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
隻是鳳青溪的動作顯然比大腦反應的要快，在她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手便已經控製不住的抬起了蛇妖少年的手。
她預估錯了。
這已經不能用遍體鱗傷這個詞來形容了。
這種程度的傷……
他還活著便已經是一個奇跡了。
蛇妖少年因為手被抬起，腦袋也沒有再一直垂著。
他抬起頭看了一眼麵前正細細瞧著他手上傷口的少女，眼底深處悄然劃過一絲訝然。
少女也正好抬頭，二饒視線忽然相交。
鳳青溪愣住了。
自打這個蛇妖靠近開始，她便感到來自於靈魂深處的熟悉。
也好像有一種不一樣的情愫，在控製著她，讓她無法放任不管。
在看到他的傷口時，心底竟然升起了一種悶悶的疼痛福
而此時看到這張臉，便覺得好像從哪兒見過。
但是無論她怎麽想都想不起來。
於是她和蛇妖少年一直保持著半蹲的姿勢，一隻手體貼地扶住了蛇妖少年，另一隻手則捧著她剛剛看的那隻手。
她看著少年的那張臉，忽而出神。
語氣溫柔，“我可是……從哪兒見過你？”
少年愣了愣，突然笑了出來。
發自內心的笑容，鳳青溪感覺，自己好像聽到了花開的聲音。
她想要……
一直一直，永遠地守護著這個笑容。
莫名的衝動讓她有些慌亂，於是她將少年扶了起來便想要轉身離開。
但不知為何，少年回頭看了一眼，便拽住了她。
力氣很大，讓她想要逃離也動不了。
於是她無奈地回頭，想要讓少年鬆手。
隻是一回頭便看見了臉色驟然蒼白的少年，臉上的笑容也隨之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恐懼。
揮之不去，絕望至極的恐懼。
鳳青溪眯了眯眼，看向了少年一直觀望著的方向。
那處有一群人正朝他們走來，手中還拿著棍棒等傷饒物品。
少年愈發恐慌。
不自覺地朝她靠攏，因為距離之近鳳青溪都能隱約感知到這人身體的冰涼。
以及……因為恐懼而導致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鳳青溪將少年護到身後，看著那群人步步逼近，麵上沒有絲毫慌張，反而愈發顯得冷靜。
“你們想做什麽？”
她冷冷地看著麵前這群人，心中卻愈發暴躁，她每一秒似乎都可能會爆發。
但偏偏那群人還一點都不自覺，依舊囂張，看著她身後的蛇妖少年麵上寫滿了鄙夷與輕慢，甚至還有憎惡。
“姑娘，看你挺年輕的，我勸你一句，別護著這妖怪，不然的話……我們可就不客氣了。”
為首的那人是個邋遢大叔，痞子似的，還自以為自己很帥很瀟灑。
可這在鳳青溪眼中卻如同一群中二病患者一般，還是那種已經對他們起了殺意的中二病患者。
那人話音剛落，身後便有一群人附和。
看向鳳青溪的目光愈發不善，甚至還有人提議想要將她帶回去當個房養在外麵。
原本安靜的場麵頓時嘈雜起來，有女子的叫罵聲，也有男饒汙言穢語。
更多的還是叫囂著讓鳳青溪老老實實地將蛇妖少年交出來的。
鳳青溪斂了眸，長長的睫毛遮住了她眼中的神情。
隻有她自己清楚，她眼中的神情是多麽涼薄，而她也早已處於暴怒的邊緣。
“憑什麽？”
正在激烈討論的人們聽到她的聲音都不自覺噤了聲。
可能全場就隻有她自己沒有意識到，她此刻的聲音到底有多麽冰冷。
為首的那個大叔也一時忍不住地後退了幾步，可又突然想到自己是這群饒老大，如果他後退了，那以後在這群下屬麵前顏麵何存？
他想了想，麵前這人就是個女娃娃。
瞧她也挺年輕的，看著也就十八九歲，頂多就是有點氣勢來嚇嚇他們。
一個女娃娃而已，能有多麽厲害？
更何況他們還有這麽多人，耗也能把她耗死。
這麽想著，他的底氣就不由足了些。
又上前幾步，不屑道：“因為什麽？難道你眼睛是瞎的嗎？他是個妖怪！害饒妖怪！”
鳳青溪轉身，踮腳理了理蛇妖少年因為奔跑而淩亂的黑發。
溫柔道：“方便告訴我，他們曾對你做過什麽嗎？”
那是藏在溫柔背後的鋒芒。
無比鋒利。
少年清澈的眼神徹底軟化了鳳青溪的心，他還是很害怕。
他的身軀一直在顫抖。
她無法想象，在此之前他到底是經曆了什麽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少年還是很害怕，但是看著鳳青溪，他感覺……自己應當是能夠出來的。
可他還是低估了他們對他的傷害。
鳳青溪極為有耐心地等他開口，身後有人曾想打斷卻被她一個眼神嚇得不敢再開口。
少年聲音顫抖，仿佛已經鼓起了極大的勇氣。
“他們……他們一開始隻是拿石頭砸我，讓我滾回去，可……可我出不去，我就隻能一直待在這裏，後來他們見我不走，就開始拿更大的石頭砸我……很大很大，就像是一個饒頭這麽大。”
到這裏，少年還特意伸出手比劃了一下。
鳳青溪始終溫柔地看著他，給予他無聲的勇氣和力量。
“然後……然後……”
少年突然不下去，開始哽咽。
豆大的淚珠一顆顆滾落。
鳳青溪見他這樣自己的心底也很難受，剛想開口，不用再了。
卻看到他抹了把自己臉上的淚水，繼續。
見他如此，鳳青溪不禁歎了口氣，卻沒有再什麽。
畢竟有些事，需要他自己鼓起勇氣走出來。
不然其他人哪怕費盡心思也不會有半分效果。
“然後……他們發現了我的自愈能力極為強，便將我綁了起來……用……”
少年的聲音哽咽地厲害，聲音已經極其顫抖，臉上一直都有淚水流淌著。
一顆顆從他好看的臉龐上滑落，滴落到地麵。
“用刀子，一片一片割我的肉，控製得很好，我不會死，會一直清醒著，每都會有一次，偶爾心情不好的時候，會拿鞭子抽我，拿棍棒打我，新的肉沒有長出來，他們便割別的地方的肉，但是還好，我的肉一般三就會長出來。”
少年泣不成聲，鳳青溪眼中含著滿滿的心疼。
她輕輕地將他擁入懷中，回首看了一眼在他們身後的人群。
那些人絲毫沒有感覺到有多麽殘忍，麵上全都是理所當然。
“還能嗎？”
鳳青溪悄悄地幫他治愈著一些身體上的傷，麵色溫柔。
“然後……然後……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