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夜幕下的紅色少女7
楚渝拍拍他的肩膀，站起身：「那這邊辛苦你多盯著點，玉橋分局的案子估計很快也要並過來，到時候另外一個被害人也要重新再查。」
唐山山擺手轟他走：「知道了知道了，我現在就回去幹活，下午開會之前別來煩我。」
楚渝在辦公室里轉了一圈，大概了解了結構，帶著陸池出了門。
「最先發現屍體的是清潔工？現在在哪兒？」
陸池：「是，為了方便管理，整棟樓的清潔工都是寫字樓管理部門統一招聘統一管理，一般都是在各樓層上早班之前完成打掃工作。負責25層新樂出版社的一共有兩位，嚇得不輕，現在正在會客室里。」
「知道了，那我先過去，你去小盧那把新來的小孩叫來。」
托楚渝的福，陸副隊的吐槽技能樹長得越來越高：「人家沒來之前你那個嫌棄的，現在倒是態度很好嘛，果然漂亮妹妹才是我隊的唯一解藥。」
楚渝抬腳就踹：「滾滾滾，屁話這麼多。」
新樂也是江城叫得出名字的大出版社之一，內部裝修沒得挑，會客廳作為整個出版社的排面更是搞得十分用心——房間和外面的現代化辦公室不同，走的是偏古風的裝修風格，內部傢具也是花了大價錢淘來的古物，看著書香氣十足但處處又透露著貴氣。
裡面已經有一位記錄員在安撫兩個清潔工的情緒，但顯然收效甚微，楚渝進屋的時候就看到兩個四十來歲，穿著標有華錦商務的工作服的女人，捧著一次性紙杯縮在沙發角落。
「楚隊，」負責記錄的小張抱著本子走過來，小聲說，「新樂出版社的清潔工作基本是由她們兩個負責，左邊那位叫李桂枝，42歲；右邊的叫劉芳芹，40歲，身份背景核查過了，都是江城本地人，沒有什麼問題，今天早晨負責打掃主編辦公室區域的是劉芳芹，她也是屍體的第一發現者，後來她的尖叫聲把李桂枝吸引過來，兩個人一起報的警。」
楚渝坐到她們正對面的沙發上，十分貼心地留出了足夠長的安全距離，不會在心理層面上給對方造成壓力。
「二位好，我是市局的刑警，現在需要你們回答我一些問題，不用緊張，知道什麼說什麼就可以。」
門口傳來『咚咚』兩聲敲門聲，樂喬捧著西瓜汁走進來：「楚隊，出版社的主編來了，陸副隊去找他問詢，讓我來幫忙記錄。」
楚渝拍拍沙發示意她坐，開口道：「先詳細說一下今天早晨的經過吧，盡量詳細一些，任何細節，不管有沒有關係都不要落下。」
兩個人是同鄉，李桂枝畢竟年長兩歲，可以明顯看出她是兩個人當中的主心骨，所以此時也是由她先開始講。
劉芳芹和李桂枝兩個人今早的經歷說起來驚心動魄但實際上也簡單得很。
兩個人在6:33左右搭乘員工電梯上到25層，在清潔記錄表上記下了時間並簽名，隨後按照往常的分工，由劉芳芹負責主編等領導的單人辦公室，而李桂枝則負責員工們大格子間的基礎清掃工作，之後再一起進行其他公共區域諸如衛生間茶水間之類的清掃工作。
出版社南邊的三間大辦公室分別屬於三位主編，劉芳芹的習慣是從離大門最近的辦公室開始打掃，而發現屍體的辦公室位於最里側，所以當劉芳芹花了半個多小時打掃完前兩個辦公室之後，推開最後一扇門，就看到了已經死去的唐雅麗。
隨後她的尖叫聲引來了正在外面打掃的李桂枝，李桂枝比她稍微冷靜一些，然後兩人打電話報警——
楚渝：「我看過員工資料，兩位負責新樂出版社的保潔工作大概也有一年的時間了，那你們對唐雅麗這個人有什麼看法？」
樂喬悄悄抬頭看了一眼，李桂枝的臉色僵了一下，她想起剛剛自己從案發現場辦公室出來時路過唐雅麗的工位，看到現場技偵收起來的其中一樣私人物品，心裡有了一些猜測。
劉芳芹還是緊張，但是楚渝往那一坐又莫名地能帶給人安全感，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手裡還用力捏著已經空掉的一次性紙杯：「我們……跟她不怎麼熟，除了每天早中晚的定時打掃時間，基本沒有見過面……嗯對就是這樣。」
楚渝：「李桂枝呢，也跟她不太熟？」
李桂枝剛鬆了一口氣，猝不及防被點了名，支支吾吾地開口：「不……不熟啊……她才來一個多月，跟我們當然不熟了……」
「請稍等一下，我有個問題。」樂喬一直抱著本子在旁邊唰唰地記錄，楚渝不經意瞧了一眼，她記錄的方式十分簡潔，一些要點被零散地標記出來，然後又被長短粗細不同的線條連接起來做上標註，其中還夾雜著許多特殊的符號，屬於一種比較特別又個人風格十足的記錄方式。
他盯著幾個符號看了一會，腦海中有了一些奇怪的想法。
樂喬的筆尖輕輕點在自己剛剛隨手整理出來的時間軸上，慢條斯理地開口道：「你們在6:33上了25層，大約在6:35左右開始工作，按照慣例，劉芳芹打掃完前兩個辦公室大概需要半個小時，也就是說你發現屍體的時間在7:10左右，沒錯吧？」
劉芳芹還沒反應過來她想要說什麼，只是愣愣地點了點頭。
楚渝接著她的後半句說道：「玉橋分局的記錄顯示，你們打電話報警的時間是7:28，這中間將近二十分鐘的時間你們去幹什麼了？」
李桂枝：「不是……我們……」
樂喬頭都沒抬：「我之前經過唐雅麗辦公桌的時候看到了一個馬克杯，杯內還有一層淺淺的積水，內外杯壁上還掛著一層水漬，您可能不太清楚，我局的技術部門硬體設施良好並且專業水平過硬，很容易就能查到杯子里之前裝過什麼東西。」
李桂枝沒想到她竟然直接能聯想到這個，頓時有些慌張：「我……」
樂喬朝她一笑：「順便提醒您，公民有配合調查的義務，如果您說謊導致我們的偵破進度受到影響，我的隊長有權利追究您的法律責任。」
坐在旁邊的隊長本人覺得還挺神奇，剛看到簡歷的時候以為新來的是個混日子的，見到真人以後覺得像只又軟又嬌又有點個性的小貓咪，現在倒是有了些新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