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洽談,做個了結吧
「我才不想看呢!」嘴上這樣說,夏晴天卻在下一刻就起了身:「那我就去找小深晴了。」說這話的時候完全就忘記了一開始自己信誓旦旦說的葉以深什麼時候回房間,自己就什麼時候回房間。
看著夏晴天上樓,葉以深的眼神劃過面前的電視屏幕,然後就落在了葉以琰身上,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就保持著這個姿勢坐到醫生到來,葉以深囑咐了兩句之後才改變了姿勢起身上了樓,不過沒有去找在小深晴房間的夏晴天,而是去敲了韓老的門。
門上的貓眼可以清楚的知道門外到底是誰,所以韓老在開門的瞬間,就問道:「你過來找我幹什麼?」
「只是想再麻煩韓老一些事情。」
「你兒子妻子弟弟的葯暫時都不需要換藥方,還能有什麼事情?」
韓老真的很不想和葉以深單獨待在一起,所以開口閉口都是很急匆匆的。
對此,葉以深絲毫不放在心上,微微側身指了指樓下,說道:「剛剛帶回來了一個很重要的人,他知道一些我必須要搞清楚的事情,雖然現在醫生已經過來了,但是還是想麻煩韓老去看一眼。」
韓老頓時就明白了葉以深是要他做什麼,就有些不情不願:「明知道人家肚子里裝著你要知道的東西,下手那麼重做什麼?」雖然這樣說,但是步子還是走了出去。
韓老的眼力是很好的,即便是在樓上,樓下有什麼也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所以只是走到了欄杆旁邊之後,就看到了下面的葉以琰。
頓時像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連著退了兩步,然後連聲說道:「不是已經有醫生在了,我不下去了!」
「他們我是信不過的,還是勞煩韓老下去,如果不方便的話,我就直接讓他們都離開,幫韓老叫出歐陽先生。」
葉以深卻不依不饒,說話的時候眼神都泰然自若的看著眼前的韓老,所以即便韓老一雙鷹眼和他對視,也看不出一絲其他的情緒。
「不用了,我累了,不想幫沒有關係的閑雜人等浪費時間。」
「韓老這麼篤定嗎?」
「生死有命。」
韓老只是說出了這句話之後,轉身就回去了自己的房間。
隨著門關上,葉以深盯在他背後的視線,也戛然而止。
……
葉以琰的醒來,很突然。
雖然說葉以深明確表示要讓他活命,但是葉家的每一個都不待見他,特別是王管家!
所以在被醫生救治過之後,他也是被隨便的丟在地上,他睜開眼睛之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餐桌旁邊吃飯的葉以深。
葉以深剛剛夾起了一筷子的飯菜準備送到嘴邊,就聽到了葉以琰沙啞的聲音:「你真是厲害啊,葉以深,這麼多年,你還是這麼厲害!」
到嘴邊的筷子又放下,葉以深看到不看他,像是在和身邊的夏晴天說話一樣隨意:「醒過來了?我還以為你有骨氣到會自己了解自己呢。」
葉以琰沒說話,這也總算惹來了葉以深的一個目光。
隨著葉以深的眼神,還伴隨著他的一句話:「怎麼,難道是沒有機會?需要我給你這個機會么?」
「你就這麼想讓我死嗎?」
葉以琰的這句話夏晴天覺得完全都是多餘的。
別說葉以深了,就連她這麼善良的人都恨不得葉以琰能死上千百次了!
果然,葉以深跟配合的給出了答案,一邊點頭一邊說道:「其實你在我想心裡已經是個死人了。」
「你已經奪走我的一切了,難道你現在還想要了我的命?葉以深,你別忘記了,我身上和你留著一模一樣的血!」
這話可能是葉以深最大的痛處!
他完全不能接受,也不想接受自己和葉以琰是同父同母親兄弟這件事,偏偏還不能選擇!
眯著眼睛看著地上的葉以琰,葉以深怒極反笑,勾了勾嘴角,反問道:「我記得,所以呢?」
「要不是你,現在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葉以琰的話讓一旁的夏晴天都忍不住開口吐槽到:「你這根本就是病句吧?」葉以深的就是葉以深的,葉以琰還想都拿走嗎?
即便葉以深願意,之前的葉父葉母也不會情願把葉家的一切都交給葉以琰這個人渣吧?
「病句嗎?葉以深的存在才是一個錯誤!」也不知道葉以琰怎麼能把這兩者扯上關係了,也可能是受了刺激,就開始信口開河起來:「葉以深,你覺得你這樣就能對我造成什麼影響嗎?根本沒有!從你出生那天我就已經死了,但是即便我死掉,你覺得你心裡的東西就能消失不見嗎?你就可以忘掉嗎?」
葉以琰的話顯然又是車上了葉以深內心最深處的陰影!
