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夜偶記

  中秋佳節，我依然漂流在外，想來應該自己出去喝一口的，以示慶祝。


  我到飯店剛叫完菜坐定，便來了兩個斯文人。


  兩人各戴一副眼鏡，掀起門帘，一位對另一位做了個請的手勢，另一位斯文眼鏡男裝若受寵若驚一般，高聲喊了」使不得，使不得」。而後兩人相視一笑，踏步入內。心想莫非也是兩位江湖豪客，只是裝束上不大得體，正想時，來了一位長者，發白無須，臉上皺紋倒也不多，手持一把龍頭拐杖，腰板挺的挺直的，徑自向那兩名年輕人走去，兩名年輕人正自暗語著什麼，忽然回頭見是老者來了，瞬時雙雙站起，兩人同抱拳道：哎呀呀，晚生不知是王老師駕到，有失遠迎，還當恕罪、恕罪。 老者輕揮手示意兩人坐下，一位眼睛男趕緊拉了上位的椅子讓老者坐下，另一位眼鏡男趕緊提壺倒水，一面倒還一面拍著馬屁，「久聽聞王老師大名，日久難得一見，實屬遺憾，今日一見，果然氣度不凡」。老者說，「深夜相邀必定有事，家裡等我團聚呢」。


  正在此時，一中年眼鏡男突然進門來，徑直向那老者走去，口裡還大叫著「哎呀，八哥，你來了，可想煞兄弟我了來、來、來兄弟敬你一杯」。兩名小眼睛男立時站身叫「別老師，你來了」，老者示意他們坐下說「三弟，你還是那麼調皮啊，都一把年紀了，今天叫我來有什麼事情啊」，中年男人哈哈一笑說，「八哥，誰都知道想當年你在學校管宿舍的時候，那管理水平是井井有條啊，這兩位呢就是咱們學校的新宿舍老師，你看看是不是把經驗傳授、傳授？？」


  我給你們介紹介紹，這就是我經常提起的王老師，在家排行老八，說到這裡老者微微皺了皺眉頭，反手指了那兩個年輕點的眼鏡男說，「八哥，這個是咱們學校的1號宿舍教師，姓沙，單字一個碧字，那個是2號宿舍的，姓吉單字一個霸字。他們倆啊是專們來向你學習的啊八哥，你就講講，看到底是什麼個管理法，您老當年那威風，真是帥呆了。說到這裡老者嘴角微微翹了翹。


  老者指著姓吉的那個眼睛男說，吉老師，你去給我拿瓶啤酒，我要那貨架最高的上面的那瓶，姓吉的那眼睛男剛要扯其喉嚨喊服務員，老者故意推倒自己面前的水杯，水流了他一褲子，他見這樣，也只得忍氣吞聲，親自起身去拿，忽見櫃檯中間放了一瓶跟上面一模一樣的啤酒，拿了就扭頭要回來，那老者也不回頭說了句「笨的跟豬似的，還是聾子，讓你拿那個都弄不清楚。那眼睛男，只好去拿了最上面的那瓶，扭頭怒目圓睜，反手提了酒瓶向那老者走去，滿面的殺氣，這時那中年眼鏡男扭頭給了他行了個眼色，我一看事情不對，眼見一場血案就要發生在我的面前，我剛要衝過去，卻見那吉姓眼鏡男，一個箭步跨到那老者身旁，我心想為時晚矣，可是卻見那眼睛男，手持酒瓶，彎下腰對老者說，王老師您看是不是這個，我立時意識到上當了，但也控制不住了站起的沖勢，這時他們一桌子四人，眼睛呼啦啦同時轉向我，我趕緊叫「服務員，再來一碗，我也實在吃不下了，但為了他們好戲的結束，我只有假裝」。


  那老者說，「看你們這些猴崽子們還算聽話，就先送你們一副對聯，上聯是：二十年來，冷眼學生刁難，下聯是：以惡治刁，天下唯我清閑。橫批是：唯我獨尊。


  3個眼睛男，同時拍起手叫聲好。


  那姓沙的眼睛男發問說：王老師，不知道這其中之奧妙啊！

  老者仰天哈哈一笑，拿起酒杯大喝一口，可他嘴裡少里幾顆牙，瞬時酒水流了滿胸脯都是，那中年眼睛男拿起兜里的手絹就去擦，那老者一記「貓抓手」，擒住了那中年眼睛男的手腕說，別三啊，我現在孩子都多大了，你就別騷擾我了，你看看，你看看，你現在還弄的男不男，女不女的，老者一時意識到說漏了嘴，瞬時老臉瞬間一紅過而復於那種不紅不白的平靜。


  別三老師一看那老者抖老底，趕緊轉話題說：您老還是說說剛才您那絕妙句子中的奧妙吧。


  那老者趕緊說：就說我吧，管理宿舍20餘載，本人呢本就喜歡抽煙，但是從來沒買過，為什麼呢？


  這個就要看你了，你先給那些喜歡抽煙的學生們行方便，比如說該禁止出入的要放行一馬，尤其是那些壞學生，要讓他們把你當成自己人一樣，沒事就找他們喝喝酒，自然是他們請客的，他們的酒量哪能於我匹比呢，一個一個灌醉了，搶著付錢，哈哈，笑著，沒牙的空隙又滴出了一線口水，恰好滴到自己啤酒杯里，老者毫不在意，端起酒杯一口乾下，其中又漏出不少。


  這樣呢，你就有煙吸，有酒喝了，再說學生管理,這個就更簡單了，說道這裡老者又要端酒杯，一看胸脯已濕的不成樣子，哈哈一笑，繼續往下交待.……

  ——2004年與新鄉

  文章轉載自：明燈醫學官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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