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怎麼就不靈了？
兩人踩著落葉來到蘭因寺深處，卻見一個巨大的石頭牌坊立在眼前，柱子上龍鳳窮奇真犼等上古凶獸拱衛，又有過去、現在、未來等一切諸佛點化，另有古篆「藏經閣」，蔚為壯觀。
監寺停下腳步，突然長嘆道：「你只有這一次機會，能不能成，就看你的造化了。」
段新見他話中有話，正想追問，監寺卻徑直去了。
他走進去，穿過一個樹林，終於來到了一個破爛的閣樓前；
閣樓的門檻上有老僧斜坐，白眉幾寸長，相貌醜陋，卻有慈悲相；
段新不敢怠慢，上前稽首問道：「師祖，敢問藏經閣在哪裡？」
老僧看了段新一眼，道：「進去便是！入堂弟子只能在裡面呆一個時辰，貪多勿得，切記，切記！」
段新走了進去，眼前豁然開朗，但見閣樓極為寬敞，縱橫幾十丈；樓閣的牆壁上鑲嵌著一塊塊玉璧，每一塊都有一人多高，流光溢彩，放到外面都是稀世珍寶。
「小子，第一次來這兒吧！可需要老夫做個嚮導？」
他旁邊突然出現了一個老僧，眉眼與門口那位有七八分相似，連兩道白眉都一樣的飄逸。
閣樓雖然寬敞，卻一目了然，這老僧來得無聲無息，段新竟然沒有絲毫察覺就讓他侵入到了半米之內，心下駭然。
段新往門外看了一眼，原來的那名老僧依然靠在門檻上休息，沒有移動分毫。
「不用看了，小子，那是我異父異母的兄弟！」老僧有些不耐煩了：「小子，你到底要不要嚮導？」
段新不動聲色地後退了半步，恭恭敬敬地說道：「還請老祖解惑。」
「嗯，法不可輕傳！小子，身上有什麼好東西，拿出來吧！」
他也不等段新答話，手上一招，也沒有見他怎麼動手，就把段新腰上的金鑲玉拿到了手上。
「這玉佩雕得不錯，卻也有點神韻，老祖笑納了。」老和尚急匆匆地塞進袖子里，生怕段新拿回去。
「你……」段新大急，想了想，又道：「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老祖喜歡就好。」
那塊玉佩上刻著坤寧宮的樓宇字樣，又有金龍祥雲鑲邊，是南詔國嫡傳皇子的信物；
不過段新現在對這個身份已經釋懷，被老僧拿去了也不是很在乎。
老和尚得了玉佩，臉上的褶子都好似舒散了許多，一把抓住段新的手臂，滿臉熱情道：「不錯，我喜歡你這樣的小子，不做作，不小氣，有前途。」
段新苦笑，這人雖說貪財，武功卻是高絕。
「藏經閣一共分為三層，一層二十四塊玉璧，記載著二十四種絕學類的武功心法，每一部都能夠支撐你練到萬象境；」
老和尚笑道：「最為寶貴的還是第二層，有佛經三千卷，諸如阿含經卷、雜阿含經卷、長阿含經卷都有，更有彌勒大成佛經、彌勒下生經、觀藥王葯上二菩薩經、觀虛空藏菩薩經等寶經。「
」小子，多看看佛經，做事佛系一些，對你的人生來說是寶貴的財富。」
「那三層呢？」段新聽他介紹半天，始終不提三層，忍不住問道。
老和尚遲疑了一下，道：「三層都是些破爛，不去也罷。」
段新不禁好奇，但見老和尚表情嚴肅，只能把話題轉回來：「蘭因寺乃是天下數得著的武林聖地，怎麼絕學如此少？佛經卻出奇地多？」
老和尚笑道：「痴兒，絕學何其難練，縱然是寺中的高手，一生中也最多習練五六門。練的多了，又有多少時間去精研佛法？」
「這裡每一面玉璧，都記載著一種絕學，你在這裡只有一個時辰的時間，恐怕連一門絕學心法都難以記全，下次進來，除非你已經入了如意境。」
「記住：若是你遇到了心儀的武功心法，便抓緊記憶，出了這道門，就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段新眼睛一亮，嘴裡卻依然苦巴巴地問道：「寺里這樣做，就不怕失了傳承嗎？」
老和尚笑道：「絕學心法，向來只有大智慧、心志超絕或者有大氣運在身的人才能學；庸碌之輩，就是白給也學不來。」
他一手指向天花板上的三顆明珠，道：「看見沒有，那就是三部破碎境界都能使用的武功心法：《六脈神劍》、《不動明王金身》和《大日真經》，分別代表本寺武技、煉體和練氣的最高傳承，你若是能夠練全二十四門絕學中的任意四門功法，就能得到它們。」
段新笑了笑，心裡暗忖：我悟性根骨太低，只怕這兒任意一門絕學都無法修鍊；不如藉助生命光腦，先把這些心法都記憶下來，待日後悟性根骨提高。」
