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6 我們回家

  馬文峰脫掉厚厚的棉大衣，把腰上的槍抽出來丟給旁邊的警察，抬起雙手緩慢向前靠近。


  「別過來，信不信我一槍打死他？」白良春激動地怒吼道。


  馬文峰目光如炬，表現得出奇淡定，道：「白良春，我能和你談談嗎？」


  「別和我來這套，這套伎倆在我身上不管用，後退！」


  馬文峰沒有絲毫畏懼，繼續前行，道：「白良春，告訴你，你是逃不掉的，假如現在放下槍或許能免你一死，但要執意如此，誰都幫不了你。」


  白良春哈哈大笑起來，道：「老子早就活夠了，就是死，也要拉個墊背的。這下好了，拉你兒子一起死，值了！你別過來，停！」


  馬文峰停止腳步，在寒風中顯得異常剛毅，緩緩地放下手握緊拳頭，道：「這樣吧，你把他倆放了，我來給你當人質。」


  「喲呵，這生意看似不錯啊。不過我不稀罕，讓你嘗嘗失子之痛是多麼爽快的一件事。咱倆做個交易，成不？」


  「你說！」


  白良春四周看看道：「我今晚是肯定要離開，為了保證我的人身安全，這兩個中間必須帶走一個，你來選擇，只能一個。如果成功離開，或許我心情大好，沒準就放回來了。此後兩清，你照當你的官，我繼續過我與世無爭的生活，怎麼樣？」


  馬文峰為了拖延時間，道：「你覺得你能逃得出去嗎？」


  「當然可以了，有你寶貝兒子護駕，你敢下手嗎？」


  馬文峰笑笑道：「知道什麼叫玉石俱焚嗎，你是逃不出去的。假如你敢越出國界，我會下命令把飛機擊落的，不管上面坐著什麼人，哪怕是我兒子，照樣擊落。」


  白良春愣怔了，從馬文峰眼神里能看出他的決心，這人什麼事都能做出來。惱羞成怒道：「別他媽的廢話了，你到底選不選，不選我可都帶走了。」


  馬文峰與馬哲對視一眼，再看看驚恐的孟瑤，忖度半天揚手一指道：「我選孟瑤。」


  孟瑤掙扎著拚命搖頭，似乎在說讓他選馬哲。


  馬哲對父親的選擇很是欣慰，點點頭笑道：「瑤兒，你走吧，我沒事的。」


  而旁邊的白凡急了，嘀咕道：「爸，不能放孟瑤走啊。」


  「滾一邊去！」


  白良春笑道：「好，這樣的父親我還是頭一次見，居然不選兒子。那好，我就成全你。」說完，緩緩鬆開了孟瑤，從後面踹了一腳，把槍口對準了馬哲的腦袋。


  孟瑤快要瘋了，回頭看著馬哲眼淚嘩嘩流，而不遠處的馬文峰心都提到嗓子眼，心裡默念著：「趕緊過來，快過來啊。」


  馬哲知道這時候不是兒女情長之際，對著孟瑤撕心裂肺吼道：「看什麼，趕緊滾啊，你他媽的以為你是誰啊，真以為喜歡你啊，滾！」


  孟瑤緩緩閉上了眼睛，再三思量後轉過身，一步一步踏著雪痕往前走。而馬哲觀察著白良春的一舉一動，看到孟瑤快靠近父親時提著的心最算放下了。


  然而就在此時，白良春突然移開槍對準孟瑤的後背開了一槍，馬哲驚恐地張大了嘴巴。而馬文峰同樣驚愕，以最快的速度撲上去將孟瑤摁倒在身底，子彈擦著肩膀而過，頓時鮮血直流。


  馬哲瞅准了關鍵時刻，一個飛腳踢掉白良春手中的槍，正當他轉身時，一顆子彈正中眉心穿了過去，鮮血和腦漿從後腦勺炸了開來。眼珠子瞪著銅鈴大，抬起的手緩緩放下，剎那間，直挺挺地向後倒下。


  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警察快速沖了上來將所有人都拿下。馬哲看到父親趴在雪地里，鮮血染紅了潔白的雪，奮不顧身沖了上去跪倒在地喊道：「爸……」


  馬文峰掙扎地爬起來捂著手臂面目猙獰道：「別管我，快送瑤兒去醫院，她暈過去了。」


  看著孟瑤五花大綁地趴在雪地里，馬哲心疼至極，脫下外套為其蓋上，又扯下毛衣為父親包紮傷口，馬文峰推開道：「不用管我，趕緊去醫院，聽到了沒？」


  說完，轉身掙扎著站起來揮手道：「你們幾個過來。」


  幾個警察趕緊跑過來，脫下外套給披上，關切地道：「馬廳，您沒事吧，救護車馬上就到，您也去看看吧。」


  鮮血順著袖管留下來，從指尖處一滴滴滴落在雪地里凝結成血紅，但他依然堅持著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撥了出去：「趙書記，成功破案了……」


  馬哲蹲在地上將孟瑤抱起來，擦掉臉上的雪花，輕輕撕掉嘴上的膠帶，撫摸著頭笑道：「瑤兒，別怕，我們回家了，再也不分開了，好嗎？」


  孟瑤慢慢地睜開眼睛，看到時馬哲的臉，一下子鬆懈了，擠出一絲笑容，一句一頓道：「馬哲，我……愛……你……」


  馬哲在額頭上吻了一口，孟瑤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緩慢閉上了眼睛。


  這時，不遠處傳來了白凡的聲音：「你們憑什麼抓我，我是義大利人，趕緊鬆開，再不鬆開我將動用外交手段起訴你們……」


  聽到這個人的聲音，馬哲頓時火冒三丈，將孟瑤抱上車道：「瑤兒，你等我一會兒，馬上就來。」說完，轉身往倉庫走去。


  撥開人群，看到狼狽不堪的白凡正據理力爭，馬哲從旁邊警察手中奪過槍對準了他的腦袋。警察都嚇傻了，連忙勸說道：「馬董，千萬別這樣啊。」


  馬文峰也看到了這一幕，跑過來怒斥道：「馬哲，你在幹什麼，把槍放下！」


  馬哲收起槍，抓著頭髮臉上狠狠一拳，頓時鮮血飈飛。他絲毫不解氣，揪著頭髮摁倒在地，使勁往後腿一踩，白凡直接跪倒面前。湊到臉前笑道：「白凡，你也有今天，我說過，會讓你跪在我面前求饒的。只要你求我，說不定能饒你一條小命，怎麼樣，可以嗎？」


  白凡瞪著大眼睛看著他，本以為會死磕到底，誰知語氣一下子軟下來道：「馬哲，我錯了，我給你磕頭，求你放過我吧……」


  馬哲的目的已達到，鬆開手拍拍臉道：「我以為你是男子漢，現在看來也是沒骨氣的男人，告訴你，你會為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的。」說完，起身要走。


  白凡趴在雪地里痛哭流涕，拍著地放聲大喊道：「馬哲，你狗日的……」