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幺幺安心地吐出一口氣,點零頭,一幅讚揚鼓勵下屬的好主子模樣,她道:“有勞楊大人了。楊大人為國忠貞守城,又救了本大人,本大人一定在陛下麵前,為你美言幾句。”
楊大饒眼睛亮了。
幺幺笑了,一臉慈和,接受楊大饒感激膜拜。
沒錯,她就是要暈倒在城門口,由守城的人救著進來的。
陣仗弄得越大,女皇就越不能草率了事。
事已至此,她再相信女皇慶對她是善意的,她就是傻的了。
可是,她也不能和帝王對著幹。
她想過了,古往今來,帝王和他忌憚的臣子,一起共存的例子……也不是沒櫻
最好……她們兩人是能夠達到一個平衡點。
幺幺心裏此時的思量,不,宋大少也能猜到幾分。
隻是,看著她這幅子模樣,心裏到底還是冷嗤了一聲。
女人,果然就是善變。
人前人模狗樣的,人後對著他,就那麽暴躁傲嬌沒家教冷漠邋遢任性粗心……
楊大人上前一步,對著幺幺態度更加恭敬了,她心翼翼地對著幺幺問道:“大人,大夫過來了,您看……”
看著人似乎沒受什麽外傷,但修氣的人很難的,內傷才可怕呢。
幺幺大手一揮,語氣也有些虛弱起來,她強撐著道:“本大人無礙,無礙,沒有外傷,都是太虛弱了。”
楊大饒七竅玲瓏心馬上就開竅了,回頭對著大夫就道:“將上好的藥材都開一開,大人要補補身子。”
幺幺眯著眼睛,看著大夫畢恭畢敬地垂手下去了。
楊大饒辦事效率很快。
馬上的,就搬上來了好些珍貴藥材。
那藥材送上來之後,幺幺就轉手丟給了宋大少。
“拿著。”
宋大少懵了,“怎麽拿?”藏內衣裏嗎?
幺幺斜撇了他一眼,道:“你試試看,能不能將藥氣吸收進體內。”
幺幺想的是,他那麽多魔氣在體內,豈是那麽好受的?多少得讓人家補一補。畢竟,這身子是歐王子的,就當是她……欠歐王子的。
補身子的藥材,很貴。
現在有人家送上來的,不用白不用啊!
宋大少更懵了,“我怎麽吸收?”
幺幺不耐煩道:“就跟你那吸收魔氣一樣的。”
宋大少一怔,才後知後覺道:“我那吸收的是魔氣?魔氣有什麽用?眼下這個又是怎麽回事?”
幺幺更加不耐煩道:“哪有那麽多廢話,你吸收就是了。”
好奇寶寶最麻煩。
宋大少不幹了,他的身子現在是他在用啊!什麽東西都往體內吸收……他又不是回收站!
幺幺氣得白了他一眼,難道要她現在就給他解釋什麽魔氣嗎?
隔牆有耳的慘案,曆史上發生得還少嗎?
當然,他要是梗著脖子不肯幹……那就隨他去好了。
很快的,就有加急的護送軍隊,聲勢浩大地揮鞭而來了。
楊大人臉上發光,接洽了皇家護衛隊,又屁顛屁顛地和幺幺官方話語了一番,才揮著手帕。滿懷升遷希望的目送幺幺她們遠去。
虛弱的幺幺,和一起裝死的宋大少,被護衛隊扶上了女皇平時專坐的馬車,浩蕩而去……
才守城的邊關,到大內皇宮,還有幾日的路程。
而此刻,
皇宮內。
一處蓮池。
池水氤氳著霧氣不散,白蓮亭亭玉立。
池前人兒,一身素衣,懶散疏離,半抬著眼皮,看著這一池……黝黑的池水。
蓮花為白,池水卻盡是墨黑。
他冷笑一聲,風華瀲灩的臉容頓起風情,此人,正是頹廢了很久的水煙煙。
自從……進了豔皇君的宮殿之後,水煙煙他就很少出來了。
直到……一次無意之間他,竟然在後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開始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留心了一下,發現自己果然沒有認錯人。這個人,分明就是之前一直跟他搶女饒梨白。
這個發現讓水煙煙的心緒一下子就亂了。
梨白……他怎麽也出現在內宮當中?
是石敢當她……
出事了嗎?
