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不忍訣別

  「知道後悔了吧，我早就告訴過你歐陽輝那種男人不可信，你偏不聽，私自出逃，以至於害死了田叔以及那麼多的人，你說你要我怎樣原諒你！」萬金閣大堂里，穆莎揭下面紗，清秀的臉上怒火大盛，指著穆靈兒罵道。


  穆靈兒由於臉部受傷，從此也像姐姐一樣掛上了面紗。此時她站在姐姐的面前，沒有之前的刁蠻任性，低著頭，略帶哭泣地道：「是我不好，我不該為了那個臭男人而背叛你，更該死了田叔，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田叔就會回來嗎？他老人家為我們萬金閣付出那麼多，卻落得這麼個下場，以後沒有他的幫助，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說著穆莎的聲音也略帶哽咽，回頭擦拭著淚水。


  「姐姐你放心，以後我會用心學習，一心一意輔佐你處理家裡的事務，再也不會任性而為了！」


  經過了這一次的沉重打擊，穆靈兒的心變得成熟了起來，這一席話發自內心而來，卻讓穆莎都有些感動。但是無論如何，這一次她都是有錯在先，萬金閣一向賞罰分明，絕不會因為她的特殊身份就加以寬恕的。


  穆莎沉思一會兒，終於道：「你既已認錯，那便罰你抄寫家規一萬遍，禁足三年，為田叔等人超度，你可接受？」


  「我甘願受罰！」穆靈兒臉色下沉，鞠躬而道。


  「穆莎姐姐，這懲罰有點太重了吧，這畢竟不能完全怪罪靈兒姐姐，她也是被人騙了的！」坐在一旁的清竹起身道。


  「是呀，穆莎，誰又能料到歐陽輝會絕情到那種地步呢！」極朔長嘆一聲，也起身道。


  穆靈兒則轉過身來，對著那對師兄妹道：「多謝兩位為我求情，但是這件事我有錯在先，理因受罰！」


  穆莎聽聞，頗為欣慰，雙眸濕潤地盯著妹妹，道：「你終於長大了！」


  「報！」外面突然有人沒大聲喊到，打破了這一溫馨的場面。


  「進來！」穆莎道。


  這是一名探子走進來，拱手道：「稟閣主，據可靠消息，歐陽遲已帶大部人馬踏平小清幫，據悉裡面人都已解散，並沒有發生血戰。」


  「那落塵呢？」穆莎突然緊張，急切地問道。


  「他現在正帶著兩個姑娘在門口侯著，說是有要事找你！」


  「那還不快把他請進來！」


  「是！」那名手下快速退去。


  這時穆莎緊張的表現引起了極朔的關注，不理解為何穆莎會對落塵如此關心，心裡產生了嫉妒，甚至懷疑他們的關係的關係，很想一問究竟有害怕惹她不高興。糾結好了好一會兒，此時落塵已經帶著常家兩姐妹走進來，呼吸急促，表情尤其緊張。


  剛過來他就恭手彎弓地求著穆莎道：「穆閣主，如今我們被天元會追殺，已經走投無路，希望你能伸出援助之手！」


  「這……」穆莎有些猶豫，畢竟這是和天元會為敵的大事，他一人也不敢做主。


  「閣主放心，我只希望你能收留我的這兩位朋友，禍是我闖的，我一定不會連累你們的！」落塵鏗鏘有力地道。


  穆莎被落塵這一份責任心所感動，沒想到一個十七歲的少年會有如此擔當，當即就道：「好，我答應你，一定保護好這兩位姑娘的！」


  落塵從腰間拿出了那塊黑木令牌，道：「這就是我的承諾，請你將東西收回去吧！」


  穆莎接過來，又道：「那你打算去哪？」


  「我本就不屬於這裡的人，也是時候離開了！」落塵哀嘆一聲，眼中儘是無奈。


  「難道你就這樣放過天元會的人了嗎？」極朔突然轉出，對著落塵說道，語氣還帶有些許責問。


  「不可能，我只是短暫離開，一定會回來報仇的！」落塵緊握著拳頭，臉色漲紅，嚴肅地回道。


  「那就好，兩個月之後就是一年一度的金元武，到時候我希望你會回來！」極朔又道。


  「好！」落塵當場應允。


  說完他轉身欲要離去，常冰冰突然過來摟住他，淚流不止地道：「你要走的話帶上我好嗎？」


  「我這一次走都不知道要去哪裡，不能帶著你一起受苦！」落塵也雙眸濕潤，語重心長地道。


  「我不怕苦，只有能和你一起，我什麼都不怕！」


  「沒事的，我又不是不回來。不管是為了你，還是為了給伯父報仇，我都一定會回來的，你給我一點時間，好嗎？」落塵眼淚終於滑落，緊緊抱住冰冰道。


  隨後他放開了冰冰，將身上的赤元果拿出來，遞到她的手上。囑咐道：「這個東西能治療你身上的寒氣，一定記得使用！」


  穆莎他們見落塵拿出了赤元果，當場也為之震驚，想不到落塵這麼拚命地去搶奪赤元果，竟是為眼前這個俏麗的小姑娘，想必她在落塵的地位是任何人也不可比擬的。不知為何，清竹和穆莎的心裡竟然會有一瞬間出現了酸意。


  說完他轉頭離去，冰冰欲要追上去，被常小潔拉了回來，安慰著道：「讓他安靜一段時間，我相信他一定會回來的！」


  此刻落塵終於體會到了和愛人離別時的傷心，心絲絲絞痛。回頭的瞬間，他淚流不止，一個人衝出大廳，跑了很久很久。


  「落塵，等一下！」


  他剛衝出門口時，後面自己響亮的聲音追了上來。落塵擦拭淚水，回頭一看，原來是極朔和清竹追了過來。


  「兩位有什麼事嗎？」


  極朔歇了一會兒氣，道：「小師弟，難道你就不去看師父他老人家一眼嗎？」


  「我現在去怕連累到他，就請兩位代為轉告吧！」落塵道。


  極朔冷哼一聲，回道：「哼，量他天元會再大膽也不敢對我們無極門怎麼樣的，你就放心吧！」


  「對呀小師弟，你就放心吧，自從上次一別師父他老人家也可想你了！」


  落塵短暫思索一會兒，便跟他們一起去了。街上，天元會擴大了搜索範圍，四處查找落塵的下落。在極朔和清竹的極力庇護下，落塵才沒被發現。


  到了無極門，三人一同到書房裡面見無極老人。門還沒打開，裡面便傳來了蒼老沙啞的聲音，「來了！」


  「是的師父，我們把小師弟帶過來了！」極朔和清竹齊道。


  「讓他一個人進來，你們在外面侯著！」


  「是！」


  極朔和清竹退後，落塵四周瞧了一眼，月光下，滿地都是被竹葉割成斑斑點點的月影，難見一片完整。紫竹林里簌簌的葉子相互拍打聲，氣氛尤為凄涼，甚至令人覺得有些寒冷。前進一步，院子里的那一缸水折射的月光正好照在落塵的臉上，他的心莫名產生一陣悸動，打了一個冷顫。


  落塵推門而去，看了一眼這個房間，空間狹窄，裝飾簡陋。正對面放有一張桌子，白髮蒼蒼的無極老人正平靜地坐在桌前，雙眼微閉。察覺到落塵來了，他終於睜開雙眼，泛發著淡黃色的眼珠瞧了落塵一眼，輕輕地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