夏晴天明顯感覺到身邊的葉以深的手握的緊了一些,她覺得葉以深可能會現在就衝過去踢爆葉以琰的腦袋!
但是葉以深沒有,他只是幾秒鐘之後把自己的手掌鬆開,好像剛剛一瞬間的怒氣不過是別人的誤會,整個人再次處於了一個平和安逸的狀態。
「是,你死掉之後我就都可以忘記了,還有什麼問題嗎?」
葉以深的話可以說是可以把人活活氣死了!
這簡直就像是把拳頭砸在了棉花上,所有力氣都被消散,同時棉花里還藏著一根繡花針,直接就刺到了骨肉里一樣!
葉以琰吃了悶虧,知道這樣嘴角上的戰爭對自己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可能是在剛剛的時候真的還沒有從昏迷中把腦子清醒過來,如今總算清醒了一些之後,立刻就知道自己到底要說什麼,就連說話的語氣都低了一些:「讓我走,今後任何事情我都可以不出現,而且我保證會幫你女人治好你的臉。」
這話簡直讓夏晴天和葉以深不約而同的翻了個白眼!
之前的話葉以深可能還會覺得有一絲絲的可信度,但是如今,葉以深只覺得好笑!
先別說他到底有沒有可以幫夏晴天治好臉上的方法,就算他有,現在已經有了葉老,要他到底還有何用?
「不用了,我寧願選擇臉爛掉,所以你還是想有什麼其他的辦法可以換你的性命吧。」夏晴天撇了撇嘴,看著葉以琰,都是嫌棄。
如果當初葉以琰高高在上和現在做一個對比的話,可以說是嘲諷十足了!
此時的葉以琰發現自己沒有被綁起來,其實是可以動的,興許是想找一點氣勢,所以就從地上掙扎著坐了起來,雖然這樣拉扯到他渾身的傷口,可以說是疼的難以忍受。
「當年的事情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清楚嗎?你讓我走,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就原原本本的告訴你。」興許的真的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籌碼,葉以琰說的東西絲毫不能勾起葉以深的任何慾望或者是情緒。
「我想知道的我會知道的。」葉以深這覺得他在自己耳邊很聒噪,就對王管家說道:「王管家,讓人把他帶走。」
「王管家?」
這個時候葉以琰像是才忽然發現一直都在王管家,冷笑了一聲:「這麼多年你還一直在葉家,真是忠心耿耿……我一直以為當年的事情之後你會一起去死!」
葉以琰已經瘋了!
他在看不到生的希望之後就開始了四處傷人的模式,這樣的瘋子……
王管家冷著一張臉,直接就叫了人進來把葉以琰拖走,之前的葉以琰可能還有掙扎的餘地,但是如今有的就只有像是一灘爛泥一樣被拖走的模樣。
在被拖起來的時候他看到了一直低著頭的韓老,直接就喊了出來:「我說怎麼會有一個老頭子坐在之類!原來是韓老先生,很好,我總算知道了葉以深為什麼不擔心他的小嬌妻出什麼事情,原來是找到了自以為的救兵!」
從剛剛開始韓老就沒抬過頭,不管葉以琰或者是葉以深說什麼,他都低著頭像是完全屏蔽,但是這番話,實實在在的扎進了韓老的心頭上。但是韓老還是像沒有聽到一樣,繼續低著頭吃面前的飯菜,對葉以琰熟視無睹。
此時,葉以琰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力氣,直接就衝到了餐桌上!
桌子隨著他的撞擊跟著抖了抖,他一直手撐著自己的身子,另一隻手指著韓老:「葉以深,你不是怨恨我嗎?不是覺得我是害死了你的父母,覺得是我把你害的那麼多年不能正常生活嗎?我告訴你,不是我,是他!」
葉以琰的話讓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寂之中,期間那些負責帶葉以琰走的人上前的時候被葉以深制止,葉以深也不說話,就看著葉以琰。
葉以琰興許是抱著既然自己已經要死,死前也要拉一個墊背的想法,直接就吼道:「是他給我的葯我才能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害了你們,你以為為什麼他能治好你女人的臉?還不是因為這葯根本就是他造出來的!葉以深啊,你倒是真的大膽,不怕他把整個葉家再次弄的家破人亡嗎?」
「閉嘴!」
韓老終於開口了!