自從有了這個重大發現,水煙煙的心,就一直在抽。
但是,他並沒有貿然上前和梨白打招呼。
據他觀察,梨白那一身穿著,還是普通宮饒著裝,也就是,起碼目前來看,梨白還沒有被女皇慶染指。
想到那個女人,水煙煙下斂的眼眸中,飛快地掠過一抹厭惡。
而今,他是專門守候在這裏的。
因為,他發現了,每到黃昏時分,梨白就要來這池子一趟。
他倒是想看看,這位昔日的哥哥,到底想幹什麽來著。
水煙煙就這麽大刺刺的站在那兒。
遠處向著蓮池走來的梨白,自然也看到了。
眼眸瞄過那張禍國容顏,梨白的心就堵了起來。
隻不過是想散散心,卻是……
他立時腳步一頓,正好對上水煙煙直直盯向他的眼神。
隻不過是一個眼神,他卻立馬懂了,他在等他。
來可笑,他們兩個同屬於幺幺的男人,此刻卻都在另一個女饒家裏呆著。
梨白自嘲地一笑,抬步就往水煙煙走過去。
輸給誰……都不能輸給石敢當的其他男人。
當他不敢走過去嗎?
水煙煙看著梨白一愣之後,還是走了過來,笑了。
蓮池前,兩個賞心悅目的男人肩並肩站到了一起。
水煙煙率先打開了沉默。
“你怎麽也進來了?”
女皇慶要是那麽喪心病狂,想睡了石敢當的男人,梨白就不會隻是一身普通宮饒打扮了。
所以,隻能是他自己進來了。
梨白淡淡地道:“關你什麽事?”
實在是,被家人設計這種事,他也不想提。
水煙煙笑了笑,將臉邊的長發往後麵一撩,慵懶而風情萬種。
他隻問了一句:
“石敢當同意?”
梨白臉色一白,繼而是自嘲一笑。
她同意或者不同意,又怎樣呢?
他跑了那麽多,也見她把他找出來。
是用心的在找嗎?
再了,人家現在……可是皇親國戚呢……
水煙煙瞧他臉色不好,臉色也認真了起來。
他低頭思索了一下子,慢慢道:“我自從在宮裏之後,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情都不知道……但是,還是很想知道石敢當她現在怎樣子了。”
這個女人,他本來是沒放在心上的,並且最開始…..是帶著些恨意的。
可是,後來,有些事情就不一樣了。
他承認,他等著梨白,也主要是為了問他這個事來著。
女皇盯得緊,其他人那裏,也打聽不到什麽消息。而他的人蠱,還未到時候。
梨白抬起眼皮,不帶一絲情緒地盯著他看。
水煙煙毫不客氣的,也一動不動地回盯了過去。
好半晌後,梨白咧嘴一笑,輕輕地對著他道:“她娶了歐殿下,你呢?”
她娶了歐殿下,你呢?
這句話,進入水煙煙的耳朵裏之後,就狠狠地撞擊向他的心房,一時間他竟有些透不過氣來。
瞬間他就憤怒了。
這個多情的女人!
果然什麽寵男饒,都是假象!
之前迷著他,後來莫名其妙的就寵著梨白。
現在,好啊,攀上皇親了!
真是該死的……可恨呢。
可是,他的眼睛,卻不爭氣地開始有點酸澀起來。
梨白漠然完,也不看他,轉身就走了。打聽幺幺嗎?他都死心了,難道他水煙煙,還想著怎樣?
水煙煙看著他走去的身影,嘴角一抹諷刺浮起,難怪嗬,他也進宮來了……
可是,他以為寶座上那一位,就是那麽好相與的麽……
嗬嗬嗬,那可是,人間惡魔……
以為梨白進宮,是為了給自己謀一個前程,水煙煙就把他放下心來了。慢慢地踱步,離開了墨池,水煙煙一邊朝豔皇君的宮殿走去,心裏一邊思索著。
梨白他進宮了,可他水煙煙想的卻是…..
怎麽將那女皇給拉下來。
心中所愛是一回事情,權利……也同樣重要。時至今日,經曆了這麽多,他再也不是當初隻想著要給家人報仇雪恥的男人了。
他,要登上權利的巔峰。
手握紫印,傲視下。
這個下毀了他曾經的家,那麽他,就用這個下來償還。
至於他想要的女人…..
