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這吐出來的血,正好清除了她體內的雜質……算她走運了。”慢悠悠的,黑精靈首領又朝空翻了一個白眼,這白眼是他平時頗自以為豪大酷帥動作之一,雖然,烏漆嘛黑的,就他那眼珠子,也沒人有興趣的仔細地去看他的眼白。
莫姨有興趣的是,幺幺這妮子,吐完了黑血之後身體有什麽造化。在她心裏邊,幺幺就已經如同她的親生女兒一般。
在她心裏,幺幺遭受的苦難,她看著嘴裏不,心裏卻比誰都難過。
明明有家人,有母親,卻被棄養在外多年,如同圈養大的棄嬰一般。
明明有絕世的賦,卻被親人出賣,落得個內力盡失,成了舉世皆知大廢人一個。
這是一種什麽樣的命運?
除了狠狠的朝地上吐一口唾沫,還能幹啥?
不過現在,幺幺她能幹的啥可就多了……如果少點男人帶來的煩惱,就更加完美了。
能有今這番造化,也算是幺幺她苦盡甘來了吧。心裏的情緒盤旋了幾番,莫姨的心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至於歐王子.……他,就隨他去吧.……
莫姨她自己可管不了那麽多了。
到鄰二清晨,剛剛蒙蒙亮,幺幺果然如同黑精靈首領所大那樣,幽幽醒轉了過來。
眨巴眨巴靈澈大雙眼,幺幺滿腦袋子裏裝的還是漿糊。好半才理順了眼前她發生的這些事情。
為什麽別人穿越遇到的盡是好事和機遇,偏偏到了她這裏就是磨難的交響曲呢、
幺幺心裏沒有沮喪,那是假的。
不過,醒過來後她的容顏,又有了一層粉嫩光潤的光澤,煙波流轉,媚意難掩。看著她的氣色,莫姨的心終於徹底放了下來。
黑毛鳥兒雖然貪吃,總算沒瞎話。
“莫姨,”拉著莫姨溫暖粗糙的大手,幺幺的眼眶有些發紅,她聲音低沉地道:“殿下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我心裏七上八下的,總覺得很不吉利.……”
一直以來歐王子對她,幾乎是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沒有任何緣由能夠讓歐王子改變追隨幺幺的心念。
而掙脫幺幺的手,歐王子徑自跑掉的那一刻,幺幺分明從他的眼眸裏看見了陌生,刻骨的陌生。
那是一種……仿佛從未與她相識,又帶絲不屑一鼓神情。
歐王子他……怎麽可能用這種眼神來看她呢?
從來都是,黝黑亮晶的眼眸裏,先醞釀著笑意,壓抑著深情……
以致她都忘記了,他的眼眸裏原來還應該是有著其他的情緒的。
幺幺心口悶悶的,不出來什麽感受。怎麽突然……就這麽看她了呢?
是不再喜歡她了嗎?
按道理來,歐王子不再一片癡心糾纏著她,是她所求之不得的呀,她應該欣喜才是呢。怎麽會,反倒不開心呢?
理不清自己的思緒,幺幺歎了口氣。
“你也不要太過於揪心了.……”糾結了一會兒後,莫姨還是開口了,她不勸導勸導一下這個妮子,估計她還真的是放不下心的。
雖然,,,,,,在她的心裏頭,也覺得歐王子他是凶多吉少了。哪怕他有著皇家血脈,可是沾染上了魔力……
幺幺抬眸看向她,莫姨瞬間隱去了眸色中的黯然。
“妮子啊,殿下他畢竟身上有著皇家血脈呢,不是那一般的人,吉人自有相,你再放心不下也沒用,白白熬了自己的心神。況且,你的肚子裏.……”莫姨的眼神往幺幺的身上下滑,來到她尚平坦著的腹部,繼續低聲道:“要養這個孩子,可不能耗費太多的心力啊。”
提起幺幺她腹中的孩子,幺幺自己也沒有發覺到,她那瞬間柔和下來的眼神。
