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再逢
“姐姐，這花妹妹很是喜歡，可否將它贈入我？”鳳怡芩尷尬的收回手，握著花枝的手握緊了幾分。
“額。。。當然可以。”情都不再了，還留著這寄情之物作甚。鳳霏終於移開了眼，發現東方翊正盯著自己，眼神裏閃爍著讓她驚慌的光芒。
“那另一隻就送給我吧。”還未待鳳霏答應，鳳怡歡就自個取了另一隻雛菊。
“好。。。”也好，眼不見為淨，以後也不會睹物思人了吧。
“白蓮，下次你就做幾朵白蓮花吧。”
東方翊突然說了句，鳳霏想問為什麽，這時，宜秋和含煙捧著茶水糕點進來了，後麵跟著幾個下人，抬著兩個大火爐子，瞬時間，整個屋子都暖和了起來。
鳳怡芩和鳳怡歡兩姐妹與東方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鳳霏全然插不上話，僅是時不時接下東方翊的目光。就這麽坐著好半天，小暉子公公才進來詢問，東方翊是否留下來用午膳。東方翊擺擺手，說不了，便起身和她們話別，此番三人才一前一後的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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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紛紛揚揚的下了好幾天，直到年邊了也沒停，容嬤嬤說這是好征兆，看來明年是個吉祥年。
瑞雪兆豐年，明個就是年三十了，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慶。鳳霏卻在等待的日子裏，格外煎熬，東方翊許諾會把她剔除選秀名單，這麽久了也沒給信，恐怕此事再無回轉餘地，心中又是一陣惆悵。
“小姐，不要愁眉苦臉的啦，明個年三十，街上肯定熱鬧，不如我們出去看看。”含煙興奮的說。
“含煙，小姐明個可要陪著老爺一起守歲，哪能出府。”宜秋在衣櫃裏挑了套大紅色的衣袍，又取了一個雪白毛毛的手枕，才回道。
含煙忙說：“明晚守歲，我們今晚出去玩啊。小姐近來一直悶在房裏，可都要悶壞了，出去透透氣吧。”
此時，容嬤嬤進來，把一碟桂花糕擱在桌上，微歎了口氣：“好長時間沒見小姐笑了。”
“自從被告知要進宮選秀，小姐就一直這樣。。。”三人紛紛把目光投向鳳霏，眼神裏盡是無奈。
鳳霏知道她們是真心為了自己，勉強的扯出一個笑容，道：“好吧，今晚，我們就出去逛逛。”
“真的！？那我們還去上次那個翡翠閣，吃那個脆皮烤鴨，那味道。。。真是太好吃了，還有那醉雞。。。”
含煙興奮的滔滔不絕，惹得她們都笑開了。鳳霏見她唧唧咋咋的模樣和碧妍真的很像，又憶起那位和自己頗為投緣的王堇，不知是否還能相見。
“公子，好長時間沒來光顧小店了啊，快請進。”
鳳霏仍是扮作男裝，帶著含煙與宜秋，一進翡翠閣就被掌櫃請進了二樓廂房，還沒等她開口，夥計們就給她們擺滿了一桌子的山珍海味。
這演的哪一出啊？鳳霏三人糊塗的摸不到頭腦，正猶豫著要不要動筷子時，廂房的門被推了開。
“斐瑜兄，好久不見。”東方瑾推門而入，身著上好的江南緞子，披黑色絨皮外套，上麵沾染著片片雪花，看似風塵仆仆的模樣。
鳳霏立馬起身作揖，“我說，哪來的貴人為我備下這一席酒菜，原來是王兄。”
東方瑾笑得爽朗，隨意拍打了下外套上的雪花，便脫下遞給了隨從，“早在中秋後，我便備下這一席，隻待斐兄來時，可以再與之痛飲暢聊一番。”
“甚好，今日我們就不醉不歸！”
多日不見，鳳霏對他竟無半點生疏，更像是認識了許久的朋友，即便是沒有聯係的日子裏，也心心相惜。這種別樣的親昵溫暖她的心。
“好！不醉不歸！”
自從中秋之後，對於鳳霏，東方瑾久久不能忘懷，交友無數，相見恨晚的不少，卻沒一個讓他如此牽腸掛肚。宛如她本該是他生活的一部分，丟失了好久，終於被找回來的感覺。這種心境非常的奇妙，他自己也無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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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一邊品嚐著一道道號稱東陵第一的美食，一邊暢所欲言，從今日之佳肴，談到古往之美味，再到塞外的風味，各地的小吃，故而聯想到塞外的風光美酒，外族人的豪邁氣概，又讚江南的內秀娟麗。詩詞歌賦，風俗人情，史事或民間傳說，統統都能拿來暢聊。
“酒逢知己千杯少！幹！”鳳霏舉杯痛飲，比上一次更加痛快的飲下一杯又一杯，連一旁的宜秋和含煙也被灌的不醒人事。
“王兄，大家都說明年是個吉祥年，你說是不是？”鳳霏一邊為自己和東方瑾斟酒，一邊半醉半醒的問。
東方瑾想也不想就答：“今年初雪持續的時間格外長，明年應有個好收成，應是吉祥。”
“什麽吉祥不吉祥，都是他們說的。我說，隻要老百姓吃飽了就吉祥了，官宦們不貪了就吉祥了，皇上體恤百姓嚴懲貪官汙吏，天下太平了就吉祥了。隻要所有人都活的痛快了，就是吉祥年。”鳳霏點頭笑道，已是九分醉了。“對了！還要加上一句，皇上不選秀女了，這就更吉祥了，哈哈！”
東方瑾眉頭一緊，忙使了個眼神，隨他前來的下人們立刻退到門外守著後，他才好奇的問，“斐兄為何如此說？皇上選不選秀女，有何關係？”
“當然有關了，皇上三年一次選秀，是要多少花樣的少女為之蹉跎青春？”
遲疑片刻，東方瑾又說：“一旦被選中，封為妃子也能光耀門楣，一族受益。”
“你也是說一朝被選中，可那些沒選中的呢，她們的青春誰來負責，就這樣在宮裏做個奴婢，運氣好的平安無事熬到二十幾歲出宮，那時美好年華已過，也隻能草率找個人家嫁了。而運氣不好的，說不定就因為得罪哪個王子娘娘，把命都給搭上了。”鳳霏一腔怨氣在酒後更是毫不忌諱的宣泄，“再說那些被選中的，被封才人，貴人，娘娘，可是最後有幾個能長伴皇上身旁，不過是一朝恩寵，無數日的獨守空房罷了。”
瞧她感慨惆悵的模樣，東方瑾不禁憶起自己的母妃，不正是如她所說，皇上的寵愛又怎會長久，三年一次的選秀，總會不斷重複上演著，一個又一個青春貌美的女人在父皇的枕邊得寵又失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