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雪中送炭
櫃檯前。
服務員是個滿臉絡腮鬍，鼻毛長出鼻孔的大塊頭。此刻他正在眯著眼專心調酒，是剛剛一位客人點的「血腥空鯊瑪利亞。」
然而，就差最後一步，也就是滴上兩滴空鯊的心臟的血時，服務員手中的動作被艾尼路稍顯稚嫩的嗓音打斷。
「喂！這回有錢了，快把蘋果給我！」
一不留神，服務員的手抖了抖。尖嘴瓶上那滴血色粘稠的飽滿液滴，在下落的過程中偏了一個弧度。
該死！滴到桌上了！
空鯊作為空島的特產生物，數量不多，其肉價自然珍貴無比，更不用說只有它唯有一顆的心臟了，一滴心頭血起步價就是二十萬伊克。
二十萬伊克！現在它沒了！
服務員氣得揪著自己的鬍子，喘著粗氣看向櫃檯下面，「小子？怎麼又是你？！」
艾尼路仰著腦袋，絲毫不懼服務員憤怒的目光，「把蘋果給我。」
「狂妄的小鬼，錢夠嗎？」服務員一臉不爽，將拳頭捏得咯吱作響。他發誓，若艾尼路拿不出錢，他不介意再揍這囂張的小鬼一頓。
這已經是他第三次碰見這個煩人的小鬼了。每次都想買蘋果，可每次的錢都不夠。
一個蘋果的市麵價格大約在十萬伊克左右，算是屬於很貴的物價。由於碧卡的土地資源稀缺，島雲佔比非常大，所以類似於蘋果，香蕉的土壤作物的價格讓許多人都望而生畏。
然而，艾尼路頭兩次來會所時，身上最多也就五萬伊克的存款，連杯酒都買不起，卻吵嚷著要買蘋果。
結果自不用多說，每次都是服務員二話沒說就將他一腳給踹了出去。
湊夠十萬了嗎？！
艾尼路在服務員疑惑審視的目光中，往鼓囊的褲兜里掏了掏。緊接著抓出一把銅色錢幣，放在櫃檯上，「這是二十萬，我要兩個蘋果。」
此時的艾尼路雖只有十歲，但由於長期生活在這混亂之地的緣故，早早就懂得了財不外露的道理。方才他掏錢時，並未將的錢袋拿出來過，就是怕被有心之人搶了去。
可他畢竟還只是個孩子。
錢幣落在櫃檯上發出「嘩嘩拉」的聲音，服務員俯下魁梧的身軀，仔細數了數。
還真有二十萬？！···這小子從哪弄的那麼多錢？
數完，他頗為驚訝的看向艾尼路，目光在男孩鼓脹的褲兜多停留了兩秒，銅鈴大的眼中是毫不遮掩的貪婪。
兩秒后，他嘴角露出了玩味的笑意：「阿拉阿拉~這可怎麼辦？蘋果昨天就漲到三十萬伊克一個了。」
「三十萬伊克？！」艾尼路張大嘴巴，驚訝地喊出聲來。
「對，三十萬。」
艾尼路臉上浮現掙扎之色，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從兜里再次掏出了十萬伊克，不爽道：「我只要一個。」
摩多會所仍是嘈雜一片，前往無限大地不過是人們一時笑點，新鮮勁一過，他們又開始各干各的，香煙美酒，賭桌女人······只有蘇洛克在有意識的留意艾尼路。
很明顯，這個服務員在耍他。
目的是想看看艾尼路還能拿得出多少。
然而，蘇洛克並沒有上前阻止，因為這時，他認為自己或許已經找到了想要的那個突破口。
若想要讓艾尼路主動與自己說話，就必須得讓對方對自己產生一定的依賴性，而最好的辦法就是在他最困難的時候伸以援手，也就是俗稱的雪中送炭。
······
又是十萬伊克的錢幣堆在了櫃檯上，服務員咧著嘴：「現在，它又漲到五十萬一個了。」
這時艾尼路哪還看不出自己是被耍了，指著服務員的鼻子憤怒吼道：「你耍我？！」
服務員一臉獰笑，索性也不裝了，胳膊往櫃檯一揮，原本堆放的三十萬伊克頓時消失不見。
「哈哈哈！小子，才看出老子在耍你嗎」
伊克的消失，服務員的戲耍，使得艾尼路雙目瞬間赤紅，他死死地盯著絡腮鬍服務員，就好像在盯著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樣。可惡！那可是·····
濃濃的不甘如潮水湧上心頭，硬生生的把屈辱的眼淚給憋了回去。
他知道，自己打不過眼前的絡腮鬍，錢是搶不回來的。
「小子，擺著這幅臭臉給誰看呢？」
服務員被盯得有些心裡發毛，惡狠狠地罵道，隨後作勢就要去扒艾尼路仍鼓囊的褲兜，想把這手無縛雞之力的男孩的錢全部搶來。
「混蛋！放開我！」瘦弱的艾尼路一下子就被肩寬體胖的服務員給擒住，腦袋被夾在了滿是狐臭味的腋下。
一會兒功夫，較大的動靜又成功吸引了會所里的很多人，都紛紛朝櫃檯看來。
粗暴的將男孩的褲兜給翻了出來，服務員抓出一個系著麻繩的錢袋，捏緊手感受了一下。
喲呵！還挺有錢。
「混蛋！放開我！」艾尼路奮力撲騰，可整個上半身就像是被老虎鉗夾住了一樣，絲毫動彈不得。忽然，他視線的一角看見了櫃檯上裝著酒的玻璃杯，離他很近。
費力解放出一隻胳膊，抓住玻璃杯往桌面猛地往桌面一砸，然後毫不猶豫的將破碎的玻璃口扎向服務員後背。
「噗嗤」
血花頓時飛濺四射！
「啊嘶！」
服務員發出的凄厲慘叫，疼得倒吸涼氣，一臉猙獰。
「小鬼！你特么找死！」
罵聲剛落，艾尼路只感覺自己被高高拎起，隨後一陣失重感傳來，身體被甩飛出去。尾椎與地板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劇烈的疼痛讓他悶哼一聲。
可是還沒完。
當服務員看到他好不容易調好的酒水與玻璃渣子灑滿一地，怒火再度被挑起。
「小子，我要宰了你！」
衝到艾尼路面前拎起他的脖子又是一拳下去。
一拳接著一拳，巨拳猶如雨點般砸向艾尼路的腦袋，砸得他頓時眼冒金星，腦中嗡嗡作響。
「哈哈！弄死這小鬼！」
「嚯嚯嚯！把他腦袋給擰下來！」
周圍看熱鬧的人開始興奮歡呼，有的甚至還吹起了口哨。
男孩原本就青一塊紫一塊的臉現在又被打的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模樣彷彿再來一拳就會徹底斷氣。
蘇洛克看的皺了皺眉，他本以為艾尼路會來求助自己，可自始自終男孩都沒看過這裡一眼。
響雷果實的消息還一點頭緒都沒有，可不能讓他死在這，是時候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