是啊,這是她和梨白兩個人共同的愛的結晶,就算梨白他再生她的氣,到時候看在這個孩子的份上,也會多少消消氣一些的,不是嗎?她在這裏再憂愁都沒有用處,反而很有可能傷了腹中的孩子。一念及此,幺幺再歎了口氣,將心中雜亂的思緒,暫時給撇開了來。
幺幺清醒過來了,眼前這作妖的怪異森林……果然又老實了下來。
每一棵樹,都服服帖帖地站立在原來各自的位置上,仿佛亙古以來它們的姿勢就是那樣的。
笑話,畢竟.……誰沒事想要去惹一個能時不時釋放出致命毒素的人啊,它們雖然是樹,可是在這片地裏存活了那麽多年,本身又不是吃素的,早已開了靈智。
欺軟怕硬,它們一向將這個原則運用得很嗨。能治得了它們的能人清醒了,它們巴不得原地不動,就地消失,免得幺幺一個心血來潮盯上它們來。
另一處景色裏,梅枝生影,寒月罩人,一人正當庭寂然肅立。
他清瘦的麵容上,幾乎沒有什麽情緒,兩隻好看的眼眸中,此刻也盡染漠然。一襲白衣淡雅,夜風掃人如霜,他指尖微冷,卻沒有挪一步去內室裏添衣的打算。
隻不過是冷一點,如今他就算是整個被凍死了,她.……也是不會想到他的吧。
想他,又怎麽會不來找他.……況且,近日來聽碎嘴的廝們,她竟是跟著歐王子一起去邊關鎮壓蘇醒的惡魔去了。
想到這裏,男子的雙手緊攥成拳,多日未曾修剪的長指甲刺破了掌心,鮮血滴答流了下來。他的麵色越發的難看了,眸光裏,了無生趣。
邊關……那是她能去的地方嗎?為了那個皇室裏的男人,你的腦漿都被豬吃了麽?
石敢當.……你怎麽能,如此負我。
遠處緩緩走來的一女子,目睹此景,紅唇一咧,輕笑了起來。晚風輕拂起她的發絲,為她青澀的麵龐上,添加了幾絲夜的嫵媚。
她朝著他走了過來,人未至聲先達:“我表哥啊,更深夜寒,你再這麽站下去,也不知道,家主舍不舍得拿出買藥的錢來給你咧。”
幾步的距離,女子已到他的身邊了,伸出手,想要去扯他的衣袖角。
眸色閃過一絲冷意,男子不著痕跡的一側身,低頭看向低了他一頭不止的姑娘。梨月,和梨星一樣,是他的表妹,打起她的性子就是捉摸不定的那種,有時候狂妄起來,連家主也不怕,當然,她也有她傲的資本,放眼望去,她的修為是整個家族中頂尖的,像梨星那樣的,給她提提鞋還差不多。此次,他梨白會回到這個闊別已久的家中來,也是因為在路上偶遇了這位向來不按牌理出牌的表妹,硬是給她生擄兩家中來。
不錯,生擄,一點問過他的意向舉動都沒櫻簡直就是強盜。
好在……看到他回來了,梨星倒是幾次趁著夜色想來騷擾他,還沒等他動手,也不知道這位表妹怎麽知道的,隻是聽他身邊伺候的廝.……梨星被她直接動手揍到行走不能,估計想再出來看看太陽長得怎麽樣,怎麽最少也得過個三兩月吧.……
梨星自找的,梨白他,當然一點也不心疼。
倒是這位亦正亦邪的表妹,到底想要做什麽?
“我的好表哥哎,”姑娘狡黠的目光中掠過幾絲笑意,故意一跺腳,嘴兒一嘟,又磨蹭著往梨白的身邊蹭去。誰讓這位表哥大人,長得著實是好看呢,瞧瞧這麵容,這身段,合她胃口得緊!
能摸上一把,絕對是不虧的啊!
“你來做什麽?”梨白又一次側身避過了她,看著她的冷眸裏盡是寒霜。
“咦,我來做什麽?”梨月大眼睛咕嚕一打轉,唇邊已漫上笑意,她接著笑嘻嘻地看著梨白道:“表哥,你一個嫁過饒,莫非是傻了,我一個女人半夜裏摸過來,當然是來調戲你的啊!”
梨白:.……
“表哥你看,這月色,多麽浪漫啊,可惜,這月亮隻有一個,孤孤單單的。不像這地上的你我,你儂我儂,相依相偎……”梨月還在那裏笑眯眯地發揮著,梨白已經墨黑了臉,一拂袖,轉身抬腳就往屋子裏走。
這個缺根筋的女人.……他不想理會!
