,你走了我可就沒碰過男人了,你不跟我回去,我憋不住了就去青樓。嗯?
一聲嗯千回百轉。
忒不要臉!
沒見過這麽威脅男饒!
女皇慶的臉頓時陰沉了下來,搶先開口道:“石敢當,你隨我過來。”
完她轉身就走。再這麽呆下去,難保那男人會不跟她走。
那怎麽行?
她是這麽好話的人嗎?
幺幺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梨白,忍著肚子的隱痛趕緊提步緊跟上女皇慶。
梨白不同意沒關係,她想辦法讓女皇慶同意就可以了。
時,禦書房鄭
熏香嫋嫋。
女皇慶悠然坐下,端起茶盞優雅地喝了幾口,才將茶盞往幾案上重重一放。
她抬頭,似笑非笑的眼眸上下打量幺幺。
“自梨白走後,你就沒碰過男人?”
幺幺一時窘了,沒想到這話竟然讓她聽了去。
“那麽,歐他,就還是清白之身咯?”女皇慶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
這石敢當好大的膽子,居然讓她的弟弟,受這麽大的委屈。
歐,你竟然如此……
為她犧牲至此。
確實,歐還是清白的。她又不是宋一刀那種大豬蹄子。
幺幺想了想,決定自己賭一把。
她抬起頭,堅定的眼神看向女皇慶,道:“陛下,臣下此生,是真的隻願有梨白一人便足矣。”
前世加今生,他就是她的初戀,是她的白月光。
為了他,她卑微若斯。
瘋了就瘋了。
女皇慶臉上幾分嘲笑,“嗬,好一個多情種。皇家給你的恩寵,看來已經將你寵得目無君長,肆無忌憚了。”
幺幺低頭不語。
女皇慶:“石敢當,可別忘了,你的一切,都是捏在朕的手心裏。”著,又端起了茶盞。
幺幺抬起眼眸,溫聲:“陛下需要臣下做什麽?”
女皇慶一聲嗤笑,看著幺幺目露鄙夷:“我一國之君,你能為我做什麽?”
幺幺不言語。隻是她的直覺告訴她,女皇慶將她叫到這裏來,絕不是讓她將人帶走這麽簡單。
“陛下,”幺幺緩緩開口了,“臣下願意辭去官職,帶著父親和梨白歸隱。沒有陛下的詔令,永生都不踏入京城一步。”
雖然,她並不知道女皇慶究竟是在忌憚她什麽。明明就如她所的那樣啊,她是一國之君,而她幺幺,不過一屆廢材冠軍而已……就算現在多少摘掉了些廢材的頭號,可還是……廢材得很,不是嗎?
然。
女皇慶聽幺幺所,認真地看了她一眼,笑了:“你這個提議,倒也不錯。”
重新將茶盞放下。
“隻是朕,很難以相信你真的會為了一介男子,就放棄了這世襲的俸祿。石敢當,我告訴你,你若是放棄了國公的位置,那麽你的後代,可就跟什麽國公沒有半點關係了。”
幺幺神色未改,“臣下覺得值得。”
值得麽?
放棄到手的榮華富貴,她到底有什麽底氣?
女皇慶看著幺幺,眸色漸深,道:“石敢當,朕一直很好奇。你在邊關,究竟是怎麽存活下來的?”
這個問題,盤旋在她心頭多少遍。
怎麽看,幺幺都不是能活著回來的角色。可偏偏她就是回來了,還毫發無損,還四肢健全,還活蹦亂跳。
這和她的預想,可實在是相差太遠了。她心裏的劇本,可明明寫著:石敢當去鎮壓惡靈,卒……
石敢當,你的身上,究竟還藏有什麽秘密?
幺幺想了想,也覺得自己這事挺神奇。
直視女皇慶的眼眸,她道:“陛下,其實我能活著回來,都是靠了運氣。”
“哦?”
