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我，哭了？
第一分鍾，她眼裏滿是錯愕；第二分鍾，她雙眸出現了幾分不可置信；第三分鍾，顧念眼眶頓時積起了霧水，眼前由清晰轉到朦朧一片。
顧念費了好大的勁，才讓自己鎮靜下來。
終於，在第七分鍾，她憋住了淚水。
雖然眼眶裏淚水還在打轉，但顧念至少沒讓它們落下來。
隻是就這樣積在顧念眼中，反而讓她身旁的紀司霆越加不好受。
他靜默了會，安慰：“要不你再鎮定會情緒，我們等會再？”
顧念搖頭：“不用了。”她現在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紀司霆的不對勁是什麽。
“你直接吧。”顧念平淡道。
紀司霆見狀，也知道她內心的急迫，他直：“你不覺得這視頻上麵的女人和你的母親雖然像，卻還是有些差異嗎？”
在年初時，紀司霆為顧念調查她母親一事，順口提了一嘴，要求看她母親的長相。
現在再看視頻上的女人，他怎麽看都怎麽覺得上麵的人女人有些不對勁。
雖然像，卻還是有些差異。
顧念聽進了這番話，一手擦去眼中遮擋視線清晰度的霧水，雙眸微眯緊盯著視頻。
視頻裏，在女人被車碾壓的瞬間，她的臉有側過來。
而就在那一瞬間，那根修長的手指猛地按下了暫停鍵。
顧念掃了一眼紀司霆，隨後又立即將視線挪回到視頻上。
緊緊盯著畫麵，像是找茬遊戲一樣，在區分著視頻上的不對勁。
紀司霆沒出聲，而是靜靜地等待顧念觀察的結果。
顧念看著手機屏幕，隨著觀察時間越久，她眉頭就皺得越緊。
有了紀司霆的這聲提醒，她越看就越覺得視頻上的女人和她母親有區別。
她不出是哪裏的區別，但心裏的感覺確實強烈得緊。
良久，顧念心底的那份感覺愈來愈濃烈，她求助般地轉向紀司霆，問：“哪裏的區別？”
紀司霆指尖指向視頻中女人露出的左側額頭，“我記得你給我看照片時，你母親的額頭沒有任何疤痕？”
這句話是疑問句，但紀司霆卻得十分肯定。
顧念順著他的話仔細回想，閉上眼，母親的麵容在她眼前劃過，笑靨的、擔憂的、嗔怒的、和善的……
不一樣情緒的麵容上，最為讓人印象深刻的麵上那種連發怒都是給人一種和煦的麵龐。
那張臉，沒有一絲瑕疵！
所以，這視頻上死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她的母親？
當顧念意識到這一點時，她明燦的雙眸猛然睜開。
裏麵有光，似重獲新生。
顧念雙唇一張一合，哆哆嗦嗦地，望著紀司霆的眸光頓時星辰聚集，帶了無限的期盼，磕絆：“紀司霆，你，你……我媽，她，她她是不是還活著啊？”
這一句話，顧念出來好似是掏空了她大半的身體，氣息不穩，無力呻吟。
她生怕，當她滿懷希望，在前頭等她的卻是無盡的失望和絕望。
那她寧可這光從來沒出現過。
紀司霆放下手機，一手放在顧念細的脖頸後，供她枕靠，一手輕撫上她的額頭，輕歎：“我們需要再查。”
他不敢把話得太滿。
即使現在疑點重重，但在沒有絕對證據之前，所有的事情於他們來都是一團霧水。
尤其是顧念現在還是帶有無盡期望地看向他。
他不想讓顧念失望。
隻因為他知道，享受過光明的人，早已不敢再回到黑暗，因為黑暗裏等待他們的，是絕無止境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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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顧念睡得渾渾噩噩。
她做了噩夢。
夢裏，沈離蘊出現了。
一片全白色無角落無盡頭的空間中，沈離蘊站在一團金光中，她溫柔地笑著。金光籠罩著她，愈發顯得她眉目慈善。
顧念看到她時，毫不猶豫地朝她奔向而去。幾乎是用上了百米衝刺的速度。
但每當顧念離她還有三四米的距離後，那團白光帶著人又乍然遠離顧念而去，一下飛到了百米之外。
一次兩次，顧念還有信念追回，但出現了八次九次後，她也意識到，她好像永遠追不上那團金光和裏麵的人。
滿懷思念和驚喜的臉耷攏下去了。
顧念跑不動了。
她站在原地氣喘籲籲的，腿像是灌了沉重的鉛一樣，她一步也抬不動，隻能站在原地，甚至就要就地摔倒。
顧念望向那團光束裏麵的人，大口喘氣，有些崩潰：“媽媽，為什麽我永遠也追不上你？”
為什麽？為什麽？
她喃喃自語著。
到後來，甚至轉化成了哭腔。
而就在這時，耳旁傳來一聲擔憂的沙啞男音。
“顧念，醒醒，醒醒。”
白色空間中，顧念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搖晃。
她好像一艘船，被巨大的浪花推動者，左右搖晃，沉浮不定。
但久了，顧念明顯感覺到身上又多了些拍打的感覺，這種感覺，好像是人在拍她。
人在拍打她？？
是誰？
誰在拍打她？又是誰在搖晃著她？
就在腦海裏的一片疑問聲中，顧念清晰地見到那束金光遠離自己，直到消失，沈離蘊不見了。而一片隻有無盡白色的空間也逐漸變暗。
顧念緩緩地掀開薄如紙片的上眼皮。
一束金光灑進來，她還以為是沈離蘊站立的那團光束。
打量半，才發現是臥室內的台燈的黃昏燈光。
瞳眸轉動，入眼的便是一張俊俏到上帝鬼斧神工，雕刻得每根線條都剛剛好的矜貴麵龐——紀司霆。
顧念輕嗯了一聲，聲音微揚，似乎是在疑問著發生了什麽。
紀司霆凝著顧念，告訴她：“你做噩夢了。”
做噩夢了？
顧念手一抬，隨意地落到了眼角，結果手背傳來一抹濕潤。
她微高抬手，借著燈光的照射看到手背上的一點瑩光。
懵懵地，“我，哭了？”
“嗯。”紀司霆應，他抽來紙巾，為顧念一點點擦去眼角的淚痕，“你一直哭著喊為什麽。”
聞言，顧念回想起夢中的情景。
怔愣片刻，她：“我夢到媽媽了，夢裏我怎麽追，她都和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我追不上。”
顧念失落，“她也不跟我話，無論我怎麽哭喊，就是不一句話。”
紀司霆撫上她的額間，與她相靠，安慰：“你放心，我們會查出真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