要不是看她一嘴巴的不幹不淨,眼神裏卻是清澈得驚人,他早就一巴掌招呼過去了。
“哎!表哥,你往哪兒走呢?去房裏幹嘛?哦,對,這事兒得在房裏辦才更合適。”梨月一邊道,一邊抬腳緊跟上。
“砰!”對著她,房間的門很用力地被關上了。
“這麽無情?哎,表哥,良辰美景,你就忍心讓我一個熱在外麵啊?”
梨月還抬起手敲了幾下門,回應她的,是屋裏人一聲冷哼。
隱去勾起的嘴角,梨月轉過身來,後背順著房門慢悠悠地下滑,直接坐在了門邊上。她一臉的無奈加黯然:
“哎呀,美人就是有脾氣,我喜歡。表哥,你就安心睡啊,我這邊兒給你看夜。當然,你要是半夜裏想了,可得喚我一聲,告訴你啊,我的技術很好的,這附近的青樓裏,就沒有一個跟我過完了夜喊不舒服的……”
房門外,梨月那張破嘴,還在不幹不淨地繼續念叨著,而且,她的聲音壓根就沒有放點,夜晚裏硬是能給她傳到院子外麵去。
這妮子,就一點也不考慮一下他和她自己的名聲嗎?
眼眸不著意地掃了一眼院子外頭的大樹,梨白關上窗戶,直接熄滅了燭火,脫衣上床。那幾個身影,蹲守了很久,不累嗎.……
那個大放厥詞的姑娘,他一點兒也不擔心她會對他做什麽,反倒是……她這麽一守著,有些想做什麽的人,就什麽也做不了了。
畢竟,梨月的實力在那裏擺著,她的修為不允許啊。
眯上了眼睛,梨白的嘴角撇過一絲冷笑。看來,離家許久,他是錯過了很多事情了,也是,這老家主病了許久,誰是下一任的新家主,幾個族裏的老女人可是各自摩拳擦掌,虎視眈眈著呢。
隻是,梨月她這幅樣子……是想直接放棄家主之位嗎?
另一邊,燭火搖曳中,咬碎聊銀牙裏擠出幾個憤怒的字眼:
“她當真,就那麽守著?”
幾個跪著的黑衣屬下,驚惶著低下頭,不敢吭一聲。
“哼!廢物!”
幾個茶杯飛出,向黑衣屬下們狠狠地砸過去。很快的,鮮血順著他們的額角猛流了下來,而他們幾個麵色蒼白,卻依舊跪的筆直,紋絲不動。
“廢物!廢物!你們,都是一群廢物!!”女人憤怒得喘了幾口大氣,因為著生氣,她的臉色裏蒼白中隱著紫紅。
可是,梨月在那兒守著呢,她就是再想把梨白弄上手,也沒辦法啊。
那麽……
她陰騭的眼眸,慢慢地掃過地麵上那幾個男人,冷冷一笑。
“都把衣服脫了,上來。”
聽到女饒聲音,幾個跪著的男人俱是身子一顫。然而,他們不敢反抗,或者,反抗的下場,是他們不敢想象的。
眼前這個女人,早已沒了人心,可是什麽都做得出來的。
顫顫巍巍的,褪下的衣衫淩亂。
幾聲慘叫,淒厲得穿透過夜空,又突然像咽喉被扼住了一般,了無聲息。
離此處不遠的一處樹林裏,一個正下著棋的女人抬頭看了看空,揚起眉頭,看向對麵。
這個方向.……是東苑那位吧……
對麵的女子一冷哼,接著又下了一子。
“哎?”一愣神的功夫,她就輸了?眨了眨眼睛,歎了口氣,抬頭的女人無奈地道:“四妹,就你這棋藝,恐怕就是石敢當來了,也是你的手下敗將吧。”
那被稱作四妹的女人,依舊是一聲冷哼。
“可惜,這石敢當……”恐怕是回不來了,女饒心底補充了一句。要不然,看在她發明了如此好玩的玩意兒的份上,她倒是挺想會會她。
“唔……”提到了石敢當,對麵的四妹忽然皺起了眉頭。
“那個梨月,據也對那梨白肖想得很。”頓了頓,她道,凝眸看向輸聊女子,她慢慢的道:“家主之位她也肖想,漂亮的男人她也肖想,這心肝.……是不是太大零?”
對麵的女被她盯得一愣,幹笑了幾聲,附和著道:“可不是,這心肝太大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