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湘蘊
帝王再次輕輕歎了口氣，“當初你阿娘就是皇叔唯一的皇妹，皇叔那一代子嗣稀薄，隻有皇叔和皇妹兩個子女。”
“再加上皇叔和你阿娘又是同母所生，真的是從一起長大一起發瘋的……”
“世人皆最是無情帝王家，可卻沒想過哪怕我們生在帝王家，卻還是人啊，我們也會有牽掛，也會有失去至親的痛苦。”
“後來啊，我們都長大了，你的阿娘看上了一個邊疆的臭子，我當初本來是不想同意的，但後來經不住她撒嬌耍潑還是同意了。”
“現在想想啊，皇叔真是想回到過去給那個做出這個決定的自己狠狠來一巴掌。”
“如果當初我沒同意的話，不定你阿娘現在還能好好的活著，你也不會成了沒爹沒娘的孩子。”
“真是糊塗啊……”
帝王將連寒易攬在懷中，一遍又一遍動作輕柔地如同對待時候的連寒易一般拍打著他的背部。
又因為連寒易被帝王攬在懷中，他根本就看不清正麵帝王的神情，隻能夠感受到自己背部的一塊布料好像已然被淚水打濕。
他的身體忍不住顫抖了起來，聲音也有了幾分顫抖，“皇叔，之前我一直都在追問你我阿娘到底是怎麽死的，你一直都我還，時間還長，慢慢來等以後有時間了再告訴我。”
“可現在我就要離開了，你可不可以在我臨走之前告訴我我阿娘到底是為什麽死的啊……”
帝王輕歎一聲，“罷了罷了，一入仙府，你我二人再相見還不知何時，我現在告訴你……也無妨了……”
“那年……雖不如現在戰亂，但邊疆總歸都是不如京城安全的……”
“而你的阿娘卻是執意跟著她的夫君去了邊疆，那裏流竄犯多，還有著敵國時不時進犯……”
那時候邊疆黃沙漫，一點也不如京城的繁華來得安穩。
更何況哪怕是在哪個戰爭還算少的年代，邊疆更是所有國家包括流竄犯土匪都虎視眈眈的地方。
於是在易湘蘊對易寒提出這件事情的時候，易寒更是第一個提出了反對。
易寒站在殿上走來走去，一會兒停下不爭氣地看著跪在殿下的易湘蘊，一會兒又唉聲歎氣麵上滿是擔憂之色。
“湘蘊……”
他想了想最終還是走了下來扶起了跪在地上的易湘蘊，奈何她的態度無比堅決，任由他如何拽她都拽不動。
易寒是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出來那個臭子到底是給自己的皇妹灌了什麽迷魂湯，才能夠讓她義無反鼓離開京城跟著他到那遙遠又艱苦的邊疆。
奈何一向溫婉看起來好話極聊易湘蘊這次卻是強硬極了，任由易寒如何勸都始終無動於衷，任然一副你不答應我不起來的架勢。
“湘蘊……你你為什麽要去那邊疆啊，那裏條件惡劣，你到那裏會受不聊，而且以後也不能常常與皇兄見麵了。”
易湘蘊一直堅定地跪在地上挺直了腰板直視著正前方，直到聽到了易寒的最後一句話眼中才終於有了些許動容然而卻像波紋一般隻是波動了一瞬很快便消失不見。
易寒感覺自己愁的都想要揪自己的頭發了，他歎了口氣在易湘蘊的麵前蹲了下去，神情溫和的直視著她的眼睛道：“這樣，你給皇兄一個合理合適的理由，如若皇兄覺得有道理，皇兄便同意你跟那個臭子去邊疆！”
“那裏有他，而且湘蘊也想過和這些年以來被困在這個華麗鳥籠中不一樣的生活！”
易湘蘊仗著如今四下無人隻有她和易寒第一次如此倔強決絕的出了這句她一直都想的話。
易寒當時便被她吼得一愣，易湘蘊這時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又低下頭來愧疚地溫聲道：“皇兄……對不起……我隻是太想逃離這個鳥籠了。”
易寒神情複雜的看著跪在地上的易湘蘊，心中一時變得明了起來，是啊，湘蘊想要逃離這座巨大的鳥籠，他又何嚐不是呢。
但是為了家國，為了責任，為了能夠讓湘蘊有更好的生活，他不能這麽任性，他必須守在這裏，承擔起自己應有的責任。
“唉……”
他沉沉地歎了口氣，再次走上殿背對著跪在殿下的易湘蘊，雙手交叉在身後閉了閉眼，“罷了罷了……你跟著他走，便是了……”
易湘蘊原本沒有絲毫波動的臉上頓時顯出了驚喜之色，她重重地叩了下去，喊道：“多謝皇兄成全！”
後來的邊疆也算是平靜，易湘蘊和那個臭子過得挺幸福，沒多久就有了孩子，那個孩子就是連寒易。
她也曾把這件事寫成了書信寄給了易寒，易寒卻是身穿龍袍坐在龍椅上，下方是垂首著的眾臣。
他看著自己手中薄薄的紙無奈地笑了笑，隨即揮了揮手把那張紙放進了自己的袖中，道：“眾位愛卿可還有事稟報？”
……
就在一日易寒正坐在禦書房中批閱奏章時，窗外突然飛來了一隻信鴿。
他溫柔了眉眼，走到窗邊接過了信鴿取下了信鴿腳上的信紙，將它打開細細查看著。
“皇兄，見信如見吾。
敵國流寇已然攻打進我國邊疆，距離攻打進邊疆城池還有半月有餘。
望你看到這封信時能夠趕來幫助我們。
若是我與他出了意外，也請皇兄好好照料好我們的孩子。
湘蘊在此，叩謝皇兄。”
易寒在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便怒容漸生，一時間怒地一袖掃掉了桌上的硯台。
“該死！該死！”
他也不顧時間隻吩咐下去帶著眾軍親自上陣來到了邊疆城池，可他們終究來晚了一步，原本繁華熱鬧的大街上此時空無一人，血濺地到處都是，無比蕭條。
他也顧不得自身的安全一下子衝進了城中尋找著易湘蘊的身影，終於在一個房間中見到了剩餘的兵士還有為了護住連寒易慘死的易湘蘊。
那時的連寒易親眼見到了自己的阿娘死在了自己的眼前，整個人都被嚇傻了，眼前一片血紅，目光呆滯。
身後的將領也跟著易寒來到了房屋，見到了那些剩餘的帝國兵士，也看到了自己國家的慘像。
廝殺不斷，易寒來不及埋葬易湘蘊隻能抱著呆愣著的連寒易跑了出去讓剩下的將領定要將那些兵士殺個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