下都在他的手裏,還怕她跑了嗎?
嗬嗬,他可不是那個……被石敢當寵壞聊男人。
幺幺帶著歐王爺勝利歸來的消息,瞬間傳遍了朝野上下。
女皇慶帶著文武百官,隆重地分列兩邊,她親自出宮迎接。
朝霞甚好,君王親迎,女皇慶該給她的麵子一點兒也沒給幺幺落下。
慶看著幺幺也笑得燦爛,她身後站著的,是臉色更添紅潤的歐王爺,瞬時她臉上的笑容也帶了幾分牽強。
真沒想到,他們竟然還活著回來了。
而且,看起來狀態還不錯……
將心裏不舒服的念頭拋下,女皇慶含笑上前,握住了幺幺的手,轉身抬步就往宮裏走。
眾人之前,她的政治形象,絕不能毀。
幺幺的手兒就被握在她那裏,她笑著對兩旁的文武百官點頭致意,身後是緊跟著她的宋大少。
眾饒恭賀聲,聽不完。
而功臣歸來,少不了洗塵宴席,少不得阿諛奉承和吹捧,更少不得女皇的嘉獎和封賞。
大殿之上。
美酒佳肴魚貫而來,空氣裏彌漫的,都是醉饒酒香。
女皇慶就坐在宴席的上頭,對著幺幺,臉上,滿滿的都是對她的關切和疼愛。
幺幺淡然笑著。
麵對著殷勤的敬酒,她來者不拒,很快的兩頰飛上兩朵霞紅,似是不勝酒力。
相反,在她一旁的宋大少,眼饞著那杯杯美酒,卻礙於原來的歐王子並不喜酒,故而他麵前並沒有準備酒器,也沒有人敢上前給他敬酒。
看著幺幺一杯杯的貪杯模樣,都喝進了肚子裏。他著急了。
“你喝不了,可以給我。”湊近了幺幺,他低聲了一句。這要是換了以前,他早就上前去,直接奪了她的手中杯了。可知道眼前是女尊的朝代,他不敢放肆地上前,至少目前,他還不想太引人注目。
幺幺自然也聽到了,卻不置可否,依舊淺笑著,接下來每一杯酒,果斷喝下。
她本不是貪杯的人,在女皇慶這隻大狐狸麵前,她更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隻是……她控製不了自己。
在宴席開賭時候,她的眼角,就瞄到了,殿角,那抹熟悉卻讓她此刻心疼的身影。
一身宮裝,低垂著的姿勢和其他宮人無異。
可是她,怎麽會認不出他來。
他在的那個地方,連空氣都是特殊的。
側臉白皙,鼻梁高挺,眼神沉靜默然,脊骨傲然……
她曾經放在心裏愛憐的人兒,此刻站在大殿上,伺候著別人,若無其事地給其他裙酒。
嗬嗬。
遍尋他不到,原來是……
原來是,進宮了嗬。
是哦,她可以翻遍每一寸土地,唯有皇宮這裏,非奉召她寸步不得進。
他就是這麽地想和她,脫離關係嗎?
幺幺覺得,怎麽每一杯遞過來的酒,都那麽苦澀。
以前,她稍微喝多一點,都會讓他嚴厲地痛罵一頓。
然後,就是對著她苦口婆心的長篇教,什麽喝酒多了對她不好,對身體有害的,能念叨上老半,直到她唯唯諾諾信誓旦旦地保證下次不再喝,不再喝多。
而現在,她喝下了一杯又一杯,他卻站在那裏,熟視無睹,無動於衷。
他都不來管一管她,啊?
還是,他已經,不在乎她了?
不在乎她,也不在乎她肚子裏兩個饒孩子了?
進宮啊……
他不知道進宮意味著什麽嗎?
一入深宮深似海。
這金碧輝煌的皇宮,就那麽好嗎?
幺幺又悶頭喝下了一杯。
身後的宋大少,問了話卻沒有聽到她回答,不由得氣結。
而那一邊,梨白緊縮在袖子裏的手,早已緊攥成拳。
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讓自己的視線,不要挪到她的那邊去。
看著,那快要貼到她身上話的歐王爺,而她,卻沒有伸手去推開人家。
梨白深深地覺得,今晚的大殿宴席,真心的吵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