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陰柔之力
茂密的樹林里,少年的眼神竟是如此的堅定。沈青霞的秋波從他的身上掠過時,感知到來自他體內一絲熱血,當下也是卓然欣喜。
在她眼裡,一直把落塵當作親弟弟一樣,一直保護著他。如今他已經長大了,而且憑藉自己的能力修鍊到煉體第三級,著實不易。沈青霞尊重他,並沒有過問這些事的原由。
眼看族比的時間就要到了,如今沈凌的實力又是那麼強,她可不敢放鬆。她拉著落塵,走向身後的一片空地上。
她囑咐落塵道:「你在這看著,我一個人修鍊一會兒」
落塵自然知道她的用意,這些年要不是經常看她修鍊,也不可能自學修鍊煉體第一級。
沈青霞俏麗的身影輕盈地掠過,在空中宛如白鶴一般劃過完美的弧線,那種姿態,沒有普通習武者的粗狂和強悍,而是一種輕柔的美。
落塵看得如痴如醉,竟然忘記了去學習其中的招式。沈青霞意識到他的異樣,卻有些不好意思地對著他道:「在想什麼呢?你要注意我的招式」
落塵回過神來,嗯嗯點頭。
沈青霞收掌直立,秋波中掠過絲絲漣漪,隨後轉而變得凌厲,似黑夜中的突如其來的疾風閃電一般令人窒息。那小小的手掌捏緊形成一個小籠包大小的拳頭,周身突然泛起輕風,只見她揮拳而開,空中如多出了一陣風嘯,「呼呼」
「好厲害的拳法」
這雖然和落塵施展的小陽拳同為一套拳法,但是氣勢卻完全不一樣。她的拳法,看似溫柔,毫無殺氣,但是柔中帶有剛烈之氣,起勢緩慢而招招致命。這種招式往往能迷惑對手,使其變得送鬆懈,轉而一擊斃命。
落塵乍一看,也是心涼一截,幸好自己提前知道這種異於常人的修鍊方法,否則以後遇到這種對手,在不了解的情況下,自己必定吃虧。但是他也看得出來,沈青霞在施展這套拳法時,起勢過慢,很容易被對手尋得空檔。
而且這一次她最大的對手可是沈凌,在剛才的對戰中,落塵很清楚剛才之所以差點中了那一拳就是因為被對手找到弱點。能在對戰中保持清醒的意識,並能對準弱點處進行攻擊,這個沈凌也的確不簡單。
過了一陣子,當她的額角處劃過幾顆汗珠時,喘氣聲也變重了許多。落塵不知從哪接來了用竹筒盛著的清泉水,遞給了停下來休息的沈青霞。
「謝謝」
沈青霞的美目一蹙,彎彎如夜晚的月牙,甜美的笑容給人一種涼爽和蜜意。落塵盯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臉上掠過一絲羞澀。
她拉著落塵,在一棵樹下休息,她靠著落塵的肩膀。問:「落塵,你覺得這一次我還能打敗沈凌嗎?」
「能」落塵思考了一會兒,語氣也變弱了許多。
沈青霞抬過頭來,嘟了嘟嘴,一副不高興的樣子,道:「你騙人」
「我沒有,你的拳法的確很厲害。但是太過於輕柔,很容易被對手找到破綻」
沈青霞沉思了一會兒,也很贊同落塵的說法,她這種拳法在面對比自己等級低煉體者時,確實表現出很強勢,這是她這麼多年能在族比中奪魁的原因。但是換上同等級甚至比自己等級高的人,她就變得很弱,很容易就被擊敗。
她突然意識到這個缺點竟然也能被只不過才三級煉體的落塵看出來,心裡甚是訝異。要知道去年她在決賽上遇到四級的沈凌時,也是輕鬆完敗,他連去找弱點的機會都沒有。而落塵這才看了一會就能發現別人能以發現的事,真是不簡單。
她問:「這個問題有辦法解決嗎」
落塵雖然能看出這個弱點,但是以他現階段的實力來說,要想出一個解決的辦法,有點太為難了。
落塵回道:「對不起霞姐,我還不知道有什麼辦法去解決這個問題,但是以後我會注意的!」
沈青霞本來就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並沒有奢求他能給出解決辦法。她道:「沒事,我畢竟是女兒身,修鍊的方式偏向柔性!」
她依靠在落塵的肩頭上,休息夠了,又過去練習。為了這一次的族比,再累也要堅持下去。落塵也沒有閑著,一邊看著她,一邊雙手比劃著。
晚霞的餘光,被吞沒在山投起伏的稜角。天下的雲被燒得紅紅,整個大地都被燒得紅紅的。山林里,落塵和沈青霞停止修鍊,沐浴最後一絲溫柔的陽光,觀覽山間黃昏時別緻的風景,河面粼粼的微光照在他們的臉上,煞是可愛。
落塵打算要上山去,卻被沈青霞給挽留下來,說:「你不用回去了,接下來的幾天就陪我修鍊吧,你娘那邊我已經和她說好了,她也同意了!」
落塵沒有拒絕,這麼多年經常得到她們一家子的幫助,難得有一次報答的機會,自然不能錯過。他點了點頭,和她一起步入沈家大院。
沈家大院,坐落在清桐鎮以北的山腳下,人煙稀少,平時很少有人到這裡來,因此也算不上是繁華。如今在清桐鎮里,要算實力,當屬賀家莊和雙龍會這個門派最為強勢,不相上下。沈家能在這激烈的競爭中得到這麼一片天地,也算是幸運了。
沈青霞帶著落塵走入院子里,並沒有太張揚,一方面也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擅自進入沈家,另一面也是照顧他的感受。因為沈青霞也知道在這個少年的內心深處,始終還是很厭恨這個家族。
兩人走到較為僻靜的地方,是沈家大院的客房。因為他們和他人的交際不深,在清桐鎮的影響力也不廣,因此平日也就很少有人來採訪,客房幾乎就成為了被遺棄的地方,幾乎就沒人來打理。沈青霞因為要把落塵給接下來,事先就給他打理好了一切。
打開房門,裡面還算簡潔,傢具等樣樣俱全,起碼比落塵山上的家還要好幾倍。兩人一同進去,眼見天快黑了,沈青霞走過去將掛在一顆柱子上面的油燈點燃。道:「以後你就暫時委屈在這裡,等族比結束后你再回家!」
落塵看了一眼,倒也沒覺得委屈,道:「好的!」
沈青霞再過去為他鋪好床,整理好這一切以後,她似乎有這乏累,回頭時盯了一眼落塵,眼神很萎靡。
落塵道:「霞姐,這麼晚了,回去休息吧,我收拾就好了!」
沈青霞收一收倦意,拍了拍一下腦門,道:「好的,我先回去了,你看還缺什麼再告訴我!」
兩兄妹道別,落塵則關上門,拿出囚天古籍,在床上盤坐冥思一會兒才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