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多事之秋
正是多事之秋,東陵東北邊境外族人居多,時有不安分者鬧事,慫恿些無知的窮苦人家作亂,朝廷多次出兵鎮壓,不但沒有杜絕,反而讓始作俑者借口張揚東陵國王殘暴不仁,不容外族。一下子,怨聲越積越多,傳入了東陵國都。哪裏沒有低賤窮苦人,哪裏沒有異族他鄉人,個個都如感同身受似得,不敢明著說,暗地裏卻怨天尤人,甚至不少人還想起了多年前的恭親王東方燁。
天下怎有不透風的牆,隻報喜不報憂的大臣們,盡管是費勁心思的想隱瞞下此事,卻還是傳進了當今聖上東方傲的耳朵裏。
今日早朝,東方傲勃然大怒,大小官員個個伏地不起,膽小者禁不住天子威身子瑟瑟發抖,唯獨大將軍鳳見青不畏龍威,自薦帶兵邊境剿滅作亂之徒,已安民心。
東方傲怒氣卻無半點消退,指著滿朝文武百官,訓斥了一番,怒氣衝頭,被丞相曹延勸慰了幾句保重龍體要緊,就被貼身老太監德公公攙扶著退了朝,最後也沒下旨令鳳見青去平亂。
滿朝官員就算沒有平亂定國之才,卻無不有著見風使舵,揣摩聖意的本事。皇上此番態度與之前大肆封賞鳳見青竟如對待兩人,紛紛暗自斷言,鳳見青樹大招風,怕是自此再無建功機會了。
下了早朝後,眾人正一一退出正殿,德公公神色匆匆的攔下了曹延,說是皇上宣他禦書房議事,曹延不敢怠慢,加快腳步隨德公公離開,留下滿殿內外議論紛紛的大臣們。
鳳見青步子緩了緩,又置若未聞的疾步而行,全然不在乎他人投來或多或少的目光。心中暗歎,大將軍府總算是要清靜些日子了。風水輪流轉,這會要忙壞曹延那家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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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隔日早朝,皇上便下旨令左將軍統領劉承軍帶兵剿滅亂黨,並任命曹延的兒子曹子業為副統領一同前去。劉承軍原就是曹延一手提拔的親信,加上曹子業的任命,一時間,原本東陵朝野“文為曹,武當鳳”的局麵一下被打破了。皇上要奪鳳家兵權,助長曹家的消息傳遍天下。自此之後,鳳大將軍府冷清了好些日子,而曹延的丞相府就門庭若市,好不熱鬧。
瞧著這光景,藍琴心卻是急壞了,想著法子試探鳳見青的口風,旁敲側擊著想讓他學著大臣們討好皇上,可鳳見青仍是處變不驚的模樣,該上朝時上朝,直言極諫,下了朝就舞弄著刀槍,更是有空暇了,就品品茶賞賞花,樂得輕鬆似得。
鳳怡芩也沒啥變化,仍是柔弱纖秀的樣子,偶爾去寺廟求福,去湖邊放生,全然一個大家閨秀的典範。經過上次事情,鳳怡歡也收斂了不少,隻是最近時常不在府上,說是去靜心庵向主持明惠大師討教佛法,一去就是大半日,回來時紅光滿麵,神采奕奕。下人們都紛紛議論,刁鑽任性的三小姐轉了性子。
而昭肜公主東方芷的病好好壞壞的一直拖到了冬天,都還沒有好全。雖早就不用禦醫們在公主府守夜了,但東方芷的病一日不好全,禦醫們都不敢怠慢,還是隔三差五的來為東方芷把脈。可這幾日皇上忽的提及此事,聽禦醫稟明後大發雷霆,狠狠的訓斥了禦醫院院士江禦醫。禦醫院更為緊張,唯恐不周,每日都要派人為公主請脈,而因東方芷的要求,來得最多的自然是沈逸天。
這樣下來,本就難得相見的鳳霏與沈逸天兩人,現下連私下通信的時間都少之甚少。好在鳳霏還能借著探病的名義,來公主府與他見上一麵。
也就一盅茶的時間,兩人還沒能說上幾句,宮女就來喚他,無奈兩人隻有匆匆話別。他走了,她也不好立馬離開公主府,眼睛盯著茶盅上不斷騰起的白灼熱氣,傻傻的自言自語:“都到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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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如梭,前幾日聽下人們說,東北的邊境的動亂已經平定,劉承軍與曹子業不日將返朝,必定又要助長曹家的威風。
而前些日,鳳見青對她們說,皇上似乎有意令他年後去邊疆軍營駐守,東北雖安定了,但西北邊界近來幾個小國之間時常有大小戰事,恐會影響東陵邊境百姓安寧。
藍琴心母女聽後,皆是泣不成聲,鳳見青一直駐守西南邊境,雖不見得條件有多好,但因與鄰國多年安好,百姓之間素來有貿易來往,還算熱鬧安穩。可西北卻是恰恰相反,外族勢力眾多,又終年風沙走石的,非常艱苦。
皇上表麵上誇耀鳳見青威武勇猛,軍紀嚴明,定能威懾四海,實則調離他到最偏遠艱苦的西北,再高聲望功勳也無法危及朝廷。
鳳霏和鳳見青相處的不久,不說有多深的感情,還是悲哀他一身戎錦卻終被皇上無情棄之,怕他一去不回會客死他鄉,擔心他走後自己的處境會更危險。可她能怎麽辦呢。
思前想後,她要脫離將軍府隻有兩個辦法。一是她偷偷出逃,隻是她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小女人,出去了又怎麽養活自己。何況她堂堂一個郡主不見了,肯定會轟動東陵,到時候告示一帖,把她抓回去領賞金的人多了去了。
第二個方法,就是把自己給嫁了。這個方法仿佛不錯,可他願意嗎?是的,她心裏就他一個希望,他會答應嗎,但這種事情她怎麽問的出口,難道她要直直的丟給他一句:喂,你要娶我嗎?還是學古代女子嬌羞作態的問:你何時來我家提親?
光是想想,鳳霏的臉都羞的緋紅,上一世,她還來得及談個戀愛就掛了,到底遇到這樣的問題該如何解決,她沒有一點頭緒。
正當鳳霏一籌莫展時,一張俊朗的臉在她麵前無限放大,驚得她一下從座位上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