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此間少年郎8
楊寶遠遠的看見我們時屁顛顛跑近，揚手一抹他新弄的雞冠發型，自我感覺良好的問，“怎麽樣？夠帥夠酷夠炫吧？有沒有被哥給迷死？”
“切~”我嫌棄的一撇嘴，“是差點死了，不過是被惡心的。”
“奶奶個腿兒的木希，你不說假話你能死？”
“本來就是嘛！我也沒見，狗還能有多帥多酷多炫的。”我說完一溜煙的躲到了木洛身後。
可木洛比我更加狠絕，他搖搖頭，“木希這你就不對了，楊寶和那些狗比怎麽著也算是比較有人樣的，我們不能打擊他不是，國家還提倡要保護小動物呢！”
“嗬，你們這兄妹倆一唱一和的，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夫唱婦隨呢！”
楊寶的話讓我心裏麵咯噔一下，一股酸澀感散漫開來。我甚至不敢去抬頭，隻知拚命灌著杯中水。
“木希啊你也努努力給我們小於灣勾搭回個金龜婿。”大嘴巴楊寶拍拍我的肩，一副擔憂滿臉濃雲，“不過啊就你這傻裏吧唧醜了囉西的樣想要完成這項光榮使命怕是不死也得殘。”
“這和殘有什麽關係呢？”紫砂不解得問。
“你想啊，人家看不上她，一次次被拒絕後以她那發育不良智力不全的愚蠢行為還指不定要怎樣自殘呢.……”
“你奶奶的給我閉嘴。”木洛一拳捶在楊寶背上，“你再敢亂說我們家木希，信不信我廢了你。”
“嘿嘿.……”楊寶賤笑，“你看看你還是這麽寶貝她，木希要是嫁不出去，肯定是你給慣壞了，才沒人敢要她。”
我握住木洛欲再次揮出拳頭的手，笑著說，“你別理他，我才不在乎。”
是啊！我不在乎。
如果此生嫁不了最想嫁的那個人，與誰執手共伴餘生，亦或對影成雙孤獨終老，又有什麽關係呢？
安樂玉手一揮用力揪起楊寶的耳朵，她這彪悍行為像極了小於灣那些怒氣衝衝找到偷懶躲在巷尾胡侃吹牛皮的自家男人，然後擰著耳朵一路拽回家。
“誰說小希沒人要，現在就有個溫柔帥氣紳士迷人、多才又多金的男人在追她。”安樂此話一出驚起全座。
“是誰？”
異口同聲的詢問，表情不一，心思含雜。
楊寶瞪著倆好奇的小眼球滿腹猜疑。而木洛要比他鎮靜許些，他端起茶杯仰頭一飲而盡，隻是為何落杯時他的手會輕微顫抖。
“此人可是我們第一中的傳奇，巨富公子葉家少爺。小希要是跟了他那典型是灰姑娘嫁入豪門，搖身一變成萬人景仰世人豔羨的葉少夫人啊！”
“才沒有，你不要亂講。”
麵對木洛注視的目光，我的心裏竟湧起絲絲慌亂。我突然很害怕在這雙星辰般的眼眸裏會閃現出憂傷，可我卻更害怕它會波瀾不浮，它會毫無所謂。
安樂嘟嘴，“我哪有亂講，你敢說葉北哥對你不好，又是噓寒問暖又是關懷送傘，還去給你送早餐了呢！”
“沒有，沒有，沒有.……”我一個勁兒的矢口否認。
“嘿！木小希你老年健忘了吧？”安樂抓狂，“紫砂你說有沒有，葉北是不是喜歡小希，這分明連瞎子都能看出來。”
安樂說瞎子也能看出來，可明眼人紫砂就沒發覺，她搖頭，“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安撫了一下被安樂嚇得語無倫次的紫砂，然後衝安樂得意大笑，說，“看，就你一個人是瞎子。”
“來來來，吃蝦仁。”楊寶無比殷勤諂媚的不停往安樂小盤子裏夾菜。
我扭頭對著木洛笑，笑容恬淡，眉眼彎彎。
酒菜佳肴已陸續上齊，可筷子對著滿桌子的菜沒及動兩下，安樂說要去洗手間順帶將我也給拖拽了去。鏡子裏瓊姿容顏上烏雲密布，“木小希你丫的就傻死吧！”
“哼！”我一囊鼻子不屑搭理她。