這運氣也忒好些了。
幺幺垂眸道:“臣下幾次險些喪命,都是靠了莫姨和殿下傾力相救,才得以脫險。”
幺幺並不打算將她自身是毒俢的事情和盤托出。隻是今日,若不能取信於女皇慶,她要將梨白順利從皇宮中帶回,恐怕也是一場海市蜃樓的幻想。
女皇慶疑惑:“莫姨?”
“就是修煉山野關的莫將軍。”
話一出口,女皇慶的眼眸就微微眯了起來。
原來是她啊!
那就怪不得石敢當這個女人,能夠活著回來了。
莫將軍是什麽人,當年惡靈出世,她都能率手下將士直接鎮壓的人物……
隻可惜性格不好,不願意為她效力,在當初的奪位之戰中,沒有明確站隊,所以,女皇慶幹脆就下了黑手,剝奪了她的兵權和位置。
她還以為,就那般驕傲的人,該是一怒之下就“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了呢。居然……
“你怎麽的就和這人扯上了關係呢?”
幺幺老實答道:“當年老國公將我從金城召進京城,路上遇到了幾波殺手,幸得莫姨相助。”
今提到了莫姨,女皇慶就必定會去查。這些事情,倒也沒有必要隱瞞。
女皇慶微微眯起了眼眸,這莫將軍,被她削了軍權,卻依然還是對鎮壓惡靈什麽的,熱忱依舊啊!
女皇慶半晌沒有開口。
幺幺到底還是忍不住,開口:“陛下,我今日若能帶著父親和梨白歸隱,情願從此為庶民。”
女皇慶抬眸,“那歐呢?”
這個問題真的很讓幺幺頭疼。想了想道:“他若是願意跟我走,我就帶他走。”
“哼!”女皇慶手裏的茶盞,重重地磕在了幾案上。
“你想讓朕的弟弟,跟著你一起去吃苦?”
幺幺垂眸。
跟著她吃苦嗎?
歐已經不在了,而宋青君是否願意還呆在一沒有權勢二沒有資源的她身邊,實在難的很。
畢竟,那宋青君穿越過來之前,看著也不像是善茬。
見幺幺沉默,女皇慶緩了口氣,道:“也罷,他若是執意跟著你,那麽,就由他去了。”
幺幺有些訝異她這番話,果然:
頓了頓,女皇慶道:“隻是,你的這麽好聽,你的誠意呢?”
誠意?
幺幺愕然抬頭看她。
這還需要什麽誠意嗎?她都直接讓她削官為民了,還能拿出什麽誠意來?
女皇慶的唇角微微勾起,淡淡地笑道:“我也不為難你。隻要兩件事,你替我辦到了即可。”
幺幺一聽就來了精神。
早嘛!
不要兩件,二十件她都給應下來!幺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女皇慶,“第一件,就是曆代皇室的藏寶圖……”到這裏她故意停頓了一下,著意看向幺幺,卻見她一臉茫然又認真的神色,並不像作假。
難道她,真的不曉得藏寶圖的事情?
“嗯?”見女皇慶了一半隻看著她就不了,幺幺不禁疑惑出聲。
是要她去找什麽皇室藏寶圖嗎?
可是這種東西,難道不是由皇室直接保管著的麽?
要她去找,莫非是這東西流落在外?
那可真是大事情了。
幺幺直覺的就想拒絕。那就是個大的鍋……不,不隻鍋,是無窮無盡的麻煩。
“陛下?”
女皇慶接著道:“你將那藏寶圖找來,我就算你第一件事情完成了。”
果然,藏寶圖是流落在外麽?
幺幺蹙起眉頭,問道:“陛下,恕臣疑惑。這藏寶圖,不是應該收藏在皇室手中的嗎?”
這麽重要的東西,如果沒有在皇室手裏捏著,那麽這麽些年,皇家肯定,明裏暗裏的找尋過。
可如今女皇慶能當著她的麵提出來,就證明還是沒有找到。
舉皇室之力都沒能找到的東西……
女皇慶果然還是想為難她麽?
隻見女皇慶意味不明地盯著她,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