隨著他的呵斥,還有拍桌子的聲音,拍案而起。
「怎麼,難道我說的不是實話嗎?」葉以琰抬眼看著站起來的韓老,臉上的神色都是激怒他人之後的滿足與得意:「怎麼,你忘記了嗎?是不是也忘記了葉家之前對你多大的恩澤?不是葉家你憑什麼有這樣的地位,又憑什麼活下去?」
「一切都是你的陰謀!」韓老咬牙切齒的說道:「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當初你分明是說幫葉家處理對手,擔心葉老先生不同意,所以私下找我!我一心想報恩,又鬼迷心竅,便信了你的話!誰知道,誰知道!」韓老說這番話的時候,被氣的整個人身子都是在顫抖的。
只是葉以琰卻根本不受什麼影響,反而更加囂張的反問:「毒是你給我的,你難道不是幫凶嗎?」
「荒謬!」
「荒謬?你如果真的覺得荒謬的話,何必要退出醫界?」葉以琰一語成讖。
他就是那准了韓老隱退,葉以深找不到才會給夏晴天下臉上這種葯,只是千算萬算沒想到,葉以深的本事這麼的大,竟然把韓老給挖出來了!
見韓老被氣的說不出話,葉以深問出了最重要的問題:「所以你想怎麼辦?」
「我想怎麼辦?葉以深,你是傻了你?幫凶在這裡,罪魁禍首在這裡,你還和他一起吃飯,安之若素?難道你不知道要怎麼辦嗎?」
葉以琰找一個黃泉路上的伴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只是葉以深和他的態度截然不同,像是根本沒聽到他的話一樣:「說完了就走吧,不要耽誤吃飯的時間。有話想說等一等,我會專程去看你的。」畢竟想問的事情還沒問。
「我知道了!」在葉以琰被拖起來的時候,他繼續喪心病狂的喊道:「我知道了!你就是想讓他幫你治好夏晴天的臉而已,到時候再把他解決掉,用完就丟!」
「你以為我是你嗎?」葉以深反了一句:「這次總說完了吧?帶走。」
說這番話的時候葉以深全程淡然冷漠,沒有絲毫的情緒起伏,甚至是葉以琰被帶走的時候,眼睛都沒眨一下。
「葉以深,你!」見他這樣淡然,韓老反倒是坐不住了:「你想問什麼,說什麼,就直白的點吧!」
「韓老是覺得今日的飯菜不合胃口嗎?不然怎麼不吃?」葉以深問道。
這個問題未免也太雲淡風輕了,好像剛剛說的事情完全就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一樣。
別說韓老,就連夏晴天都覺得這是偽裝,完全就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他剛剛說的,是真的。」
韓老知道瞞是瞞不住了。
其實他早就有預感葉以深興許已經知道了些什麼。
葉以琰剛剛所說的一切,也是他為什麼會自願為現在的葉家做這麼多,內心的愧疚自從那件事發生之後就久久不能平靜,如今更是。
說出來這句話之後盯著葉以深的,沒想到葉以深卻沒有什麼神情,而是思量了一下,問道:「剛剛不是說了,都是他的陰謀嗎?」
「就這樣嗎……」
別說葉以深這樣的男人,就算是一個正常人知道這件事也不會這樣的冷靜吧!
「其實我早就知道了。」葉以深淡淡的說道。
當初夏晴天發現韓老不對勁的時候第一時間就告訴了葉以深,當時葉以深就有些懷疑,去做了全面的調查。雖然韓老隱退之前已經把自己的很多東西都埋藏了起來,但是葉以深還是挖出來了許多。
後來夏晴天又將韓老說的那個所謂的隱退緣故講給了葉以深,當時葉以深心裡大概就有一個想法了!
一開始的時候他是憤怒的,恨不得直接去找韓老對峙,畢竟這件事是困擾了他這麼多年的事情!
後來他也的確想過葉以琰說的,用完就丟,不過很快就否定了。
他不想因為仇恨變得盲目愚蠢!
在加上夏晴天在身邊,那麼多年的怨念,也不再深似海了。
這麼長時間的沉澱與緩衝,讓葉以深在聽到葉以琰的激將法和真相之後,表現的格外淡然!
「你……真的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不知道葉以深的內心已經經歷多少雲起風涌,但是韓老卻不能淡然:「是我虧欠葉家,虧欠你的!」
「我們不過是有共同的仇人而已。」葉以深看著韓老:「如果韓老真的覺得心中難以釋懷的話,問出葉以琰一些事情之後,我就把他交給您處理,也算做個了結。」
韓老怎麼都沒想到葉以深會這樣的通情達理,沉吟了許久之後,點了點頭。
葉以深知道他心存疑惑,也不想這樣的疑惑長成芥蒂,於是乾脆直白的說道:「一開始的時候我也沒有這麼的豁達,只不過聽晴天說了一些東西,所以就看開了這些事情,我既然都放下,韓老也沒有必要拘泥。」
她說了什麼?
