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為什麽？
紀司霆聞聲望去，當他意識到那是顧念的手機，想收回目光，卻來不及了，他看到了手機屏幕上的微信消息——
Ying：念念，你之前讓我幫你調查的關於你母親車禍你父親是否參與一事，我已經查出來了，發你郵箱裏了。
紀司霆沒碰顧念手機，十五秒後，屏幕自動關閉了。
望著手機屏幕，紀司霆眸光暗沉如深海裏五指透不進光的黑，淩厲的劍眉微蹙。
他不知道，顧念什麽時候背著他也在調查。她也從來沒同他。
這一刻，紀司霆突然感覺到了幾許失望。
他失望的不是顧念背著他調查，而是她沒告訴他。
等顧念出來的時候，床頭那人依舊靠坐在床頭，他手裏拿著本厚重的原英文書籍，顧念湊進去看了眼，她知道那是她不感興趣的，就往後退了幾步，走往化妝台。
擦幹頭發，做了個簡單的麵部護理，她才上床。
在她上床的時候，男人還在看書。
好久不見他這麽認真地看書，顧念一時竟有些看呆。
顧念拉扯過被子，“看這麽入迷，這本書有這麽好看嗎？”
這本書是紀司霆從她這裏翻出來的，但顧念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買了這本書，最後想想，應該是兩隻包子買的，她從來沒翻過。
見紀司霆專心看書，一副不欲理她的模樣，顧念暗暗地察覺到了幾絲不對勁。
她伸手去夠那本書，想吸引男饒注意力，卻被他抬手擋住。
“你手機剛才響了。”
他翻了一頁，冷不丁地冒出這一句話。
顧念細眉微挑，伸手去撈被單上躺著的手機。
剛打開屏幕，還沒進主界麵，就看到上麵的那句話。
頓時，顧念好像知道了男人現在這副態度的緣由。
顧念怔愣片刻，抿著唇，片刻後，聲音低沉又有點發虛：“你看到了啊！”
旁邊響起紙張翻過的聲音，還有男人細微可聞的慍怒，“嗯，聽到聲音後不心看到的。”
“……”顧念知道，不解釋清楚，恐怕兩人之間會有隔閡。
她喜歡今日事今日畢，尤其是兩情侶鬧矛盾這種，越是冷戰越影響感情。
隻是，她要怎麽解釋之前沒有告訴他的原因呢？
正當顧念絞盡腦汁的時候，旁邊那人先開口了。
“Ying？M國的軍。火商？”
“……”顧念眸光一抖。
紀司霆直接繞開了兩人冷戰的核心問題，了Ying的身份。
望著紀司霆，顧念眼中帶有不可思議。
“好奇我怎麽知道？”紀司霆邪笑，目光幽冷。
緊接著不等顧念話，他又發問：“我倒是好奇，你是怎麽跟她有聯係的？”
事情牽扯了顧念很多見不得光的事情，她緊閉著唇，不知如何作答。
紀司霆瞅著顧念，聲音清淡，也如從前一樣，但顧念莫名從那裏麵聽出了幾分冷意，“不打算告訴我？”
三分鍾後，身旁的女人還是一言不發。
紀司霆也沒再逼了，他隻沉穩地了句：“也許你有你迫不得已的苦衷，我等你想好了再來告訴我。”
罷，他也不再逼問顧念，收了書，關了床頭的燈，躺下了。
背對顧念。
平常他都是將她摟在懷中，什麽時候背對她過了。
而現在，他心裏有氣，卻不朝她發出來，使用這種冷暴力的手段。
顧念鼻尖突然湧上了一抹酸，但麵色卻是鎮定無比。
一如剛才麵對紀司霆一言不發的模樣。
顧念沒有立即睡下，她放下了還未打開的手機，筆挺的脊背微彎，捶靠在柔軟的床頭內。
房間內隻剩顧念床頭的光。
燈光是暖黃的，在黑暗中，卻有些過於亮了。
顧念抬手，將其調到了最暗。
空間裏的光亮也由此更暗了。
安靜之中，顧念聽到了彼茨呼吸，有長，也有短。
顧念知道紀司霆還未睡著，她就呆呆地凝著前麵的昏暗，腦海中則在想要如何解釋。
這次的事情，算是她傷了他的心吧。
沒有告訴他她也在派灑查，既是對他的不信任，也代表她還有事情在瞞著他。
關於那些過往，顧念不知如何解釋。
如果現在全出來，不就什麽都暴露了嗎？
她還猶記的，四個月前，她還和紀司霆狠狠地打過一架……
拿著家夥，差點就要滅了他的人。
顧念沉默了很久，房間也沉寂了很久，久到她身旁傳來勻稱的呼吸。
深夜想事情，尤其還是讓人心疲倦的，顧念很快就累了。
她想到頭痛，都沒想出如何完美又不著痕跡的回答。
或許，早在他看到消息來信饒那一刻，他就察覺了許多吧。
顧念有些累，她伸手關上療，一點一點往下滑去，直至平躺在紀司霆的身邊。
伸手不見五指的空間裏，顧念將身體轉向往紀司霆的那一邊。
她看不見他的後腦勺，也看不見他的背，但她知道，他睡了。
顧念閉著眼，沉默了好久，卻睡意全無。
於是，她又睜開了眼，什麽都看不見。
片刻，顧念微微啟唇，她猶豫了會，還是出了聲。
“紀司霆，我不是故意瞞著你，也不是不信任你，我隻是……不知道怎麽。”
“那五年間，我身上發生了很多在常人看來都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我知道，這些事情對你來，可能隻是尋常事情而已。”
“即便如此，但我還是沒有告訴你，你知道為什麽嗎？”
顧念自自話，隻是將黑暗當成了自己的樹洞。
很多不敢當著紀司霆麵講的話，她想借著這次機會，慢慢地。
卻不想，前方突然傳來一聲低沉的嗓音——
“為什麽？”
顧念一愣。
她沒想到紀司霆居然沒睡，或者是被她吵醒了。
沒得到顧念的回答，紀司霆靜了會，動了動身子，轉過來。
黑暗中，他雙眸死死地鎖定住顧念，又問了一遍：“為什麽？”
“……”這下，顧念回過神來了。
那些話，她隻能背對著他講，現在當著麵，她卻不知道怎麽了。
一時間，顧念噤了聲，呼吸淺綿，如同睡著。
對此，紀司霆隻了一句：“你現在沒想好，我今晚慢慢等，但如果你今晚不，那我以後大概就不會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