他壓抑住內心的激動，走到了第一面玉璧前，只見上面寫著「日照神功」幾個大字。
他剛剛站定，幾個大字便慢慢散去，接著一輪大日出現，照耀段新全身；一股熱力從他的頂門灌入，好似在洗滌、震蕩他體內的血液肌肉和骨骼，把所有的雜質都融化洗凈。
「果然稱得上煉體類的絕學！」
段新大喜，正要接引這股熱力，突然這些熱力消失不見，一行行小字出現在玉壁上面；卻是《日照神功》從第一層到第十二層的功法描述、運行路線和運用法門。
老和尚見段新定睛看著《日照神功》，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微笑；
年輕人第一次進入藏經閣，都打著背誦記憶的主意，希望能夠短時間內記住盡量多的絕學，結果到最後往往弄得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哪裡知道，段新根本就一點心思浪費在記憶《日照神功》的心法上面。生命光腦在複製心法的同時，他的心神正沉浸在剛才短暫的功法意境之中。
武道世界不簡單，玉璧之中留影，功法意境直接傳承更是仙神一般的手段。
傳承難得，機緣難再，段新不能修鍊《日照神功》，卻能夠冥想剛才大日灌頂的感覺，細細品味功法意境的玄妙之處。
不多久，他的腦海里叮了一聲，個人屬性面板上已經多了《日照神功》的字樣。雖然字呈灰色，根本無法修習，但是好歹已經原樣複製了下來。
段新抓緊時間，每個玉璧前都停留片刻，細細體會每一種神功絕學的意境。一種種絕學都被他原樣複製了下來。
這些絕學之中有劍術、內功心法，也有種種煉體硬功；但是無一例外，都限於段新差的可憐的悟性根骨，無法修鍊。
老和尚也不著急，笑嘻嘻地等著段新，直到他看完最後一門絕學，才笑嘻嘻地問道：「怎麼樣？這麼多絕學，每一種都有獨特的內功運行法門，想要貪多絕不可能，背的多了只會亂成一團，弄個不好還會走火入魔.……」
「都記下來了！」
老和尚撫須點頭：「.……記不住是對的，你現在應該好好考慮一下選哪一門……」
他突然失聲道：「你剛剛說什麼？」
段新恭恭敬敬地答道：「前輩，我已經背下來了。」
老和尚將信將疑，問道：「你且把昆吾心法背來聽聽！」
段新沉吟一下，背到：「閉目冥心坐，握固靜思神。叩齒三十六，兩手抱崑崙。左右鳴天鼓，二十四度聞。微擺搖天柱。赤龍攪水津……」
老和尚浸淫這套心法數十年，知道他背的絲毫不差。
但仍然不夠，他又趕到一塊玉璧前，喝道：「清風柳葉劍法！」
段新毫不遲疑，開始背誦.……
「牛魔煉體大法！」
「無相劫指！」 ……
段新初時還慢，後來老和尚越報越快，他也越背越快，有時甚至等不及他背完，老和尚便換了下一部；
不過一會兒，全部二十四部絕學秘籍便統統背了一遍。
老和尚臉色激動，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道：「天才，天才！老夫等了十五年，蘭因寺也等了十五年！你記憶力驚人，想必悟性也不差！」
他把段新領到整個場地中央，吩咐道：「小子，接下來我測試一下你的根骨如何，所謂根骨，不過是指人體內經脈、筋骨的開發度，你且在此活動活動，把你最得意的武技都使出來。」
段新聽了，當即把凌波微步、旋風掃葉腿、小擒拿手等武技一一使出；
老和尚更是歡喜，道：「凌波微步步伐繁多奇詭，根骨差的人能把自己的腳都走折了。看來你的根骨也是不差了。」
他手指彎曲，一股氣勁彈出打在了牆壁上，登時一道道神光從玉璧上射出，落在段新身上，把他的身軀照得通透，隨即神光一收，消失不見！
段新不明所以，看向那老和尚。
但見老和尚的笑臉消失，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從容淡定：
「沒道理啊？你的根骨不錯，怎麼神光沒有反應呢？」
他喃喃自語，不停地揪著自己的鬍子，不知不覺間竟然揪下一大把而毫不自知。
「是了！」
他突然一把拍在了大腿上，大叫道：「這東西多年不用，多半不靈了，出了差錯！」
他把段新推向場中央，叫道：「我們再試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