身為當事人的夏晴天頓時就懵了,她自己都不記得自己到底說了什麼,葉以深指的是什麼……
畢竟對於他父母這件事,夏晴天一向都秉承逃避的原則,就算自己再好奇,也不會提及。
只是韓老在看著,他不好多問什麼,也不好表現出詫異,就低聲說道:「主要還是他自己的想的透徹。」
「那,葉少如果不能撬開他的嘴,找我就好,我還是有些辦法的!」見葉以深好像真的對於自己沒有太大的敵意,韓老就說出了這樣的話!
畢竟對於葉以琰,他也是恨之入骨的!
結局好像就這樣馬上就要步入皆大歡喜的方向,夏晴天覺得幸虧自己把當初所有的苦難都熬了過去,如今一切都轉向好的方面了!
當然,其中也有全程懵逼的人,比如歐陽拓。
消息轉換的實在太快,他的大腦好像瞬間卡殼了一樣,在一旁的臉色都有些獃滯。
而和葉以深達成了共識的韓老頓時對待葉以深的態度就變好了很多,當天晚上和葉以深在書房聊了很久之後才回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一早,他就敲響了葉以深的門,主動要和葉以深去找葉以琰。
這樣主動的韓老讓人沒有辦法拒絕,況且葉以深做完睡的也好,即便早起精神也不錯,於是就吻了吻還在睡的迷迷糊糊夏晴天的額頭,輕手輕腳的起身出門了。
上了車之後,葉以深紳士的詢問韓老需不需要吃點什麼,韓老卻搖了搖頭。隨著車子的前進,韓老忽然想起來了什麼,開口打破了這場沉默:「其實一開始見面不知道你是誰的時候我挺討厭你的,覺得眼前這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
「知道我是誰之後呢?是不是更討厭了。」葉以深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不過對於別人的眼光他從來不放在心上,所以無論再多人討厭他他也不會做出什麼改變,有時候反而還會拿這件事調侃一下。
「是。」葉以深的話讓韓老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後也十分耿直的承認:「但是覺得你不知天高地厚是有原因的,畢竟是天之驕子。」葉以深太優秀的,如果性格再更加好一點的話,肯定會讓人覺得懷疑人無完人這句話。
「韓老現在說這話是對我有所改觀嗎?」
「其實就那個樣子,不過我倒是喜歡晴天,說句實話如果不是她,一開始我根本不會幫你。」事後即便有愧疚,如果不是出於夏晴天的存在,只是單獨針對葉以深,韓老可能內心也會有一絲的掙扎,興許會選擇逃避一走了之,而不是留下盡心儘力的幫葉家。
「她很好。」雖然韓老認可夏晴天的前提是踩著自己,但是葉以深絲毫不介意,反而十分的讚歎:「她這樣的人怎麼會有人不喜歡?」
在葉以深看來,她女人絕對是最完美的,不喜歡的都可以直接被無視。
一老一少就此展開了對夏晴天的討論,而身為當事人的夏晴天此時還在床上躺著睡的昏天黑地,只是打了個噴嚏,把身上的被子下意識的抓緊了一點。
過了半個小時,疾馳的車子就停了下來,兩人各自打開自己身邊的車門,同時走了出去。
「主子。」站在門口的人看到葉以深立刻就上前來了一個九十度的鞠躬。
「嗯。」葉以深發出了一個鼻音,問到:「方毅回來了嗎?」
「已經回來了,在裡面。」
「好。」葉以深說著也沒有忽略韓老:「我找方毅有些事情,先讓人帶您去找他。」
這個他,當然就是葉以琰。
自從昨天被帶來之後,葉以琰精神就處於亢奮的狀態,看到門開的瞬間,直接就發出來一陣奇怪的冷笑。
這種奇怪的聲音興許嚇唬夏晴天還有用,但是對於韓老這種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來說絲毫沒有影響,一邊關上門一邊問到:「發出這樣的聲音是不舒服嗎?需要我幫你治一下嗎?」
「原來是韓老先生。」葉以琰翻了個白眼,動了動身子,隨著他的動作,腳下和手上的鐵鏈摩擦發出了刺耳的聲音:「我一直以為韓老先生只會害人,沒想到還會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