“你個傻帽難道看不出紫砂那妞暗戀葉北嗎？姐姐幫你你倒好可兒勁的往外推，真是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她迭聲叫了好幾遍，突然拉住我，“那個，你問了沒？木洛怎麽說？”
“他說有喜歡的人了。”
安樂秋水明眸泛出期待的瀲灩波光，我知道告訴她實情無疑是晴天霹靂，可我卻嘴一滑，幹脆說道，“但那人不是你。”
她盯著我足足愣了半分鍾，然後跳起來大喊，“妹兒的木小希，你就不能含蓄點就不能委婉點，就不能照顧一下老娘這憂桑脆弱受傷的小心靈？”
“這叫置之死地而後生。”我撇撇嘴，“那些拖泥帶水藕斷絲連什麽的最煩人了，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楊寶酒量不好酒品更差，沒喝兩杯就耍起了酒瘋。我們回去的時候他正蹲椅子上學大猩猩，還歡快的自編自唱起來，“我是一隻大猩猩，可愛的大猩猩，我是一隻可愛的大猩猩.……”
安樂撈起酒瓶直接仰頭猶如水飲，豪邁程度不遜於任何男生，看著她我忽然覺得那麽難過，於是也拿過一瓶酒想要陪她痛飲一場。不是都說一醉解千愁麽，也許醉過後，就可以忘記那些傷。
今夜，兩個女生為了同一個男生而挫敗。
隻是，一個有人分享，道訴衷腸；一個小心緘默，心事隱藏。
可手中的酒尚未湊近唇邊，突然被猛力奪去。木洛看著我，他緊蹙眉頭，星眸暗轉，裏麵有細細的波流在碎淌。
他說，“木希，你不能喝酒。”
我安靜看他，我多想伸出手去撫平他皺起的眉。木洛，是不是這樣子的木希讓你很失望？
“樂寶寶不要再喝了。”楊寶抓住安樂的手，喃喃地說，“不喝了，不喝了……”
“放開。”安樂笑，“姐姐我高興，想想咱這幾人也認識好多年了，中間分分離離，今個兒還能坐在一起，吃飯聊天，多美的事多值得高興的事啊！”
“那也不能喝。”楊寶粗魯的去奪安樂手中的酒瓶，我從來都沒見過對安樂言聽計從的楊寶竟也敢這樣去忤逆她。瞧！酒精真是能讓人發瘋的東西。
安樂吼，“你憑什麽管我？你是我的誰？”
楊寶怔怔看著她，雙手無力滑落。他默然轉過身，抱著桌子又發起了酒瘋。我想肯定是我花了眼，不然為什麽我竟看見楊寶醉熏的臉上，似有淚光在閃爍。
最終木洛扶起地上的楊寶，對我說，“你和紫砂回學校，路上小心點。送完楊寶後我會將安樂送回去。”木洛不知道安樂是在學校裏同我住，他這樣說肯定是以為要送她回家。
“好啊！”安樂卻欣然同意，轉頭看向我和紫砂，“你倆快先回去吧！注意安全哦！”
涼潤夜風吹的心裏焦煩意亂，我低頭瞄路燈照射下時而拉長又時而縮短的身影。紫砂好像也懷揣著心事，所以我倆誰也沒有開口講話，安靜行走一路無言。
進了學校時紫砂突然問，“安樂怎麽了？和楊寶吵架了嗎？”
“什麽？”我一頭霧水。
“沒有嗎？那為什麽他們在去廁所回來後都一個勁兒的猛喝酒，我還以為是吵架了呢！”
“你是說，我和安樂出去的時候楊寶也，他也出去過？”
“是啊！”
“難怪.……”
頓然疏朗間，我突然明白了楊寶為什麽會莫名流淚，原來是他躲在外麵聽見了我和安樂之間的對話。看著自己喜歡的女孩因別的男生而糟蹋自己，竟讓平日裏嬉皮笑臉臭屁轟天的楊寶心疼到落了淚。那麽他會不會趁酒勁上頭衝動之餘向木洛挑戰，然後兩個熱血青年大打出手，再然後……
想到這些我的心裏不由發慌，匆匆丟下一句，“紫砂你先回寢室吧！”然後不顧她眼中的錯愕和詢問急速跑出校園，狂奔在黑壓低垂的夜幕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