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 離殤
江峰來歷神秘,野心更是不小,第一次出手幫助血獄已經讓他們暴露在三大霸主級勢力的視線中,這次若是再出手肯定會受到三大霸主級勢力的聯手打壓,以他的智慧,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利與弊。
然而就是在這種江峰不可能出兵的情況下,張濤竟然憑藉一己之力從他那裡『借來』援軍,不得不說,妖狐之名,實至名歸。
隨著援軍的加入,戰場的形勢瞬間出現逆轉,也許,今晚救出血獄邪皇並非是奢望。
然而暗夜依舊漆黑,寒風依舊冰涼刺骨,這一夜,註定冰寒漫漫!
援軍的加入讓低端戰場的局勢得以控制,但是高端戰場依舊岌岌可危。
四大金剛護衛聯手所展露出來的戰鬥力完全超乎想象,兩大鬼王和皇之左手直接被壓制,而且骷髏門兩大戰將時不時的做出些干擾,可以說,兩大鬼王和皇之左手打的很艱辛。
張濤有心想讓從江峰那裡借來的三大戰將參加戰鬥,但是按照約定,他們的目標只是血獄邪皇,並沒有義務去幫助兩大鬼王和皇之左手。
「皇,你先離開~」
只要蘇狂成功脫離戰圈,兩大鬼王和皇之左手即便不敵也能夠逃離這裡,說到底,他們顧忌的是蘇狂。
然而就在這時……
「死!」
正在激戰之中的兩大金剛突然聯手猛攻洛紫陽,與此同時,始終在戰場邊緣進行干擾的兩位骷髏門戰將同樣將矛頭指向皇之左手。
異變來的太突然,戰王石刑和血梟王夜梟根本來不及救援,而皇之左手洛紫陽只能發揮出七成戰力,以至於……
嘭,沉悶的撞擊聲陡然在洛紫陽的胸口和腹部炸開,洛紫陽通體劇顫,狂野的攻勢出現剎那間的停頓,隨即宛若顆炮彈被狠狠轟飛,在暗夜中劃出一道染血的弧度。
「小陽~」
洛紫煙失聲驚呼,按照洛紫陽被轟飛的軌跡,落下的地方正是骷髏門精銳最為密集的地方。
「他若死,今天的計劃必然失敗,救他。」
張濤沉喝,在其身旁的三大戰將明顯出現一抹猶豫,但是剎那間的遲疑之後,其中兩大戰將直接沖了上去。
看到這一幕,洛紫煙稍稍心安,然而下一刻……
「邪皇,今日血獄必滅,你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留你何用?」
話音未落,金剛護衛骷髏直接沖向蘇狂,張濤率領援軍的出現已經讓他們意識到今晚的局勢隱隱有失控的徵兆,血獄邪皇的威脅太大,如果讓他逃跑,後患肯定無窮,今夜,血獄邪皇必須死。
說到底,他們終究是對血獄邪皇心存一絲忌憚。
「留下!」
「找死。」
邪龍部隊和兩大鬼王同時驚怒爆喝,然而他們本就自顧不暇,根本無法對蘇狂實施救援。
嘭,在眾人那驚怒的眼神注視下,蘇狂當即噴血倒飛,然而不等他身形落地,早已蓄勢待發的兩大骷髏門戰將當即爆射而出,隨即……
噗嗤,戰刀入體的聲音分別從蘇狂的腹部和左側肩頭傳來,他那本就傷痕纍纍的身體直接被兩柄戰刀洞穿,鮮血染紅了暗夜,更刺痛了血獄眾人的心。
「皇~」
這一刻仿若靜止,邪龍部隊心神顫動,兩大鬼王目眥欲裂,葉舒雯和洛紫煙兩女則完全陷入獃滯狀態。
「救他。」
暗中觀察的龍陽當即就要串射而出,只不過卻被青幽一把拽住。
「再等等~」
面對龍陽那疑惑的目光,青幽並沒有過多的解釋,清澈幽冷的雙眸死死的盯著那個身體被洞穿的染血身影,這一刻,她心中那種威脅感更加強烈,她可以肯定,那絕對不是錯覺。
「邪皇,你的輝煌終究只是曇花一現,去死吧。」
一腳將蘇狂踹飛,兩大骷髏門戰將順勢拔出染血的戰刀,隨即再次衝殺而上,大有徹底滅殺血獄邪皇的勢頭。
「蘇狂~」
洛紫煙距離蘇狂最近,不知道她從哪裡來的力氣,竟然硬生生掙脫骷髏門精銳的壓制,在兩大骷髏門戰將的戰刀砍向蘇狂的前一刻撲到他的身上。
噗嗤,戰刀入體的聲音再次傳來,洛紫煙的嬌軀為之一顫,蘇狂怔怔的看著那近在咫尺的精緻容顏,整個世界仿若在這一刻靜止了。
「姐~」
洛紫陽肝膽欲裂,一滴滴滾燙濁淚滑落眼角,一股恐怖的嗜血殺戮氣息自皇之左手的體內炸開,他有一稱號,名為……血獄修羅!
感受到洛紫陽那猶如實質般的嗜血殺戮氣息,周圍的骷髏門精銳下意識的後退兩步,然而,晚了!
鏘,鏗鏘錚鳴亂顫暗夜,殺劍解封,其光芒必將無情撕裂這黑暗天幕……
蘇狂沒有去關注洛紫陽的暴走,也沒有去感受全身各處傳來的鑽心之痛,他就那樣緊緊的抱著洛紫煙,抱著這個傻女人。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傻?」
蘇狂想要伸手抹去洛紫煙嘴角的那抹觸目驚心的血痕,可是不知為何,他的手顫抖的厲害,擦拭了幾次都沒能擦掉。
洛紫煙展顏一笑,抓住蘇狂那顫抖的手說道:「因為我喜歡啊~」
因為我喜歡啊,說的乾脆而又隨意,為了他,她甘願這麼傻,為了他,她喜歡這麼傻,心智堅韌如蘇狂也終於在這一刻淚崩。
一滴滴滾燙熱淚滑落眼角,落在洛紫煙的臉上,摔得粉碎。
「笨蛋,你是男人,男人永遠都不要在女人面前流淚。」
洛紫煙有些嗔怪的瞪了眼蘇狂,可能是背後傳來的劇痛太過強烈,洛紫煙的柳眉微微皺了皺。
感受到洛紫煙那逐漸衰弱的氣息,蘇狂拚命的點了點頭,可是眼淚依舊止不住的滑落眼角。
洛紫煙無奈一笑,艱難的伸手輕撫著蘇狂的臉頰,輕聲說道:「蘇狂,沒有我的允許,你永遠都不能死,這是我們的約……定!」
「定」字還在空氣中回蕩,可是那隻纖細的手臂卻無力垂落,還有那雙美眸在不舍中緩緩緊閉。
這一刻,沒有歇斯底里的咆哮,唯有在顫抖中將懷中伊人死死抱緊,無聲的抽泣,在靜默中感受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
轟隆隆,Z市的天氣很怪異,說打雷就打雷,說下雨就下雨。
沉悶的雷聲始終盤踞在混亂的戰場上空,有些肆無忌憚,有些張狂,又似在訴說離殤,有些悲涼。
一曲輕狂,一段離殤,這一刻,誰來輕吟,又該如何低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