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撤退
刀插在斷臂處的畫面就此靜止。
幾秒后，士兵哇的咳出一口血，大口地喘著氣。
斷臂處的血越流越少，失血過多的他面色慘白，眼圈浮腫，好像隨時會斷氣一樣。
虛弱感遍襲全身，四肢因無力顫顫發抖，士兵只能勉強支撐身體。
透過鮮血染紅的眼膜，他依稀能看清男孩沾滿污垢的臉上凶厲之色，男孩的樣子就像只暴躁的小獅子。
士兵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被一個看上去還不到十歲的小屁孩逼到如此境地。只能無奈的慘淡一笑，輕嘆道。
「小子，你贏了······」
已經夠了。
就算殺了這小鬼，又能怎樣？況且，自己也撐不了多久了······
艾尼路晃了晃神，士兵絕望的眼神讓他莫名有些觸動。
其實，這也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動手殺人，多多少少有些不適應。在晃神的兩秒中，他回憶起了很多畫面。
衚衕里其它孩子的毆打，會所里的人的譏諷嘲笑，蘇洛克詭異且震撼的殺人場景···還有前些日子，老頭說想吃蘋果時，那張堆滿皺紋卻異常慈祥溫暖的笑臉。
······
這些畫面在他腦中飛速浮現，最終只剩下一個信念——變強！
強者之路，註定是屍山血海！殺人，只不過是開始！
念頭通達后，猩紅血眸中猶豫不再，男孩悍然將太刀抽出。
緊接著寒光一閃！
刀尖抹過了士兵的脖子，大動脈被瞬間劃破了一道口子，熱血井噴而出！黏稠溫熱的液體濺了男孩一臉。
士兵悶哼一聲，下意識捂住脖子，隨後撲通跪倒在了血泊之中。
暗紅血液混雜著唾沫，從他嘴唇上粘絲般滴落。瞳孔逐漸充血並渙散，士兵很快停止了呼吸。
而艾尼路只是收刀入鞘，冷冷地掃過屍體一眼，絲毫不為所動，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躲在暗處觀察的蘇洛克輕將一切盡收眼底，嘆了口氣。
他不會同情就義而死的士兵，立場不同罷了。只是心中有些過意不去，有些不確定，是否應該讓一個孩子去承受這世界血腥黑暗的一面。
一時間，蘇洛克怔怔望著衝天火光有些出神，思緒一下飄回了五年前。
奧哈拉慘遭屠魔令那天，與眼前的光景是何其相似。人們美好的家園被破壞，一條條無辜的生命被葬送。不同的是，本是守護者的自己，如今卻變成了拿著屠刀的劊子手。
「呵呵······」
自嘲地苦笑兩聲，蘇洛克莫名覺得有些諷刺。不過他不是優柔寡斷的人，既然已經決定了要做，就不會後悔。
而且，倘若當年在奧哈拉羅賓沒有遇到自己，其心狠手辣程度估計也不會比艾尼路差到哪去。
鋤強扶弱則難以生存，獨善其身才是大道。或許，讓孩子早一點學會面對，不能說是好的選擇，但一定是能讓他活下去的選擇。
拂曉的第一縷晨曦終於從海面上冒了出來，把白白海盡頭的那片天空照得蒙蒙亮，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驅散著黑暗。
趁著夜空還未完全褪去，蘇洛克下達了第三個訊號。
萬里無雲的天空中忽然詭異的劃過一道閃電。
這是撤退訊號。
主戰場，正與甘·福爾斡旋的道格拉斯見到閃電后，一個側身閃過了騎士長槍的重刺，接著掏出閃光貝暫時眩暈對方，退向了艾尼路所在的廣場。
「所有人，撤退！」
喊完后，他手中權杖上的激光貝頓時藍光綻放，千米長的湛藍光劍帶著灼熱的高溫向街道中央斬去，形成了一條焦黑筆直的過道。
隨後他把艾尼路夾在腋下，自己率先朝過道衝去。其餘的小黑幫首領們見此停止了與神官們的酣戰，也紛紛招呼自己的小隊撤退。
幾聲口哨后，黑幫小弟們彷彿像提前演練好了一樣，兩三分鐘的功夫就都退回了港口的威霸上。
剛從眩暈狀態中清醒的甘·福爾看到這一幕，眉頭不禁深深皺起。他是知道道格拉斯來歷的，碧卡第一黑幫的突然襲擊讓他有些猝不及防。
穿的鎧甲已有多處破損，但甘·福爾實際上沒受多大的傷，當他瞥見手下的三位神官時，眉頭皺得更深了。
三位神官的傷幾乎遍布全身，其中好有幾處深得都能看見白骨。除了一個還能勉強站立，剩下二人都是奄奄一息。
幾年時間，多摩黑幫的戰力就強到如此地步了嗎？······
作為神之國度的最高掌權者，甘·福爾自然對周邊國家做過相應的調查。
碧卡那些大大小小的勢力在他眼中可以說是一盤散沙，各自為營，任何一個單獨的勢力都不能與神之國度強大兵力抗衡。
他是這麼認為的，原來事實也是如此，所以甘·福爾也就基本沒有對碧卡做過多防範。
可如今，碧卡暴漲的兵力直接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而且，為什麼對方要突然撤退？趁著佔據優勢，一舉拿下神之國度不更好嗎？
懷揣著種種疑問，甘·福爾沒有下令追擊，一是己方損失慘重，需要儘快休養。二是敵軍行動詭異，恐有埋伏。
清晨，同以往一樣，美好的朝陽從海平面上升起。白茫茫的海面上，波浪卷集著雲朵，一眼看去如夢幻般美麗。
與之形成了鮮明對比的，是此刻硝煙未散的天使島。
島上無論是居民樓還是服飾店，亦或是燒烤攤，都統統變成了一片廢墟。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街道上，有的還被掩埋在了廢墟之中。倒塌的磚瓦上，失去親人的人們哭得撕心裂肺。
簡單巡視了一圈，甘·福爾發現一件奇怪的事，那就是死的大多數人都是老人和男人，而很多年輕的女人，小孩只是被打暈了過去。
一切，貌似另有蹊蹺·····
路上，
蘇洛克若無其事地往回走，活下來僅剩不多的貝雷帽士兵在維持秩序，還有不少戴著口罩的醫護人員搶救傷員。
期間還有女護士上前詢問自己狀況。
不得不說，甘·福爾是一個合格的統治者。在他的治理下，國家的一切都被安排得井井有條，也有一定應對突髮狀況的能力。
至少，在沒遇見自己之前，他能保證國家長治久安。
說不定是個不錯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